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帅哥丑男的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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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人莫不喜欢美女帅哥,因为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养眼”之人得到格外青睐与激赏,本无可厚非、是所必然。美男子,作为吸纳日月精华的稀罕物,是女子百吃不厌的“香饽饽”也是造化弄人时偶而为之的逸品吧。

    但是,传说中的美男事迹特别罕有,与闭月羞花、沉鱼落雁的美女们相比,其数量质量根本无法与之相提并论,倒是男权社会常理里耐人寻味的“反常”

    在惊讶之余,循着人所周知的形容帅哥每必称“貌赛潘安宋玉”的脉络,我获得了一丝线索。

    据记载:潘安,西晋时河南人氏,小字檀奴。其人“姿容既好,神情亦佳”潘岳年轻时,乘车到洛阳城外游玩,不少妙龄姑娘见之皆怦然心动,给他一个“回头率”有的甚至忘情地如时下的“追星族”般尾随。因此常吓得潘安不敢出门。那些怀春少女粉丝们难以亲近他,就用水果来投掷他,每每满载而归“掷果盈车”之说成为那时时尚,而潘安就是天皇巨星与“始作俑者”后世文学中“檀奴”或“檀郎”作为俊美情郎的代名词,是其原创。

    宋玉是与潘安齐名的另一最著名帅哥,但他的帅名却多少来得有些蹊跷。为什么会这样说呢,因从来就没有正经的史书甚至野史、笔记里描述过他如何的帅,唯一的佐证便只有他自己写的登徒子好色赋了。在文章里,写有一位大夫登徒子说宋玉“为人体貌娴丽玉,口多微辞,又性好色”宋玉就辩解说,曾经有一位绝色美貌的邻家女孩,登墙偷窥自己三年,他都不理不睬,因此不能说自己好色;接着他就描述那登徒子如何喜爱丑妻,与她生了五个孩子,从而把“性好色”的罪名转嫁登徒子的自己身上。毕竟大家都比较相信帅哥“登徒子”反倒成了“好色之徒”的代名词。除此之外,就再也寻不到一分一毫关于宋玉之美的蛛丝马迹了。

    大家都读过中学教科书选录的邹忌讽齐王纳谏,邹忌的妻妾与客人都夸赞他比徐公美,面对溢美之辞,他并未得意忘形。“明日,徐公来,孰视之,自以为不如;窥镜而自视,又弗如远甚。暮寝而思之,曰:‘吾妻之美我者,私我也;妾之美我者,畏我也;客之美我者,欲有求于我也。’”可见他很有自知之明。入朝后,并未单刀直入向齐王进谏,而是以上述“闺房小事”类比的方式委婉进谏。

    文章里只用了“八尺有余,而形貌昳丽”寥寥9个字形容邹忌之容貌,大量笔墨是为了凸显其“说客”劝谏的智慧罢了。那个连邹忌都自叹不如的徐公则“犹抱琵琶半遮面”甚至只字不提,我们只能靠自己残存的想象力,去遥想其俊逸的庐山真面目了。

    由上述考据,古代并不重视男子选美,也绝对没有当今的什么“排行榜”之类的有据可查音像资料。大概是男权社会,从天子到庶民,只有男子有话语权。女子的美可以被猎艳男子高谈阔论或街头巷议,作为被品评的对象的她们无才便是德,对男子优劣的甄别以及美丑之辩论,只能口口相传,不能记录在案。

    同时代的男子之间评论,更不敢相互留下白纸黑字的口实,与“文人相互倾轧”且见诸笔端属于不同的范畴吧!况且,贵为天子的皇帝,不可能在任何方面逾越其“老子天下第一”的威仪的,美男恐怕只能安分守拙,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地急匆匆去青史留名了。

    科举制度虽然把天下才子尽数归于皇帝的榖中与指掌之间,但窃以为:金銮殿的殿试,唯一的考官就是帝王,他完全可以“千古文章无凭据,但愿朱衣暗点头”的,把那些“貌赛潘安宋玉”帅哥摈弃不用(因为容貌超过天子也是一种罪过,是面试的“潜规则”吧),那些有自知之明的邹忌们以下的丑男,才得以“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了。

    我私下臆度:那些风流倜傥的美男们,如柳永、唐伯虎等,只能混迹于脂粉与舞文弄墨里,醉生梦死地以了平生了!那终生不仕的蒲松龄大抵太丑且没有女人缘,出于潜意识里的逆反心理作祟,则只能以鬼狐幻化美人,勾引俊美且落魄的书生了。

    那些容貌稍逊色的,偏偏胸中有桀骜不驯的旷达之气,觉得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不过尔耳,如李白苏轼之辈,或贬或流放,暗自吞咽因不能体察“旷达是牢骚”“沽权者多狠愎、令色者多险深”的道理,哀叹自己满肚子的“不合时宜”了!

    当然,丑男里也有奇人。史书里也记载了有“天下第一丑男”之称的晏婴事迹,作为杰出外交家,他出使楚国时,以狗国人才出入狗门的寥寥数语,从容应对了因自己个子小且其貌不扬的戏弄;以“桔生淮北则为枳”潇洒跳出了齐人居楚偷盗的圈套。我更欣赏他“二桃杀三士”的政治家大智慧、大手笔,司马迁非常推崇晏婴,将其比为管仲。孔丘也称赞他“救民百姓而不夸,行补三君而不有,晏子果君子也!”

    红花需要绿叶陪衬。西游记里唐僧一个美男作为佛祖钦定的主角,附以猪八戒、孙悟空、沙僧几个丑八怪,再让唯一清秀有加的龙子隐去美貌,幻化为坐骑,八十一劫难里,那些妖魔除了想吃唐僧肉长生不老外,凡是雌性鬼怪(尤其是女儿国里的美女)莫不想与之白头偕老呢,偏偏唐僧是坐怀不乱,加之石猴孙悟空为首的丑男徒弟从中作梗,每每坏了那些鬼怪的好事。

    由此我想到戏剧里总选个小丑、花脸去给俊俏的花旦你方唱罢我登场的,完全是通过反差来模仿人间百态,是编剧导演为了弘扬所谓正统与道义幕后操纵的傀儡罢了。中国电影经历了百年摸索,那种脸谱化的角色也经历了一变,一帮丑星大行其道地也把街区里巷的丑男子堂而皇之搬上了舞台,丑男配美女成为另外一种鸳鸯蝴蝶梦,恐怕是穷则思变吧。

    我每每走在大街上,经常看见帅哥与丑男并肩而行,其亲昵之态毕现,极少因为美与丑的冲突发生在彼此,大概是美与丑并没有成为彼此欣赏的障碍与鸿沟,反而相得益彰。

    “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在古代圣贤眼睛里,美与丑是人为的相对标准,倘若暂时闭上眼睛,隔却被色相点染的因素,把帅哥与丑男同等追溯为散发腐臭气味、化作尘土的骷髅,就不会扬美而抑丑了!再或者我们中华几千年文明,一直是女性高居权利的巅峰,那些丑男恐怕也乐于东施效颦了吧,也困于脂粉堆里营营以求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