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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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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听beyond是一曲大地,铿锵悲壮的音乐回荡之中瞠目结舌,倍感震撼,重金属摇滚乐的轰烈阳刚,但乐曲的节奏和歌唱的吐字清晰,并非崔健式的摇滚,无法想象到那是来自香港乐坛的声音。大地、长城、无语问苍天等歌曲有深邃沉重的岁月沧桑感,beyond他们是香港乐坛的另类,而莫说是香港,就是国内乐坛当时亦鲜有此种创作和演绎,以现代的摇滚淋漓深刻地唱出了古老东方岁月的浑厚苍凉,而又具备清晰苍劲的穿透力,本以为只有黄土地才能走出一群这样的少年。beyond似乎总是背负着沉重的使命感,而那也是一种真诚的祈祷,那淳朴的赤子之心,为索马里战乱饥荒儿童歌唱amani,为黑人领袖曼德拉歌唱光辉岁月,为母亲们歌唱真的爱你那些歌曲有他们对这个世界爱的呼唤,和平、自由、平等、幸福是他们殷切的期盼。谁能说港台歌曲尽是靡靡之音。

    而理想和现实的差距是永远存在的,正如都市里的每一颗年轻的心,beyond也有伤感和浮躁,他们在繁华的钢筋丛林里迷惘地唱着再见理想、灰色轨迹之类的绝望挣扎,每一信念的坚持都并非易事,每一个年轻人的成长路程都免不了挫折,包括爱情路上,他们的愿我能、无尽空虚、冷雨夜那一首首心痛,我们也都歌唱过。曾流连于深夜都市的酒吧,在那时候,酒吧都常播放着beyond的那些歌曲,那年雨夜,独自寻醉,热闹喧哗中,素不相识的人各自各的麻木,面容没有光泽的苍白,随着屏幕里的beyond同唱着一首歌,同样的迷惘,同样的莫名心痛,陌生的脸孔在陌生的都市里,唱着一样不解的忧伤。那时候感觉beyond那些对古老岁月的追溯和对世界爱的疾呼,也许也是对冷漠都市的逃避和迷惘。那叛逆的青春期,大多人都经历过,都曾有那迷惘苦闷的时候。那夜,酒精麻痹了的躯壳蹒跚走出打烊的酒吧,冰凉的风瓦解了酒后的暖意。一个人,晃晃荡荡踯躅在夏夜的城市街道,孤单的足音回响在大街空荡的寂静中。璀灿的霓虹店招映照着雨后的街道和苍白的面容,都市的璀灿映照着心情的灰黯。藉着酒后的懈怠,抑藏的疼痛兀然侵袭麻木的心,就像今夜下过的雨,没有来由,无法防备。无意识地哼起曾经最爱的歌,那首beyond的喜欢你,那心爱的歌有我曾爱过的谁,而歌声颤颤烁烁,迟钝的身躯,异常清晰的意识,是酒后的感觉。脑中的图像一幅幅地翻腾,胃也一阵阵地翻腾。无力地倚在打烊了的店铺门口,倦怠,而冰凉的颤栗总让渴睡的人清醒。好冷,那是都市最冷的夏夜。

    “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也会怕有一天会跌倒。”黄家驹在海阔天空里如是高昂歌唱,似是预言,一语成谶,只是他那一次跌倒是致命的,他无法再起来了。在beyond四子中我最喜欢的是黄贯中,他主唱的大地、愿我能、最后的对话等歌曲,高吭清丽,有如同金属般的穿透力,而黄家驹总让我觉得有点过于浑沉,过于烦嚣。乃至黄家驹逝去,方知道他才是beyond的灵魂,不安骚动的灵魂,但那也是他们激情的源泉。没有了黄家驹,beyond不再是beyond,连黄贯中也失去了那种激情和神韵,而今只有在老歌里才能听到beyong的精髓绝唱。beyong歌曲的心痛是我们共同的迷惘,对遥远岁月的迷惘,对现代都市冷漠的心痛,对寻觅中的爱情的疑问,对自己在城市位置的茫然,对理想与现实差距中的愤怒,我们有太多不了解的心痛。歌曲里的心痛,不知是beyond心痛的选择,还是beyond选择了心痛。似是他们的使命,也似是他们的宿命,难得的是他们始终的坚持,对于beyond,从前的他们,现在的他们,都怀有一份敬意,毕竟在香港那样高度商业化的社会,坚持自己音乐的信念和理想,并取得社会的认同,那已是不易。闲言碎语欲说beyond,和他们那些老去的歌曲,却神思恍惚地忆起那曾经的一个雨夜,冷冷雨夜,璀灿灯光,不由迷惘,而它也竟已泛黄,已成纪念,莫名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