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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风
我是鬼
你看不见我
我却用冷热无常折磨你
让你无根浮萍般漂泊
我来无影
我不是雨
我是鬼
你抓不着我
我淋湿你的肌肤和伞盖
让你的身心无处躲藏
我去无踪
我不是雾
我是鬼
你摸不到我
我用轻纱吞噬你无尽的伫立
我用晦暗淹没你
因缺乏滋润
而渐渐枯槁的心
我不是雷
我是鬼
你只能被我击打
那无遮拦的水与火的碰撞
携带我飘渺的孤魂寄居
在你瘦消的躯干之上
倾注我纵横千古的寂寞
夹杂无人破解的深情
我只能是鬼
我在你必经的山脊
或者在那羊肠小道潜行
与不舍昼夜的漫搠
我只能是鬼
我是那守夜者练字时
写下的“人”没完成的
一撇或一捺
我甘愿是鬼
我也曾是浪迹天涯的行吟诗人
或者七彩阳光下的歌手
与四海为家的僧侣
夤夜游走的神诋和天使共舞
率性地拨落风雨中的落英
我甘愿是鬼
我只能来自幽冥
给当下世界分发按摩的圣水
更要赠送解脱的罂粟
或者不二法门
我不妨是鬼
一心向善的心由热转冷
现在只能无恶不做
必然会在恶贯满盈
与遗臭万年的两极之间
否极泰来地轮回
我不妨是鬼
谁能让我四大皆空
让我五花冠顶
参透俗世流转的六合八卦
九九归一于圣洁的
莲花台下
我当然是鬼
这只能是我此生无奈
又无悔无怨的宿命
只为寻找另一丝光明的洞彻
只为攫取另一种温度的温暖
只为挥霍另一种被压抑的张扬
我当然是鬼
我蛰居于曾是火山喷薄的岩浆
冷却历练的岩石下
我飘忽于春兰夏竹秋菊冬梅
结伴同行的草尖上
我尽管是鬼
浮游时有蝴蝶翩跹
落寞日有萤火虫闪烁
孤单必有江南才俊和诗
依恋自有楚楚动人的九尾狐仙曼舞
我尽管是鬼
我有翻云覆雨的妙手
有点石成金的魔力指环
光明不再是我遥不可及的企盼
任何人与我都可沟通共鸣
你悄然释放了那多余的恐怖与冷漠
我们从树影和风声里跳出来
重新吟诵着古典与浪漫的诗歌
再次抒发时下那豪放不羁的激情
随便我怎么肮脏
那都是我踯躅独行的身影
随便我怎么卑鄙
那都是我形骸放荡的乳名
随便我怎么下流
那都是我花下枯槁的幽魂
鬼如何不怕鬼
人从来最怕人
让我们擎一个火炬
唱一曲“惊天地泣鬼神”之歌
且把心灵的磷火电光点燃
幻作夜与昼之间流浪的星辰
噫吁兮
人鬼情未了啊
让我执开天劈地的巨斧
斩落生与死的枷锁
让我牵不见不散的纤手
即使时光流转
纵然有阴阳阻隔
呜呼啊
不甘做鬼都不如的人
但愿给世界新的时空里
有我恣意咆哮的一声
震天动地的挽歌
有我随意涂抹的一袭
神鬼末测般的靓丽颜色
2004--1--7--10--28
春雨临屏而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