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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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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渐放亮,皇甫私塾里的某扇门“吱呀”一声,开了。

    娇小纤细的玲珑身子,与往常一样,蹑手蹑脚地轻轻离开房间,完全没察觉身后那道恋恋不舍的视线。

    已经近半个月了,每个夜晚,海棠都会在二更时分悄悄地来到皇甫恪房中,与他幽会。

    这个男人好像从来就没有睡着过,他多半会躺在床上,在她脱鞋上榻时,大手扯住她纤细的手腕,一个用力,令她惊慌地跌进他宽阔如火的胸膛;有时甚至她一开门,就被在门后等待的他从后面整个拦腰抱起,吓得她尖叫不已。

    他尤其爱压着她的身子,使两具赤luo的身体紧紧地交叠在一处,**地厮磨着,尽情享受着男性与女性肉体接触时感官上的美妙情趣。

    他似乎无比迷恋她的身体,每一寸肌肤,每一处,都被他细细地舔吻,磨人似的轻咬,全身上下都留有他热情的吻痕和印记。

    还好她白日都是身着男子衣物,雪白细致的颈间那红印不会被旁人轻易看出来,否则怎会让她蒙混过关到现在?

    常常,他会精力充沛地要她一整晚,哪怕她因太多的激情昏厥也不停止。

    每夜的欢爱让她力不从心,白天总是会乏力,身子被他折腾得又酸又软,可无论她如何累,也必需时刻提醒自己要赶在清晨前离去,以免惹他怀疑。有一两次,她睡过了头,醒时窗外天色已大白,她惊恐万状,侧首却发现他仍在睡,赶紧小心翼翼地从他怀里溜掉,飞快地回到自己的屋里。

    海棠觉得自己开始陷入进去,越来越深,从一开始的?*铰允肚榘涛叮俚饺缃裾淼溺诅共啵坪踉嚼丛较硎芷鸹矢约旱奈奘队洌罱挚季醯貌欢跃17耍?br />

    因为他比以前更爱在白天看她了,目光甚至越发露骨,打扮成男子的她,戴着平凡面具的她,身为皇甫私塾夫子的海华,没一样能比得上夜晚的她,可为什么,他还是对“海华”情有独钟呢?

    难道,她牺牲如此之大也无法使他回头,他真的没救了?

    不同于海棠的焦虑担心,皇甫恪如今是如沐春风,悠闲自在地坐在如意客栈里,同曲账房等人正喝着冰镇酸梅汤消暑。

    “哟,是不是恋爱了啊?这满面春风的!”老板娘笑嘻嘻地询问。

    他不答话,仍置若罔闻地快活地想着心事。

    这两天就要放农忙假了,私塾里得停一个月的课,这样一来她就有空好好休息一阵子,这些日子,白天要教课,晚上还得承受他的需索无度,可把她累得够呛。

    但这也怪不得他。谁让她太吸引人呢?那曲线玲珑,凹凸有致的玉体,这夏天酷暑时,却更加光如玉琢,凉若冰块,无论他或抱、或抚、或亲吻、或**,无不婉转承欢,使他通体舒服。

    这女子简直就是天生的尤物,让他怎么也要不够。今儿晚上要她几回呢?三回好了,免得让她太疲惫了睡过头,早上惊慌失措地从他床上逃走,还生怕被他发现,嘿嘿俊雅的脸上,笑意越来越大。

    “哎,皇甫先生您该不是发财了吧?最近又修屋子、又建浴室的,瞎忙活什么呀?还不如把欠我的那一百三十四两六钱银子还来。”元记当铺的元媵元公子疑惑地看着不晓得在想什么,是不是面带暧昧微笑的男人。

    “一百三十四两六钱银子是用去办私塾的,属于公物,你别想要回去了。”曲账房接话道:“还有,我的那座宅子也抵给你了,还不满意?小孩子家家的,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什么小孩子家家?我都快要娶媳妇儿了,是吧,姑奶奶?”元媵很不服气地嚷着。

    俗话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在他们这群人里,男人中以棺材铺的谢掌柜年纪最长,其次是“前天下第一杀手”萧屠夫,接着是皇甫恪、曲账房,来镇上不久的小瞿和小荆,依次排下来,他元媵属老末,可那些家伙都老大不小了,一个个都仍是孤家寡人,最先娶老婆的可是他,还说他是小孩子,真是岂有此理!

    “是的是的,在这可先通知一声,元小子成亲那天每个人都得送礼哦。”老板娘一向最疼元媵,自然胳膊肘儿往内拐。

    “他那个媳妇可是我们帮他追来的,还要我们送礼?”众人皆不服气。

    “当然得送,等我先看看还缺什么。”老板娘翻着一本簿册,口里念念有词:“家具已经跟袁木匠说好了,床、桌、橱、凳、梳妆台都得用上好的梨花木;喜被帘帐要去德宝商行选;喜饼和酒水是订的安记茶楼和盘古酒坊的;鸣凤绣庄已经在加班加点赶制两套新人服和凤冠哎,你们瞧瞧人家凤大爷,这一出手可真阔绰,多学着点呀!”

    “你直接说吧,我们得送什么?”曲账房懒得跟她拐弯抹角。

    “那就要看你们想按什么辈分送礼吧!”老板娘道:“若是同元小子一个辈分的,那简单,老谢负责烟花爆竹,皇甫先生负责写请柬,其余四个,抬轿子吧!”

    什么?抬轿子?不等众人反应过来,曲账房首先对老板娘怒目而视,想他堂堂海龙王曲家的七少爷,凭什么沦落到给人抬轿?还好脾气火爆的萧屠夫此时不在,不然听了这话绝对勃然大怒要开骂。

    众人又听老板娘口齿清楚道:“若是同我一个辈分呢,就有点麻烦了。”

    “快说来听听。”小瞿显然也不想抬轿子。

    “晚辈娶媳妇儿,你们这些长辈们也不好意思出手太小气不是?”老板娘笑吟吟地说:“听说老谢手里有本绝世的兵书,就拿那个当贺礼好了。”

    “”正跟小荆下棋的谢掌柜一阵无语。

    “小荆嘛,元小子家有一张铺椅子的白虎皮,我瞧着挺好,不晓得有没有白狐狸或白貂皮,打几只来给我那侄媳妇做一件御寒的大衣”

    “”小荆手里捏着一枚棋子,迟迟不放,一向冷漠俊脸上微微变色。这还是夏天,她已经操心起宝贝侄媳妇过冬的问题了?

    “听说皇甫先生的画师天下一绝,千金也难买,就弄个两张来,一张花好月圆、一幅龙凤呈祥,图个好彩头嘛!”

    轮到皇甫先生这里,他倒是没意见,因为他还在发呆盼着天赶紧黑,好与佳人相会。

    “至于姓萧的嘛,已经送过一把宝刀了,这回就便宜他了。”

    坐在老板娘旁边的元媵一路听得眉开眼笑,听到这里不由得由衷的佩服:难怪姑奶奶吃得开、混得好,如此识时务,该收敛的时候收敛,该嚣张的时候嚣张,不该去惹萧屠夫的时候还帮人家找个借口,实在是太厉害啦!

    “小瞿呢,马家镇上有一票波斯来的强盗,你去帮忙收拾一下,顺道把他们那八宝箱子拎来当贺礼就得啦!”这小瞿是老实人,而且比起其他几个,几乎没啥油水可刮,没钱出,只好出出力气活了。

    “好好,我晓得了。”小瞿赶紧答应,生怕一时不备,又让她换成别的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出来。

    “至于曲账房嘛,嘿嘿。”老板娘贼笑数声。

    “赶紧说,别卖关子了。”终于排到队的曲账房因那几声笑,心里警铃大作。

    “听说你有一个镶宝九龙戏珠金坠,价值连城”

    “不行!”曲账房断然一口拒绝:“换别的,就这个不行。”

    “为什么?”

    “那得给我老婆的,给了你,你当我老婆?”曲账房白了她一眼,冷嘲热讽道:“再说我也送过礼了,元记当铺那宅子可是我名下的财产。”

    “那就算了,坠子就留给你老婆。”老板娘叹口气:“不过呢,你们曲家宝贝多得是,你随便送点什么珍珠冠,翡翠串给新媳妇儿,出手别太小气就成。”

    真是狮子大开口,不到片刻功夫就令元记当铺日进斗金。曲账房忿忿不平的推推旁边一直恍神的皇甫恪:“喂,你说句话好吧?这女人也太心黑了吧?”

    “嗯?”皇甫恪被他推得回过神来“天黑了没?”

    “黑什么呀?还有好几个时辰呢!”

    “哦”“嘻,皇甫先生,有个事别怪我没提前告诉你哦。”老板娘无视曲账房的怒意,凑到皇甫恪面前:“有人看上你啦!”

    “什么?”大家伙都停下手里的事,竖起耳朵,瞧向皇甫恪,后者也诧异地扬起眉,这是什么天外飞仙?

    “谁?”

    “就是安记茶楼的安胖子嘛。”

    “不会吧。”异口同声,众人皆倒。

    “你们想到哪去了,人家是有心招你为婿。”

    安记茶楼的老板安胖子有一儿一女,儿子小虎还在皇甫私塾念书,女儿小凤年方十九,是个珠圆玉润的胖丫头。安胖子最近不知怎么就瞧上有知识有学问的皇甫恪了,趁着老板娘去订喜饼,朝她猛打听皇甫先生的事情。

    “哦,没兴趣。”皇甫恪趴在桌上,也不知究竟听没听清楚,心不在焉地用手撑着头,巴望着赶紧天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