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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cra,来自socratis的一个名字。
他是我的很好的朋友,当在哥们儿中都传说着,他在恋爱的时候,至少我知道,那是个假象。他的寂寞一如你我,在他天真的脸上总是浮着阴郁的神色,如他说:我在沉默。
他的沉默不是没有意义的,当他的一篇关于他的独思的文章在校刊上发表的时候,他脸上的阴郁消散了不少。那笑,在他的脸上,已经很让我们久违了。他请我们去喝酒,在酒桌上,他说:阿长,你是在网络上混的,我决定走纸媒的路子。所以,很多次的邀请,他都没有能来我所在的文学网站上发展。酒桌上的气氛是热闹的,我一直偷偷地注意着他,知道他的沉默在这种氛围中的不协调。他已经习惯了,如我的对他习惯一样。
初入大学,专业同为文学的我们,其实对于文学真的是不抱什么希望的。良子说,他的第一专业是经济,而祥子的是法律,有的人根本就没有报文学的专业,就是被调剂过来的。但是,socra的第一专业就是文学,其实他的梦想是能上北大或者人大,但是落榜了。他无奈地说:或许,在这个“野鸡大学”里,也能有我飞翔的天空。“野鸡大学”是我们的一个导师在他的一部小说上所描述的他的主人公所工作的地方,在这个被称做“野鸡大学”的校园,我们这些失落的落魄的人,真他妈的像一只只哆嗦着的鸡一般。
记得在文学史的课上,老师曾经问过“什么是文学”的问题,当时所有的人都面面相觑,所学的专业是文学,但是让给文学下个概念的时候,却真的很难。所有的人的都在嘀咕着,问着身边的人,但是没有谁能回答得出来。我知道,socra早就给我上过这么一课的,他给我讲文学的流派,以及很多人对于文学的定义,等等。那时侯我只是新鲜地走在大学的校园,感受着与以往不同的感觉,哪顾得上听他的。而他,也只是沉默,他从不想在众人面前表露自己,至少我知道他的一点儿的不张扬。突然,那个被我们称作“文学青年”的后来的“羊主人”说了句:文学是苦闷的象征!其实“文学青年”这个雅号也就是在这么次的突然回答后,全班的同学在惊异后才赋给他的。我也忘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他竟然成了放羊的了。或许,在这样的大学里,一个青年也会慢慢地变成个羊的主人或个鸡吧!我注意到,socra对于“文学青年”的眼神,或许他已经想放弃与我的讨论,想同青年交流吧。至少,最后是没有的,因为我们的性格太像了,大概也就是“气味相投”类的问题吧!
socra一直都是那种低调的不修边幅的模样,他早早地起床,按着军训的标准把被子叠成豆腐块,然后去跑步。而那时的我们,也都是赖在温暖的被窝里,同周公嬉戏着。当他帮我们拎着饭回来的时候,我们也只是迷糊着眼睛说:socra,把我的饭放到暖气片上吧!然后又被周公拉去闲聊了。他的床总是空着的,在我看来,宿舍如他的旅馆一样。他整天地奔波在图书馆和教室之间,总是抱着一摞的厚厚的书。我曾经翻过他的书,已经是哲学的和宗教的了。我曾经问过他:老师给的书目你不看吗?他说:都是些小说!他只是这样的回答。从他的书架上,已经我所向他借的书中,我知道,一些小说他都有勾画和夹批的,而那些字迹已经是很早的了。
他喜欢店,像那时没有电脑的我们,嗜好泡网吧一样。我曾经有次被他强行地拉到书店,硬着头皮去逛逛。在那些书海中,我盯着的也只是那些浅显的小说而已,或者是煽情的爱情故事,怀着些微的希望,能有自己的爱情让自己和身边的人感动着。他就躲在书店的一个角落,翻着那些无人问津的宗教方面的书,津津有味地啃着。我四处地游走着,时不时地还去骚扰他,希望能离开。我知道我到书店,只是买了些自己感兴趣的书,然后提回去,或许翻几页,或许根本不看,就扔在床头。我没有想到,他到书店并不仅仅是买书的,他的真正的目的是就在那看,或蹲着,或站着,默默无声地沉浸在书本中。我也曾经学着他的样子,尝试过,但是不行,我看的书总是不允许自己这么折磨自己,总是保持着蹲或站的姿势真的很累。况且,那些书是适合泡杯茶或者咖啡之类的,然后仰在有阳光的椅子上,随意地翻几页。
我在他的面前,总是感觉着自己的浅薄了。但是,转而又安慰着自己,用阿q的方式,说他的这种店的目的是不单纯的,或许心里总是希望书店的老板娘能来轰他出去吧。但是,书店没有凶神恶煞的老板娘,却有个笑得很好的姑娘。我知道自己的心神荡漾了,在付帐的时候,总是和她闲聊几句,得以一些慰藉。就算不买书,也总是去询问些书的信息之类的。而她总是很耐心地回答,脸上是很好的笑。我又偷偷地看socra,在我的心里,又是一个念头,他的把宿舍当成旅馆,整天地泡着书店的目的,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我知道自己的那种笑,带着邪气,或者是种奸佞,就突地拍了他下,说:小子,原来你来书店的目的是这个!他吓得一个激灵,惊恐地看着我,或许还有我那邪气的笑,就微微地笑了,然后再去看那书的。
其实,我并不是以小人之心动君子之腹的,因为他们的确是有着一段爱情的故事的。这是我所知道的socra在大学里的唯一的一段感情,至少是现在。
有次他主动提出要和我去喝酒。我没有想到,平时沉默寡言不事张扬的他,竟然提出要和我去喝酒,不过我还是答应了他,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们面对面坐着,他说:阿长,有烟吗?更是让我惊异,他从不吸烟的。我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说:你丫没病吧?但是还是给了他枝烟的,从他的脸上,我能感受到一丝的不同寻常。他哆嗦着手地点了烟,猛地抽了一口,接着就是更猛烈地咳嗉。我过去拍了拍他的背,说:socra,怎么了?他摇了摇头,或许是烟呛得吧,在他的眼角,竟然有着泪的光。服务生拿来的酒,他说:开了。等那服务生把酒开了的时候,他就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仰脖喝了。我也只能随着他,喝了杯。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地这样,但是我知道一定是有原因的,因为了他的不愿意说,我也是不能追问的。只是陪着他喝酒,连着他的沉闷,自己也是沉闷。
那次酒我们喝得都有些高,第二天我一如往常地睡觉,休息,等睁了眼以后,他的床已经空了。在惊异中,他就拿着了个小纸包儿进了宿舍,看着模糊的我说:阿长,你有事吗?陪我去书店吧!?我答应了他,心里隐隐地知道,在他和书店之间一定有着某种微妙的关系。但是,那个时候,我早已经忘了书店里的那个姑娘。现在想来,原来自己也只是那种如在花丛中悠闲的蝴蝶一样,并不想停留在一枝上的。
在书店,依旧是那个笑靥如花的姑娘,但是她的笑已经是专对着socra了。她高兴地喊着:苏,你来了?我看出了他脸上的红晕,是那种羞怯的带着胆怯的笑。他点了点头,嘴唇明显地在哆嗦,搓着手,却不知所措。她从抽屉里拿了个大大的用彩纸精心地包好的包儿,说:苏,送给你的!socra忙地接了过来,攥在手里,红着脸连声地道谢。她说:苏,今天我一直在等你,你却才来。她看了看手机,说:时间都来不及了。socra轻声地说:木子那个被socra称作“木子”的姑娘,注视着他,就问:恩!?怎么了?或许,我也如她的焦急,在等着他的话,但是他哆嗦着嘴唇,吞吐地不知道在说着什么!在木子所在的台后,我看到了那个大大的红色的行李箱,如你我的想象,这是个分别了。
苏,有什么话吗?我下午三点的飞机,现在就得赶往机场了!
木子,我我祝你一路顺风!
他说着,就躲过了她的目光,看着书店的外面,是一角飘着浮云的天空。
谢谢!哦,苏,我得走了!
她望着从外面走来的一个中年人说:叔叔,我爸爸来了吗?
在外面等着你呢!你去吧,我给你看着店,祝你一路顺风!
她笑着说:谢谢叔叔!转而就对socra说:苏,帮我拿行李箱吧,太重了。然后又是对我笑笑。
socra帮她提着行李箱,跟着她走向店外的一辆黑色的奥迪。我只是站在书店的门口,看着他们一前一后的身影,知道在这种时刻惟有的自己只能沉默。或许心中还有种期待,希望他能说出在“我我”的后面的话,或许吧,不过也只是无奈的期待而已。
他们说着什么,已经是我听不到的了,然后木子上了车,在车窗里给他挥手。然后车子就离开了,在我的眼里,是socra伫立的身影,望着远去的车子
回去的时候,我们都是沉默,我知道,他的那个小小的纸包儿,依然藏在他的衣服兜里。他紧紧地攥着那个彩纸包装的精美的礼物,也只是那个礼物可让他紧紧地收藏着,或许还有段无法遗忘的感情。或许吧,在我还不知道这其间所有的秘密时,我还不敢肯定地说,那是段爱情的。
他曾问过我:太平洋的彼岸是什么样子?
我轻松地回答:那是个黄金遍地的地方,梦想和希望在那儿可以一夜实现。我只是像西方曾经对东方的想象一样,想象着,但是自己的心里就是笑着自己的。
socra还是那个socra,并没有人亲亲地叫他“苏”的。我喜欢叫他“小子”或者“你丫的”像北京人称呼人一样。曾经,我觉得北京话就像老太监说话一样,没有想到自己也“太监”了一把。然而,socra并没有怎样的改变,还是带着浓浓的家乡的味儿。我们曾经笑他说的是北京郊区的普通话。他只是笑笑,那笑里明显地是不屑的。
他依然奔波在图书馆和教室之间,抱着大摞的书。有次,我发现,他所钻研的宗教的书,已经是佛教的清规戒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