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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得好好感谢你,为我制造与皇上单独相处的机会
这句话就像魔咒一般,紧紧的箍住花缇璐,而每个字都如尖刺一般,深深的扎进她心中。
花缇璐从昏迷中苏醒过来,映入眼里的却不是皇甫风云,而是玛琳!
“你终于醒了。”玛琳身着华裳,脸上一改之前的亲切神情,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你”花缇璐挣扎着坐起,一脸病容的望着玛琳。
“你一定很狐疑,为什么是我出现在你面前,而不是你的皇上吧?”玛琳笑得冷艳,漠然的望着她。
“你和我不是好朋友吗?”花缇璐咬着唇,终于恍然大悟玛琳只是在利用她。“你利用我来接近皇上”
“要不然你以为有谁能忍受你的任性妄为?”玛琳轻笑。“没想到你任性归任性,心思倒还满单纯的,多亏了你,才能让皇上注意到我。”
闻言,花缇璐的心又莫名的疼痛。或许真如玛琳所说,她的心思太过单纯,以为自己可以交到一个知心好友。
没想到让她推心置腹的玛琳,却狠狠的捅了她一刀,不但背叛了她的友情,还主动勾引皇甫风云
尽管她可以不去责怪玛琳勾引皇南风云,毕竟那是她身为羌国公主的使命,但是玛琳利用她的一片真心达到目的,不禁令她对周遭的人心灰意冷。
难道她得一辈子活在这样的阴影下,每天勾心斗角,就只为了跟整个后宫的女人争夺自己心爱的男人?
不!她不想要过得这么战战兢兢、痛苦不堪。
“滚出我的寝宫——滚!”花缇璐皱着眉,脸色苍白的大叫。
玛琳冷哼一声,离开床边看着她说:“这样就赶人啦?我本来还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呢!”
花缇璐倔强的抿着唇,双眼空洞无神。
玛琳见她一副抗拒的模样,忍不住贝起笑容。
“看在我们曾经是好友的份上,我就与你分享这份喜悦吧!”她轻笑一声,得意的说道“皇上决定封我为贵妃了,虽然离皇后的位置还有一段距离,但迟早有一天我会登上皇后之位。”
“你”花缇璐咬了咬牙。“我会比你早一步登上皇后之位的!”
她经不起玛琳的挑衅,气得浑身颤抖,赤luo着双足站到冰冷的地板上。
玛琳脸色一变,突然想起眼前女子也是皇后的人选之一。只怪她一时得意忘形,竟然忘了花缇璐是她的心腹大患!
她倏地抽出一把匕首,阴狠的望着花缇璐,一步一步的逼近。“那我就先将你解决掉。”
只不过花缇璐也不是被吓大的。“就算你杀了我又如何?你一样不能走出缇萦宫,更别作你的皇后之梦!”
“那就赌赌看。”玛琳将匕首刺往她。
花缇璐的身体虽然尚未恢复,但还是侧身一闪,匕首仅划过衣袖,没有伤到她的肌肤。
但她不甘心就这样忍气吞声,于是上前想抢过玛琳手中的匕首,两人扭打成一团。
“放手!”混战之中,玛琳伸手掴了她一巴掌。
花缇璐无力的往后跌,撞到了镜台,一把剪刀应声落地,她想也不想的捡了起来,作为自保的武器。
玛琳见情况不再对自己有利,决定利用自己习武的优势,尽快解决掉花缇璐。
她冲上前,很快便擒住花缇璐的手腕,用力扭下她手中的利剪,当她正要将匕首刺进花缇璐的心窝时,突然听见外头传来喧哗声。
仔细一听,原来是皇上驾到!
玛琳皱了皱眉,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松手将匕首落到地上,花缇璐不知道她的诡计,为了自保当然在第一时间捡起地上的匕首。
玛琳抓准了时机,握住花缇璐的双手,眼角余光一瞥见皇甫风云踏进寝宫,立刻拉着花缇璐的手狠狠往自己的下腹刺去!
花缇璐压根儿没想到玛琳会这么做,她整个人愣在原地,双手沾满了鲜血,脸色却苍白得像鬼。
“唔”玛琳跌坐在地上,双手捂着伤口。“缇璐,是我对不住你,我不该去招惹皇上的但是,尽管我成了皇上的妃子,我还是希望我们能好好相处”
听着玛琳的话,花缇璐不解的皱起眉头,但一抬头,才发现皇甫风云就站在门口——
她又中计了!
“我没伤她。”她忧伤的看着皇甫风云,喃喃辩解。
皇甫风云上前抱起玛琳,不谅解的看着花缇璐。
“缇璐,我一直纵容你的任性,以为你心地善良,不会真正伤害人,但你今天真的让我太失望了!”
花缇璐无力的跌坐在地上,看着他小心翼翼抱着其他女人,心痛得无法自已。“你连问原因都不问,就直接定我的罪?”
“你伤了玛琳是事实。”皇甫风云眉头拢得死紧,毕竟玛琳是羌国的公主,若事态严重,可能会引起两国的战争。
“是她”花缇璐喃喃开口,却发现自己有理说不清。
“你太任性了。”皇甫风云眼里全是责怪。“是我把你宠坏了。”
花缇璐的眼光离不开他,他的话是无情的利刺,将她的心刺得千疮百孔。
“皇上”被皇甫风云抱在怀里的玛琳终于又开口。“您千万别怪缇璐,是臣妾不好,夺了缇璐所爱,臣妾不该接近皇上的”
“我身为天下之君,岂容一名女子放肆?”皇甫风云正在气头上,为了维持帝王的尊严,也为了百姓的安全,他不得隐藏自己真正的情绪。
毕竟,见到花缇璐脸色苍白的模样,他是心疼多过于责怪啊!但是她的单纯直率会引起不少纷扰,更何况有些事情并非她想象中那么简单。
花缇璐倔强的抿着唇,看着他严肃而难以亲近的模样,她的心确实碎了。
“皇上,您别生气,缇璐还要成为您的皇后”此时玛琳倒扮演起和事佬,不断帮花缇璐说好话。
“我要重新考虑这件事。”皇甫风云皱着眉别开视线,不愿再见到她那张苍白的小脸,因为愈是在意,他愈是离不开她。
听到这句话,花缇璐一口气咽不下去,气得浑身发抖,压抑不住的低吼道:“你以为我真的想当皇后吗?尽管你是皇上,但我一点都不稀罕你!”
他见异思迁,丝毫没有考虑她的感受,又没有弄清楚前因后果,就迳自定了她的罪,他根本一点都不了解她!
“那就如你所愿。”皇甫风云丢下这句话后,便抱着玛琳出去,独留花缇璐一人在原地望着他绝情的背影。
“唔”气血攻心之下,花缇璐呕出了鲜血,可眼神却执着得不肯离开他的背影。
她不会在意自己有没有当上皇后,她在意的是他竟头也不回的离去
她会让他后悔,他头也不回的这一刻。
其实,才不过半个时辰皇甫风云便后悔了。
他后悔对花缇璐说了那么重的话,毕竟这五年来他舍不得对她大声一点,更舍不得对她说一句重话,却为了处理玛琳的事
唉,幸好那刀刺得不深,没有什么大碍。
这件事情,他没有惊动任何人,三天来亲自守在玛琳身边,为的就是希望她不要告知羌国使者。
所以,这三天来他也没去看过花缇璐一次,毕竟她伤了人就是不对
但他的心里其实还在挣扎,无法相信她伤人的事实。
因为这五年来,她跋扈归跋扈,却从未真正出手伤过人,像之前有个小爆女不懂事,将她最爱的琉璃杯摔碎了,她虽然生气,却没有动手教训小爆女,甚至也没有要总管处罚小爆女。
她只是无奈的叹气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即使那是世上独一无二的琉璃杯,是他亲手送给她的礼物。
那么这次她为何要动手伤害玛琳呢?更何况玛琳还是她的好友。
他曾秘密的招来花儿与朵儿,她们却一问三不知,只说当天玛琳要她们两人在外头等候,由于花缇璐那时还昏睡着,她们根本不晓得后来会发生这件大事。
他更想不通的是,为什么前几天他会醒在玛琳床上?
就连他的贴身护卫也不明就里,因为是他亲**代要跟玛琳回去的。
这一切太诡异了。
想起那天早上,花缇璐发现他与玛琳共度一夜时气得昏倒,他不禁心疼万分。
她许久未曾发作的心疾,因为这件事情又复发,他是不是该去看看她?
皇甫风云脑中一团混乱,明知道不该将一名女子看得这么重,甚至魂牵梦萦、放不下她,可对象是花缇璐,他的原则就崩溃了。
二天不见她,他竟然好想她
算了,男人的尊严算什么?遇上她之后,他的一切原则都屈服了。
按捺不住心中的挂念,皇甫风云决定到缇萦宫去见花缇璐。
怎知人还未走到她的寝宫,就见到花儿与朵儿急急忙忙的跑来,一见到他便双膝跪地。
“皇上,您一定要阻止小姐啊!”花儿话一出口,泪水就扑簌簌的落了下来。“小姐已经铁了心要离开皇宫,永远都不回来了。”
“谁准她这么做的?”皇甫风云大怒,眼里几乎喷出火来。
“小姐这几天又犯病了,而且比之前更严重,三天来不断吐血,所以小姐决定要离开宫中,回到以前的住处休养。”朵儿也跟着哭起来,虽然小姐任性又跋扈,但对她们的好却尽在不言中。
“为什么没有人来通知我?”皇甫风云愈听愈愤怒。“你们两个统统起来,带我去找璐儿!”
“小姐不准我们将她的情况禀告皇上。”花儿与朵儿急忙爬起来,跟在他的身后说道。
皇甫风云头一次这么生气,他不明白,为什么花缇璐犯病还吐血,却不肯让人告诉他?!
随着两名奴婢来到皇宫的边门,就见花缇璐正准备上马车,她的小脸失去原有的光彩与生气。苍白得像一张纸。
“不准走。”皇南风云一见到她便低吼。花缇璐只是冷漠的瞟了他一眼,继续提着裙摆要踏进马车。
皇甫风云顾不得其他,一把揪住她的手臂。
“谁准你走的?”他怒目瞪着她,失去一国之君的风范。
“我本来就不属于皇宫。”花缇璐终于开口说话,语气陌生得紧。
“你是属于我的。”他咬牙,几乎快失去理智。
“你属于全天下任何人。”她扯起一抹苦笑,明明说好不稀罕他,但一想到日后再也见不到他,眼角竟然又不争气的湿润了。“就是不属于我。”
她的爱太过霸道、太过任性,他不会只属于她一个女人。
尽管得到他的宠爱、他的包容,但是伴君如伴虎,总有一天他会对她腻了、倦了,把她丢至一旁不闻不问。
短短几天内,她见识到他的不信任,以及他的见异思迁,原来爱来得快,消逝得也快。
既然如此,她又何必留恋呢?
皇甫风云,是她必须离开的男人,就算心已经落在他的身上又如何?他的选择,促成了她的选择。
“我不准你走!”他的眉几乎拢成死结,没想到她的离开会对他带来这么大的影响。“只要我一声令下,没有人可以离开我身边。”
“就算勉强留住我,我也待不久的。”她的唇办发青,一脸倦容。“还是你认为我是畏罪潜逃?那我现在就可以证明自己的清白给你看”她拿出那天玛琳留下的匕首,抵在自己的颈子上。
“别”皇甫风云的心慌了,此时才明白什么叫做绝望。
“你知道我一点都不畏惧死亡。”刀锋陷入她的颈窝,微微的渗出血丝。“留在宫中生不如死,才是对我最大的惩罚。”
他无力的垂下肩膀,知道刚烈如她,一旦决定之后,就没有人说得动她,也没有人可以改变她的决定。
若不让她离开宫中,他想,她真的会不快乐至死
“要离开可以。”若得到自由会让她快乐,那么他愿意成全她。“还记得你上回棋赛赢了我一局,要我将贴身侍卫让给你吗?你就顺便带他走吧!”他以眼神示意站在身旁的厉战铁。
厉战铁无语,点头接受。
一旁的花儿与朵儿瞧见了,也急忙挡在马车前。
“呜呜小姐若不带花儿走,那么花儿就死在马蹄下。”
“朵儿也是。小姐若抛下朵儿,那么朵儿就自个儿拉着缰绳,即使被马拖着跑也要跟随小姐出宫。”
两个宫女哭得曦哩哗啦的,非得要跟在花缇璐身边。
“你们”花缇璐为之气结,见天色愈来愈晚,再拖延下去恐怕就出不了宫,她只得无奈的开口“都上车吧!”
三人上了马车后,皇甫风云的眼光依然没离开她。
“你偶尔还会回来吧?”他定定的望着她,想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花缇璐深深的望着他,许久之后才说:“等你信任我的那一刻,或许我会回来。”
说完这句话之后,她便放下车帘,隔开两人相视的目光,也阻挡了两人相爱的心
驾的一声,马车缓缓驶离他眼前。
许久、许久之后,皇甫风云才回过神来。
原来,要从心底放走一个人,竟是如此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