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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落泪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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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

    去学院路的夜市,是我的预谋。预谋,这听起来有些卑劣。夜市人多,是拖拖拉拉发展的好机会。想法是邪恶的,现实之中我还没有这样的卑鄙,终于是连手指都没有碰她一下。即便是从人缝里穿梭,我也不感轻举妄动,不过是有些妄想罢了。这妄想的存在,到后来,连我自己也止不住笑了。觉得这不过是小说吧,现实之间哪里有这样浪漫。

    两枚蓝色的发卡,记得是三块五吧。迷迷千挑万选才从一堆发卡里选出来,期间几次在辫子上比画,问我的意见。我说好看不错。我并不知道到底如何,大约确实不难看。我把钱付了,不是怎么样地邀功讨好。我只是觉得,让迷迷打开包再打开皮夹,实在太麻烦了。在我其实心也不安,这样的东西,似乎亲近的人才该买的吧。

    11、

    从夜市的某个途中出来,穿过某条不知名的路,去看某些店里的某些小东西。譬如耳丁、戒指,还有银的或者线制的手链。有时候觉得做女人真好,有琳琅满目的首饰捣腾来捣腾去,即便不穿不戴,看着也是爽心悦目。男人们可只有千篇一律的西服在眼前晃荡。

    迷迷一个个试着戒指,问我好不好看。感觉是不错的,纤细的手指配一枚银色戒指,最合适不过。她这样一次次问我的时候,我想起了安妮宝贝暖暖里那枚城送给暖暖的戒指。我总是会想起来。

    12、

    时间仿佛和我开着玩笑,一下子滑过去很多。送她回去的时候,我感到一种前世今生的恍惚。仿佛我和迷迷是从前世走到了今生,注定会走到一起的。

    在c大二楼的男生女生吧,喝了冷饮。我记得她点的是鸳鸯奶茶。她的眼里时时有忧郁闪过。我想,她在结束她一年多的感情之后,她一定哭过,伤心地流泪。她说,熟悉了,她会骂人的,她说她会很任性。可我看到的迷迷是可爱的,贤淑的。

    迷迷的眼睛、鼻、嘴巴都是玲珑的小,我想,精致这个词应该是属于迷迷的。

    13、

    说到过往岁月,似乎又触到她的伤心。普希金的我也许爱过你,我们同时说出口。我感到我们的默契,仿佛真的是心有灵犀一点通的神奇。我不愿她忧郁,背了几句普希金的诗给她听。我记得我曾经很虔诚地写在一个蓝色封面的笔记本上:

    如果生活欺骗了你

    请不要忧郁也不要愤慨

    相信吧快乐的日子就要到来

    而那逝去的将成为可爱

    我和迷迷在一个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大厅里,笑了。

    14、

    外厅里,有一帮人在唱歌,走调了,却不走情。唱的是罗大佑的光阴的故事,还有老狼的睡在我上铺的兄弟。那凌乱的声音里,有的是真挚的感情。也许他们是大四了吧,也许他们早已经离开了校园,今夜只是一个缅怀。

    “黯然销魂者,惟别尔而已。”日后才尽的江郎在没有才尽的时候,这样写过。

    15、

    迷迷回去上寝室楼的时候,回头对我说,到了学校,发短消息给我。我浅浅地笑,却深深地感动。我知道,我对感动是没有免疫力的。一点恩义,我总可以铭记在心,以图日后涌泉相报。

    杭州的夜色里,我穿梭过长廊一样的文一路。我一路地想,我和迷迷的故事也许可以叫做等我半小时,因为我们之间有半小时的自行车程。

    16、

    我见到迷迷之后的第二天,迷迷忽然消失不见,寻不得影了。我的心中一大片酸楚,像被抽空了骨髓一样。我忍不住要掉下泪来。

    我逃掉了所有的课程,我失去了灵魂一样。我发短信,一去不回;我打电话,无人应答。我不知道她是不是不想理我了。最后一刻,我安慰自己她整天都出去了,没有带上手机。后来她告诉我,班级去九溪烧烤了,没有带手机。

    15条短信,5个未接电话。我不知道她看到的时候,是怎么样的心情。也许总会有那么一些感动吧。迷迷没有显露出那样的感伤或者感动。她发给我短信,我回来了。手机屏幕亮起来的时候,我忽然凝住了脸色。所有的等待,原来这一亮起来的一刻就足够了。足够化解掉这一天之间莫名的落寞。

    一天里,我把手机关了又开,开了又关。每一次开启的时候,我总是等着短信的声音响起来,等着屏幕闪亮起来。这一天是我这两年多里最漫长的等待。我在某页纸上写下:

    耶和华说,要有光。于是便有了光。为什么耶和华不能帮帮我让我知道迷迷现在何处,做着什么呢。

    17、

    然而我“一见倾心”的说词,似乎并没有让迷迷有所感触。她始终说,她希望的是日久生情,而我和她认识不过两天。

    我很无奈,无奈愈深,倾心的意思却也更深。我想,也许我真得坚持一回,非要有所坚持的。我把志摩的诗念了好几遍,我曾引用在深蓝诱惑里的:

    我的爱,再不可迟疑

    误不得,这唯一的时机

    18、

    恋爱的心驱使,我非要去见迷迷的面。约好了在物美超市的肯德基一起吃晚饭。我顺带打印了又一份小说夜色很美并我昨日写的一封短信。

    夜色很美是一篇写三角关系,关于背叛和逃离的故事。深得网上论坛里斑竹的赞叹。这文章是沉重的结局。有死,有禁锢,也有逃离。而其中的编辑林风,确是我日后生活的愿望。

    从kfc出来,逛了超市。沿文一路一直走,半途去杭师院医学院。在操场边的石椅上,互相说些过往的事。我长吁短叹,实虚结合地说些喜欢她的话,都被她一一挡了回来。后来受不得蚊子侵扰,离开了那里。

    19、

    送迷迷回去的路上,我开始忧郁起来。我什么话也说不出口。迷迷和我四目相对,一同苦笑。在迷迷要上楼的时候,终于我说,再留留吧。于是,去操场的看台上坐了很久。因为要爬过一个障碍,我第一次握了她的手,心神荡漾不定。

    坐在那里,有夜风拂人。我说起我和薇拉的事,便没完没了了。从我们怎么认识,到她怎么就跟了一个老男人一走了之。她一直侧着头,静静地听着。差一点就为故事落泪了。

    她上楼前回头过来的微笑,让我看到了转机。也许真心真的是可以感动人的。听朋友的女朋友说过,真诚是恋爱的第一位,若没有真诚,是要受人鄙夷的。

    我知道我对迷迷动了真心。而那时候,我们认识三天了。

    20、

    真正的爱情火花,在我们认识的第四天,出现。

    c大图书馆后面的柿子树下,我给她看手相。男左女右的看相书,我其实是半点不懂,但我还是假装把爱情线生命线财富线,分析得头头是道。我想,这看相,果然是亲近的方式,手握着手,头凑近来,听得到相互的呼吸和心跳。我们的手没有再分开来。

    拥抱着她的时候,我感觉到爱情如此接近。我感觉我的幸福被我紧紧抓住了。我的一见钟情的花朵,终于在现实里结出了果子。

    吻上她细软的嘴唇。我感到舌尖的缠绵。我的内心的关于爱关于被爱,太太释放开来。我告诉我自己,从今夜开始,我更多地要为爱情而活着了。

    21、

    为我们的爱情,我写了一首诗,叫做九月的阳光停上你的额头。

    九月的阳光停上你的额头

    你伶俐的手势还悬浮在空气之中

    我注视的目光未曾游动

    你释放惯有的玲珑

    我在心底默念上帝给我的魔咒

    祈求戒指会箍上你和我的指头

    迷迷拿到这首诗的时候,开心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