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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tonement人成长中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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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了一部英国影片。赎罪,花园城、洲际影院。

    并非早有预谋,只是随意选择。原本是要看古典主义的傲慢与偏见,时间错过,于是便赎罪。谢天谢地,那是浓浓上世纪30年代的英国腔。依旧有古典肆意而悲壮的蔓延。   如果抛却一切艺术的形式,赤裸地阐析影片的内容,便会发现,那其实只是个简单而平凡的爱情悲剧。嫉妒、相爱而不能相守、人性的忏悔。其最大闪光点,在于叙事的形式。前部分,侧重于从多人视角反复给予同一段情节以不同的描述,片中重要的事件,均给予两段视角的阐释,第一段为设立悬念,第二段为解答;用一个人的眼设迷宫,再用另一个人的眼让观众恍然大悟;这样,原本平淡的情节,便有了曲折婉转的艺术效果。后部分,则侧重的是虚实的纠葛。相爱的人无法重聚,本是要落俗的爱情悲剧典型的结局;而片中将臆想和事实的真相穿插在一起叙述,强烈的对比给予原本平凡的结局更强烈而凄厉的色彩,令人唏嘘不已。本是平凡的悲剧,是编剧离奇而脱俗的叙事手法,给予了它无穷而独特的艺术价值。

    片中色彩的冲击也是具有相当多元化的表述,与叙事的气氛能较好地融为一体,烘云托月。讲述小女孩的时候,镜头大部分是投向纯美的古典花纹壁纸,色彩纯真而欢快;描述恋人的时候,则是绚烂的花园,繁茂的藤条,阳光的喷水池;那唯一一次的激情,是静雅而隐秘的书房,女主人公墨绿的绸缎露背长礼裙,悲哀而压抑的肃静的古典大门和沉重的夜;男主人公的战场,则是整片整片棕色的色调涂抹着壮烈的尘土,萧疏的建筑,荒凉的废墟,苍茫的天空下苍茫的人群;布满伤员的医院,一具具血肉斑驳的躯体蠕动着,颤抖着,陈旧的病房没有言语,简单得令人毛骨悚然。

    接着,我想谈一谈影片的内容感悟。只看前半场,会简单地相信,briony所以要诬告robbie,完全是出于她出于孩童的天真,没有办法接受robbie被她认为“色魔”的言辞和举止,会把性当作是罪恶的、排斥的,一如我们白纸般美妙而无知的童年。她偷窥到了robbie和姐姐cecilia的情事,便固执地把robbie当成罪恶的化身,以至于自己的表姐laura被其他人强奸,她只凭借当初窥到的一个男性的背影,便把他确认为robbie,并一口咬定他的罪行,亲口反复在警察面前作证,致使robbie被关入监狱三年。

    为何briony要诬告?单纯从上述分析的原因解释,的确是可以行得通,且当是一个未谙世事的孩童对于成人世界的惊恐和排斥。——如果不是看到后来一个重要的episode:

    在briony11岁的那年,她在robbie的面前跳入湖中。robbie把她救了上来,很严厉地批评着她,她的眼中满是无辜,说,我只是想你救我,只是想谢谢你能救我。

    robbie毫无表情地离去,剩下湿漉的briony哀伤的孩童的眼。

    当这份情愫真相大白的时候,我们不得不大吃一惊地重新分析当初briony的动机。

    freud说,人类的性意识起源于幼年时期。荀子说,人性本恶。——将以上二个论断结合起来,便不难理解当初那个13岁女孩要诬告robbie的真实意图:人性固有的自私和嫉妒。

    有一篇我们不会陌生的小说:the lady, or the tiger?小说中,绝美的俊男由于和公主相爱而触犯了残暴的君王;君王给予他国家的极刑,这个极刑便是做出一个选择。

    有两扇门,一扇门打开,是赐予他结婚的绝代美女。无论他结婚与否,爱人与否,他都要娶那位绝代美女。

    而另一扇门打开,是饥饿的老虎。

    公主自然是知道答案的。当她的爱人面对着两扇门看着她的时候,她很冷静地将拇指往右边一偏。这个时候作者问:那扇门,是美女,还是老虎?

    那位公主,继承了父亲完全的残暴。你们说,她会引导自己的爱人,朝向自己的情敌,还是死亡?

    偶然又想到曾经某论坛中某人的评论:在你生命的最后一天,你会做什么?她回答:我会杀了我爱的人。  

    看到片中那段臆想的忏悔和道歉,我们才明白,原来briony当初非常清楚她看到的是谁的脸。但是不知情的表姐,即使真相大白,也许也不会再起诉那个人。因为那个巧克力厂商,已经成为了她的丈夫。——这样我们就完全可以肯定,当初她并非出于无知和惊吓,而纯粹是出于孩童的嫉妒。  

    robbie入狱三年后,转为法国军人。他曾在餐馆再次会过自己的最爱cecilia,cecilia给他一张海边小屋的图片,告诉他她会在那里等他回来,回到自己身边。  

    影片中曾经给出了一个较为圆满的结局,两位恋人最终成功地在小屋团聚,briony亲自泪流满面地去赎罪。  

    而最后的结局给出事实,robbie其实早已在那一个野外的夜晚,死于败血症。战友擦起一根火柴,照着他沧桑的脸庞。死的时候他的怀中紧抱着那张小屋的图片和cecilia的一叠信件。他最爱的cecilia。

    防空洞内的cecilia坐在一堆残破的人群之中,不甘的眼睛望着天花板。她还在等待,直到爆破的水管将她卷成湍流中一具骤然消失的躯壳。

    那个黑夜,穿着那件墨绿绸缎晚礼裙的cecilia决然地告别被警局带走的robbie,她痛苦得疯狂。躲在阁楼窗后偷窥的孩童的眼,自此蒙上了忏悔的色彩。她放弃了剑桥的学业,成为了一名医院的护士,照顾着战场上血肉模糊的伤员。她写着当年喷泉边的两个男女的故事,她告诉同事自己从来未曾恋爱,只是在11岁那年,曾有过心动的感觉。那一年,她跳下水去,只是想让他救她。

    她在脑部严重受创的法国士兵的床前,用法语缓缓扮演着士兵臆想中那个思念的爱人的角色,用演戏抚慰他最后的灵魂。

    你还是否记得,我们小时候的那个夏天?你跟着你父亲,来到我们家。

    我记得,是,我记得。

    “tu m"aime?”

    “oui, je t"aime。”

    在她缓缓而温柔地为他重新包扎脑部的绷带的时候,他离开了。也许会带着满足的微笑。  

    她长大了,在布满血腥味的医院和布满硝烟的年代,她长大了。

    在当代的年岁,她已经成长成为一名老去的作家。她写了很多小说,这,是最后一部。

    她在小说中尽情编造着自己臆想的美好结局,这样的臆想,便是她所能给出的最后的赎罪。  

    天国里的爱人,若是能够读到,也许会原谅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