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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中”的红灯熄灭,着绿色手术服的医生解下口罩走出来。
“情况如何?”严凯岳急走上前问,后头跟着同样焦虑的严南悠。
“还好严小姐急救得当,把老爷爷自鬼门关拉回来了。”医生微笑道:“不用担心了。”
两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医护人员将仍因麻醉而尚未清醒过来的严毕东推入个人病房,两人分站在病床的两侧,面上表情虽因严毕东情况良好而轻松些许,但仍沉重。
严毕东昏倒之前的两句话不停的在严凯岳的脑中回响——
我只是想跟你恢复感情,不想每次见面时都剑拔弩张。
这是老头子的真心话,还是试图动之以情的推托之词?
老头子的话真能信吗?
“哥。”严南悠抬首“你知道小纱人在哪吗?”
闻言,严凯岳一怔。
“我被老头子叫回来前才看过她。”
“真的?”严南悠大喜过望“那你赶快把她叫回来。”
“为什么?”严凯岳不以为然“我都还没跟老头子讲清楚,谁知道真实的情况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听爷爷说过他跟小纱的计划缘由了。”
“他说了什么?”
“他说他是上个月初,在医院做健康检查时,巧遇到小纱,那时苏叔叔就死在小纱的怀里,而苏阿姨早就在多年前就死掉了。她小小年纪就扛起家计,学校也休学了,打工的目的是为了赚医药费,但仍入不敷出,连丧葬费用都付不出来,让他非常同情她的处境,而决定帮助她。”
她的处境真的有这么糟?严凯岳面色僵凝。
“本来他真的只是想帮助她而已,毕竟曾经邻居多年,都有情谊在。后来,他跟小纱在聊天时,得知小纱很喜欢你,于是他就心生一计,骗你说小纱是他的未婚妻,好堂而皇之住进家里,跟你发展感情,再上演什么抢新娘大战,然后他会大方拱手让人,你会因此心生感激,而跟他重修旧好。”她重叹了口气“这是你回来之前,爷爷跟我说的。”
当时爷爷边骂边说,她没想到自己竟然犯了大错,误会了纱致,如今她人不知流落何方,强烈的愧疚感让她眼泪掉个不停,哭到不能自已。
他所听到的计划内容,只是其中的一半?
他不知道缘由,不知道最主要的目的,因而铸成了大错
不,她其实告诉过他,这个计划的真正目的,只是他对严毕东的成见太深,早就有了先入为主的观念,不肯相信她说的话,直接将她当成了骗子,就算心中有所困惑,也不肯追查个究底
不!这些都不是他漠视的真正原因!
真正让他气到丧失理智的,不是因为老头子又想玩他,而是因为他觉得被小纱严重背叛了!
小纱与老头子连手起来设计他,让他对她失去了信任。
她就算成了他复仇的棋子,仍不肯跟老头子哭诉,让他以为在她心中,老头子比他还要重要!
她不断的劝告他,告诉他老头子是真的很爱他一事,不但未消弭他的怒火,反而让他更气为何她样样都站在老头子那边,替老头子着想,却从不肯体谅他。
发怒的原点在于——她为何不肯跟他站在同一边?
明明最疼爱她的人是他,她为何不站在他那一边?
他真的很幼稚!
人都长得这么大了,都已经二十七岁了,在感情思想上,还跟个国小学童没两样!
该死!他真他妈的幼稚!
“哥,你既然知道她在哪,去把她带回来,好不好?我要跟她道歉,是我错了!我不该在不明就里的情况下侮辱她、责骂她,我我真的很对不起她!”
“快去把小纱带回来”虚弱的苍老声音是来自刚清醒的严毕东口中。
“爷爷,你醒了?”严南悠开心的握住严毕东的手。
“她家在哪?”严凯岳连忙低声在他耳畔急问“告诉我!”
“在”严毕东喘了口气道:“在我房间的书桌上,有本小册子,上头有她家的住址,去找到她快去”
来到苏家居住的小鲍寓,严凯岳按了老半天电铃,就是未有人应声开门。
一个刚归家的邻居好奇的看了他一眼,问:“找谁?”
“我要找三楼的苏纱致。”严凯岳拿下墨镜道。
“哦?纱致喔?”邻居摇头道:“她搬走了喔!”
“搬走?”严凯岳心一跳“搬去哪了?”
“好像是因为一个人住那么大的房子,租金划不来,所以搬到比较小的套房去了。”
“她搬去哪了?”他是问她搬家后的新住址,不是原因!
“不太清楚耶!”邻居皱了眉头“不过还是在台北市就是了。”
台北市这么大,要从何找起?严凯岳凝了神色。
“谢谢。”严凯岳戴回墨镜,走回停在巷子口的车子。
“我怎么可能随便把纱致的新住址说给不认识的人知道?”邻居掏出钥匙打开大门“我才没这么笨!”
“总经理,对不起!我找不到有关于苏小姐的履历表。”奥图汽车的人事课长一脸诚惶诚恐“可能她并没有来面试,或者面试了却没有录取,所以就把她寄来的履历表销毁了。”
又一条线索中断!严凯岳捏着蹙得发紧的眉头,脸色沉重。
倏然想起纱致曾经到奥图应征是两天后的事了,他急匆匆要人事部将资料调出来,没想到仍是徒劳无功。
台北市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真要找一个人,犹如大海捞针。
“秘书,去帮我找侦探社。”他抬首道。
“是。”秘书在记事本上记下。
思考了一会,他又道:“联络报社,我要刊登寻人启事!”
“猫.旅行”是一间外墙爬有藤蔓,墙内绿荫扶疏的小巧雅致咖啡馆。
小小的庭院内,咖啡馆主人随心所欲的栽植了各样植物。
从门口到建筑物约七、八步的距离,幸运的话,会有只名叫贝果的猫咪走在前方,为客人带路——不过这通常只限定于女生。
咖啡馆内除了贝果以外,尚有三只小猫咪,有时很轻易的就会发现它们的踪迹,有时可能一杯咖啡都喝完了,还是不见半只。
温暖的阳光穿越玻璃,在靠窗的桌椅上斜洒,同时照映在一名卖力擦拭桌子的娇小身子上。
托起放置杯具的托盘,纱致利落的走回柜台。
在u型柜台内的木质地板上蜷伏着一名蓄过腰大波浪鬈发,着波希米亚长裙,神态慵懒,正在翻开着报纸的女郎。
她是“猫.旅行”的老板,名唤贝媞——她要纱致这么叫她,以至于一直以来,纱致都不清楚她姓什么。或许贝媞也不是她的本名也不一定。
她在一个月前录用了勤快的纱致后,将煮咖啡以及制作小饼干、蛋糕的技巧教给她,自己就与其它的猫咪同化了。
后头厨房传来叮的一声,显示小饼干已经烤熟。
“小饼干好了。”贝媞头也不抬的说。
“我听到了。”
纱致将杯子洗好后,走来厨房,拉开烤箱门,浓郁的奶油味扑鼻而来。
“好香啊!纱致,趁现在没人,煮两杯咖啡,咱们一起享用吧!”
贝媞做生意随兴,有没有客人也不在意,慵懒的模样好似她是来喝咖啡的客人,而不是老板。
咖啡馆的客人严格来说不多,都是一些老顾客。
初时,纱致很替她紧张,更担心会不会哪天就突然因为生意不佳,付不出薪水而被开除了,但也或许是贝媞那老神在在的姿态感染了她,最近开始与她一起过着优优闲闲的每一天,不再老是烦忧生意的状况。
纱致煮好了咖啡,端到还趴在地上看报纸的贝媞面前,自己也在旁边的木质地板上坐下。
轻啜了一小口,贝媞满意的微眯了眼“今天的咖啡煮得好。”
“谢谢。”纱致笑笑回应。
翻过报纸,贝媞纤长的手指指着下方的半版广告“又有寻人启事。”
纱致心跳了好大一下,表面上不动声色。
“这个小纱真的不是你吗?”贝媞抬起一双带有魔性的漂亮眼眸。
“不是啊!”纱致摇头否定。
贝媞微微一笑,笑脸中带有调皮的神情。
不是吗?她将块小饼干放入嘴中咀嚼。那怎么后头回收室里的报纸,总是有半张报纸被剪掉了呢?
“小纱,爷爷有急事找你,速回。严哥哥。”贝媞将上头斗大的字体念出“这应该是寻家人的,你的确不姓严。”
“是啊!我姓苏。”
“这寻人启事刊登了将近一个月了,还没找到人,搞不好那个‘小纱’不看报纸。”
“可能吧!”纱致有些心不在焉的喝着双掌捧着的咖啡。
一定是严爷爷回国之后,发现她不在,要求他刊登寻人启事的吧?
不晓得他是否告诉严爷爷,他已经知道全盘计划了呢?
最后成为爷孙俩斗气的工具,她十分痛苦,尤其想到严凯岳对她深痛恶绝的模样,她更是感到绝望。
所以她不想再跟严家人有任何牵扯了,她只能默默祈祷严爷爷能长命百岁,至少活到她将他资助的钱还清的那天。
只是夏天过后时,她就要复学了,到时所赚的钱都要拿去付学费跟因应生活费用,不晓得是否有余力存钱还
叮呤!
告知有客人上门的铃铛声响起,纱致连忙停止胡思乱想,在围裙上擦掉饼干屑,速速起身。
“好香喔!是小饼干刚出炉吗?”一名温柔细致的女孩出现在大门口。
“嗨!静水。”纱致笑着打招呼“你的鼻子真灵。”
“眼睛看不见,鼻子当然灵啰!”静水笑了笑,走向她的老位子。
闻言,纱致心中不免怅然。
这么漂亮的女孩,也拥有一双灵动的双眸,但那双美丽的眼眸却是看不清楚眼前事物的。
“老样子吗?”纱致问。
“嗯!老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