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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一场误会让我们天各一方,这一分别便是二十年。她怀着满腹的凄沧与他人结婚了。最后一次见到她,她憔悴如同秋日的霜叶,两眼亦如秋霜一样寒冷。
二十年过去了,我从她的憔悴她的冰冷中解读出她对我怀着的深刻的爱,由于时间和空间的阻隔,由于误解,她再也无力承受。她结婚了,生子了,但我知道她正一天天憔悴着。
我把我的遗恨深深的埋藏在心的谷底。遗恨?我并不遗恨二十年前没有跟她恋爱、结婚,只恨那时没有跟她讲出我的爱。那爱同样是刻骨铭心的,亦如她的憔悴烈火般灼烧着我的灵魂。
二
梦中的她,依然那么的朴素、美丽,落落大方。我们坐在课堂里,前后桌。我知道我们由于发生了一场误会好久没有说话了,但是各自心中都怀着一种相同的渴望,希望通过一句话打破那僵局,言归于好。但是那句话始终没有讲出来,梦便醒了。
她住在那里呢?过着一种什么样的生活呢?我该到那里,以一种什么样的方式来对她说出我的悲哀,来打破二十年的一场误会,一个僵局。或许,通过一次谈话,一切的怨恨、悲沧都会冰消瓦解了。
三
她真的可以原谅我了!
她一个人坐在教室后面的土堆上看星星,我走了过去,坐在她身边一同往天上看,她也准许我这样坐在她身边。似乎,我与她真的开始了我们从未有过的恋爱时光。
初恋,倒是有的,但那只是心中一种非常美好的感受,如同春天的气息拱破泥土,小苗的嫩手还向上举着一粒种子。
四
我隐约地得知了她的一些消息。
她好象换了一所学校,所以我好长时间没有见到她。就在我家西面,隔了一条马路,我应该去寻找她,这么久了,她该会原谅我了吧?我对她的伤害,并非出于本心,而纯然是一场误会而已。从她的表情上看,她已经原谅我了,并且——我们——已不再是学生了,为什么不可以找回属于我们的恋爱与结婚呢?
五
看起来我们真的结婚了,我们有了自己房子。结婚后好几天,我们都没有说话,看来她还是不肯原谅从前我对她的伤害,我想要对她说出二十年前那场误会,说出我的悲哀,那些话埋在心的谷底却有二十年了,我又怕话讲不圆全,就在她不在家时写了一封长信。我把它揣在怀中。
呵,那不是她从外面回来了吗?她推开院门走进庭院,还跟二十年前一样美好。她顺手取下晾衣绳上晒着的床单,习惯地把它叠好。我一阵冲动地跑出屋子一把把她抱住了!我抬眼深情地看着她。我这才发现事情有点不对劲,那眼神并不是她,而是目前同我生活在一起的妻子的眼神。
六
醒来时,对她的思念又变得苍茫而遥远了,遥远得如天上的银河不可触摸。有谁会知道,在我的有生之年是否还会见到她,是否还会有机会向她说出我的无限惆怅与悔恨,以慰天地间两个孤独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