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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已经离婚的丈夫将重新给我找的工作单位的报表呈现在我眼前时,我激动之余睁着本来就大的眼睛盯着他审视地看了半天,双手捧着又能上岗的表仿佛看到他为之奔波的辛苦和付出的汗水,下岗又上岗眼前变成了事实。而离婚能不能复婚是个未知数,尽管他在所有婚姻的岁月里根本没把我当成一个人来待,该打时毫不手软不管身体的那个部位不管孩子在不在不管左右邻居笑话不,该出口大骂时像吆喝牲畜像有深仇大恨的敌人像我是他孙子似的想骂什么就骂什么,什么最恨最毒就骂什么。我逆来顺受更放肆的他更嚣张。
我是一个没心没肺的人,否则早一头碰死了。每天该洗该做的侍候的他连屁股都歪了也每天骂骂咧咧。曾起诉过不止一次,最后投降的仍是我,我不知道一个家庭如果没有男人会怎么过?人们的流言蜚语比丈夫的打和骂我更害怕,别指望再有个男人来找我。在我的记忆里,没有花前月下,没有卿卿我我,尽管我满腔热情,可高不就低不去,尽管肚里还算有点墨水,归根结底归于自己太丑的缘故,归根到底归于自己太死梗的理由。到了而立之年,用丈夫的话是我把他骗到了手,尽管我没有花他一分钱,让他委屈地跟我生活了十多年后的今天终于分手。
本来又上岗是以离婚为条件交换的。我相信他的话,儿子判给我是我对儿子今后的念书考学有一定帮助,必定是当过中学的老师,毕定是大学毕业的高才生。丈夫其实连儿子的题都忘的一干二净还这么牛,我弄不清为什么男女在家和社会中为什么就不能平等,也弄不清丈夫只是大专文化可在单位宿舍人群中混的头是头脸是脸的,从不吃亏还落个好名声,而我永远怕人吃亏处处让人到头来都是我的错没有人夸我说我好。我活到中年就这样窝窝囊囊地看别人的脸色过来的。小时因父亲在未入学时就教会了我珠算三遍九、九遍九,乘法口决,入学后老师发现将我的一册书和三册书调换,越一级的我坐在了都比我大二三岁的男女生中处处被同年级的大女生管制不由我,教书后看校长的脸色,成家后看丈夫的脸色,还时时准备好迎接拳来脚去雨点般的打与踢。我多想直起腰挺起胸说句我想说的话,可他一瞪其实很小的眼吓的我就咽回到喉的话,我多想做一点孝敬我父母的事让我奶奶来家少住几日,可他说他家穷给他家钱是应该的,如果你敢说你家穷就给你家,你家穷吗?这就是他给他家钱不给我父母钱吃我家东西理直气壮的理由!说我奶奶来家有个三长二短咋交待我的叔叔们。可从我成家的二瓶油几个碗几双筷子刀板擀棒都是我父母给的,连每年吃的白面几乎有一半以上是我父母供的,因教书孩子是我已70岁的奶奶看的,连电视机也是我父给的,明明白白我碰上个出门是孙子回家是爷爷的不讲道理的无赖,我无能无力。挣下的工资一分不往家里拿我也奈何不了他。
我希望他回家,又不希望他回家,我有时恨他死,有时不希望他死;我恨不得拿刀宰了他(在他睡着的时候),我真的动过此心,可我必定知道杀人偿命可我也知道儿子离不开妈妈可我更怕鲜红的血,权衡斟酌终于放弃了一切想象,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为了孩子为了名声将就着过吧,我在这个所谓的家中没有自尊没有尊严,还处处都要照他的命令来执行,我自己挣下的钱往家里买了台双缸洗衣机就被破口大骂。我背着我家的祖宗跟他过了几年让他骂了几年,无能的我有什么办法,骂不过他打不过他。他是个明白人就是这么活活欺负人。
自从往邻居家小院跑上,才顾不上吵喊少了骂的次数。我认为邻家女人是和我好和他坐的,疏忽了一个女人没工作丈夫单位又不开资的重要性,他回家和我说邻家女人太懒,我也从中听出一定让他干什么活来着,就是想不到他们会做那不让别人看见的事,而且她丈夫单位不开资照样上班,他们在一起有的是时间什么不能做,反过来做什么不行。但那时也许别人早就看出而我还庆幸他终于有了个地方远离了这个家和远离了我。
至从离婚后,我确实也幻想他在外面遛一圈儿还会回到这个家逞强来,现在看来实实在在的没希望了。更何况他这次离婚分了三个步骤:第一步那晚不管孩子高烧咳嗽连骂带打逼我离婚,我已抱定主意不离婚。第二步他说咋不起诉,没钱,摔给我100元,我拿过这钱买了家里的东西。他逼问为什么不起诉,我说活都活不下去,还顾上闹那。第三步他说他起诉我必须离婚否则就摔打家的东西,我知道他说到做到,到居委会开证明到法院他口口声声给我找个工作。我们的婚姻像危危欲倒的高楼迟早要崩溃的,如此发展下去怕连小命也达上的,何况已有了钩魂鬼,就离了吧。
我想也许命该如此,看着可怜又可爱的儿子,心里还是很满足的,必定有个“定心丸”和作伴。看着儿子对离去的父亲无可奈何而又用心学习,我怎么不欣慰呢。这是我唯一活下去的希望。
当我带着儿子过活时,他已没了踪影,邻家女也不知去向,我知道了后心里不是滋味伤心了一阵后给弟妹们疯打电话,被弟妹们臭骂了一动,婚都离了你管他,着急的是她家人着急,你着什么急!还没有挨打受气够,是不是想把命搭上?他们哪里知道我是为儿子着急钱呢!
他的不声不响逃之夭夭打乱了儿子的心,使他小小的心灵受到了震憾。反劝我当他死了,我知道儿子是出于无奈并不是真心话,并拿来毛巾为我擦泪,不知怎为我哭泣为儿子哭泣为这个不全的家哭泣。
可我把所有的消息对外人锁起,别人问我你男人在那上班,我毫不犹豫地告诉他们,我不想让人知道我是个丈夫不要的女人,更不想让人知道我是个孤独无助的女人,我每天笑脸相迎所有的人,面对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们心里的负荷要多重有多重,自己的泪腺就锁定在黑夜时象小溪接连不断装进枕头,也许会随着时间的推移会将伤心的事忘记,但真的能忘记吗?忘记谈何容易,它像用烙铁深深烙在了我的心上其能轻易掀去。每天无可奈何地将自己深深地包装,表现出的都和我心里装的是截然不同的两个面,为什么呢?我原来是一个心直口快不藏一事之人,现在变成了随机应变不说心里话而且心里的话就不能说的人,现在同情你的人是有可看笑声的大有人在,不了解人能直肠马肚全倒吗?尽管多想找个人倒一倒诉一诉。
面对儿子有时我也有点不知所措,儿子大了已不是小时我说什么就听什么,儿子已有了自己的主见,尽管孩子也下功学习,可我渴望他前进前进再前进,进步进步再进步,当看到儿子的成绩时我就有种幸福的感觉萦绕在心头,直想抱住儿子亲一下,可儿子已长大了,只能说句鼓励的话,甩过去一巴掌,像妈妈的儿子,努力吧儿子。
在我们两人世界里,儿子非常幽默地叫我“一把手”我也感觉没有他的压迫和欺负,很是自信也很快乐,必定没有了那种事事申请受管制约束的淫威。我的全部心思是尽心尽力,为儿子创造好的学习环境和学习条件。
日子比树叶还稠密的岁月里,孤独与寂寞深深地包围着我,表面平静的我内心却不平静,他在我的记忆中已消失,好像我的生活中从来没有他,即使有时能翻晒出他的身影也是满心的伤痕,从没有快乐没有留恋没有牵挂,没有为失去他而难过没有为他的离开而感到沮丧,虽然我每夜有时辗转难眠的是我思索的是自己今后的路怎么走,命运之神如何铺设我的后半生?对于人们想要的和想象的所谓幸福对于我是可望而不可及的神话。是不是我真的就会孤单地走完也许还会有一半的人生?
其实,我也很怕爬出狼窝又跌进虎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