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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北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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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春天。地点:森林公园。人物:赵大蒙(摄影师)杨可乐(顾客)可乐妻。

    大幕徐徐拉开,露出一门市房门脸,招牌上有“东北虎摄影中心”字样,背景是山清水秀的旅游景点——森林公园,前边放了一张写字桌。

    “抱一抱啊抱一抱,抱着我的老虎来拍照,抱一抱啊抱一抱,抱着我的老虎就笑弯了腰——”

    头戴鸭舌帽身穿红马甲的摄影师哼着小曲从里间走了出来,胸前挎一只大号“数码”像机,手拎着三角架,面向观众。

    赵大蒙:“还认识在下不?本人姓赵名蒙,中间还有一个‘大’字。我的个人简历——耍过候,搞过宠物心里咨询。岁月如梭,光阴似箭,告别了那一场风花雪月的事,今年又是我的本历年啊!你看这穿的!我将把我的事业做大、做强,虎得不得了!所以我决定弃猴玩虎。那位说了‘你鼓捣那玩艺干啥怪吓的!’,等我亮出黄牌,你就会知道我的用心良苦。”

    说着把三角架立在桌旁,从桌下拿出一个黄色牌子立在桌上,上写道:

    “与老虎合影每张40园。

    “与老虎拥抱写真每张80园。

    “与老虎接吻艺术照每张120园

    惊险刺激,勿矢良机!”

    一对中年夫妻从门前经过,男的身材瘦小,戴一副近视镜,他看了看门上的招牌,用手指点着念道:

    “东-北-虎-摄影-中心。请问摄影师,你屋里是不是养了一只虎啊?”

    赵大蒙:“是啊,照像啊?”

    杨可乐:“那么,虎是什么样的虎?”

    赵大蒙:“黄地黑道东北虎。”

    杨可乐:“像机是什么像机?”

    赵大蒙:“领先世界潮流最新高科技成果像素可达3000万特大数码像机。照出来老真亮了!”

    杨可乐:“怎么收费啊?”

    赵大蒙:“明码实价,看好了开票!”

    男子走到桌前,把眼睛帖到牌子上看,点头称道:

    杨可乐:“很有创意!啊,你这儿出了拥抱接吻还有别的服务项目吗?”

    赵大蒙:“还有——就是让老虎陪你过夜了,不过小费太高,你这个阶层承受不起。”

    杨可乐:“三陪的事情嘛就不必了。会计来了吗?去那开票啊?”

    男子用目光四处寻找。

    赵大蒙:“本摄影中心老板经理懂事长会计师均由本人担任。”

    杨可乐:“好的,好的!”

    说着便开始摸口袋。妻子冲他喊到:“杨可乐!你给我过来!”

    杨可乐:“老婆,有什么吩咐?”

    可乐妻:“我问你,从结婚到现在,你拥抱过我几回?你是不是看老虎饿的可怜,跑这给老虎送人肉大餐来了?!”

    杨可乐:“不要跟我急好不好?我目前心理上正有些小小的障碍,正要跟摄影师探讨。他搞过心理咨询啊!”转身去问赵大蒙:“摄影师,有个心理问题,我正要咨询,你家老虎吃不吃人啊?”

    赵大蒙:“以我赵大虎闯荡江湖三十年的经验,老虎不吃人,那是不可能的,但是,我的老虎可以例外。到我这里来照相的,基本上是站着进来——啊——站着出去!”

    杨可乐:“啊!那怕有千分之一的概率也让人受不了啊!”赵大蒙:“不会的!他见到人肉就恶心呕吐!”

    杨可乐点点头:“听明白了,母老虎!怀孕的老虎最喜怒无常的了。”

    赵大蒙:“别往歪处想!它绝对是一个素食主义者。”

    杨可乐:“这就更讲不通了。有诗为证啊,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老虎不吃面,专吃王八蛋。我真担心它把我当王八蛋给吃了!”

    赵大蒙:“你这人怎么这么沫汲呢!你要是没胆量不是个爷们就别照了。”

    杨可乐:“赵大蒙!”用手指赵大蒙“就凭你这句话,这相我是非照不可!

    赵大蒙:“嗳!这就对了嘛!”用手拍了拍他的肩“为了打消你的顾虑,我现在正式向你摊牌。知道哥从前干啥的不?”

    杨可乐:“耍过猴,搞过心理咨询。”

    赵大蒙:“哥儿曾在马戏团当过服务生啊!专门训练狮子老虎大象这类大型宠物。不是跟你吹,它们一经我的点化,马上变的老温柔了!”

    杨可乐:“能温柔到什么程度?你跟我说说!”

    赵大蒙:“恰是你老婆的温柔啊!你老婆结婚以来对你怎样?没抓挠过你吧?”

    杨可乐:“没有。不过听你这么一说,我心理就有数了?”

    转身回到老婆身边。

    杨可乐:“听见没?人家可向我摊牌了。就给我一次机会吧!哪怕回家我多拥抱你几次,免得你心理上不平衡。”

    可乐妻:“讨厌!别把老虎跟我扯到一起!”

    杨可乐:“老婆啊,其实你不懂我的心。难道你不想有一个在人前扬眉吐气的老公吗?想当年,武松因为打死老虎,留下千古美名;看今朝,你老公因为拥抱老虎,那该是怎么样的永垂不朽啊!”可乐妻:“死催的你!”

    杨可乐:“老婆!从前你常跟我说,说我缺少男子汉气概,还要我去看心理医生。现在,我什么心理医生也不用看了,我要用行动证明——什么是真正的男人!”

    杨可乐庄严地整了整衣领,甩头,挺胸,背景音乐悲壮地响起。他迈着坚定沉重的脚步,一步步朝摄影棚走去啪!音乐嘎然而止。他腿一软坐地上了,爬起来跑回老婆身边。老婆嘲笑道;

    可乐妻:“害怕了吧?”

    杨可乐:“没有啊,老婆!”

    可乐妻:“那你的腿为什么发抖了?”

    杨可乐:“老婆,看在我们多年夫妻情分上,我还想跟你说上最后一句话!”

    可乐妻转过身去:“我不想听!”

    老婆一气走开。他垂头丧气地转过身,艰难地自语道:

    “既然你如此绝情,也罢!头可断,血可流,面子!我是绝对不能丢。摄影师,开票吧!”

    赵大蒙:“看好了,来那款的?”

    杨可乐:“除了不要老虎跟我过夜,我要全套的写真!”

    赵大蒙摆了下手:“请跟我来!”

    布帘拉开,露出一只老虎模型,背景是树木和怪石。杨可乐气愤地指着老虎说道:“赵大蒙!这,这就是你所谓的东北虎吗?”

    赵大蒙:“不要误会,本摄影中心是根据本人的名字命名的,我还有一个鲜为人知的名字——东北虎。”

    杨可乐点点太:“明白了!今天你在东北这疙瘩蒙,明天你又跑华南那疙瘩唬,你是小猫眼睛一路瞎唬啊!”赵大蒙:“商家机密!别啥都往外讲,影响多不好啊!”杨可乐:“告诉你赵大蒙!相,我不照了!”

    赵大蒙:“票开完了说不照就不照?太随便了吧!本店规定你也看见了——凡售出概不退货。”

    杨可乐:“你是不是拿我当杨白劳了?告诉你,相我不照了,钱我也不照了,我要去打假办!”

    妻子上前一把挽住他的胳臂:“老公!我看你没有心理问题!”

    杨可乐:“老婆!我们老杨家祖辈都是英雄啊!今天,你老公我要做一打假英雄!”

    可乐妻:“我支持你,我们一起去!”

    赵大蒙两腿一软,跪地求饶:“大兄弟,把票子还我吧!钱,我一分不少如数退还还不行吗?!”

    杨可乐回头呸了一口:“你想撕票啊?没门!”

    他们走了,赵大蒙在后面追:“大兄弟!大兄弟——”

    跌倒,爬起:“弟妹!弟妹——”

    谢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