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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想象是一只断线的风筝。
没有谁知道它会吹到哪儿去。
在哪棵树的枝头,孤独摇曳。
还是在哪个墙角下,混入烂泥。
憧憬是一叶无根的浮萍。
没有谁知道它会飘到哪儿去。
在哪个浪花的顶端,溅向湖心的岩石。
还是流入污水沟,从此没有了绿,而逐渐泛白,逸出几丝恶臭。
总之,很多缺少现实证明的东西,都将在现实到来之际而宣布终结。
看到这里,远山不屑的笑了笑。他想:没有想象和憧憬,怎么会有进步呢?不去努力追求,和现实挑战,就将永远裹足不前。青龙寨要的就是想象,憧憬,挑战,年轻人们那火一般的激情。
合上书,远山欣慰的看了看后面那小山般高的工艺品堆。
他的眼神像照相机定格般地落在那每一个部位都被村中年轻人们细细研磨过的竹席,竹椅等上面。 伸了伸手脚,扭了几下腰。坐了太久的远山觉得舒服了许多。
迎着清晨的微风,远山粘着些许晨露的脸庞在淡淡的,柔软的阳光下,是那样的成熟,成熟的就像回家短短的一年是那样的漫长,漫长如十年,漫长如苍海都可以成了桑田。
那古铜色的皮肤,就象橘树多年,多次洗练的皮。那么健康。那么有魅力。
那手上粗砺的老茧,就象虬曲的树根,在盘曲中刻画着岁月流淌的痕迹。 漫长呀!漫长呀!
远山在农村生活的纠缠下不再是那个充满书生气息的大学生了。
忽略那眼中不变的锐利与坚持。他就和躺在一旁,仍旧酣睡着,彼此抱着取暖,在一张薄膜上缩成一团的村中青年们一样。 (14)
天越来越亮了。
街上的人也越来越多了。
城里就是不像农村。街上是那样的人多,是那样的嘈杂,喧嚷。很吵,很乱,很拥挤。然而这在远山和一个个醒来的晓霞他们眼中就像是铺天盖地的财富。 赖根和春生连忙挂起了一个大大的条幅。条幅上有着几个字:青龙寨竹制品三日大展销。那条幅很大,条幅上的字也很大,很是新颖,别出心裁,很是吸引人的眼光,顿时街上的人都围了过了来。
看着渐渐围了过来的人,远山高兴的不得了。他想从大城市里学来的招数真是管用呀。看来北京市和临江市比起来就像是临江市和青龙寨比起来的青龙寨。真是山外青山楼外楼呀。 你们这些东西都是从青龙寨来的嘎?就是那个热天都凉快的不得了的青龙寨?
是呀!是呀!我们都是青龙寨的人。
不会是骗人的吧?
大娘,您看我们像是骗人的人吗?看看也不像啦。我们都是一国的人呀。骗了还不被天打雷辟。嘴巴甜的不得了的二狗子就开始施展出他那和别人套近乎的招式。我说大娘呀,看您身子骨这么硬朗的样子,买这一张竹椅子回家躺躺,您还怕不活个百多岁。您再看看,买这回家,和你家的摆设多配呀,多洋气
二狗子说那位大娘家的东西摆设说的好象就像是他真的是亲眼见过了似的。不过话说回来,他一来一去地和那为大娘拉起了家常,最后她一口气买了好几件东西,可把二狗子乐开了花。 这位大叔买张竹席子回家垫垫吧!大热天的,怪热的。城里还真是特燥热的不是嘎?一向较腼腆的晓霞在大家的热情感染下也鼓足勇气开始招揽生意起来。
兄弟,过来看看吧大柱也忙活起来。
啊,我说大妹子呀!我说这竹床一张多少钱呀?
竹床一张20块。
能少点吗?大妹子,少点吧。
大姐呀,我们这都是用手做的呀。真真是血汗钱呀,你看俺这手嘎。要么,大姐,看你这和气的,就算我们交个姐妹,你给个19块吧。
哎呀!大妹子真是好说话呀。那我先谢谢你啦!哎呀!大妹子真是一个好人呀。人又俊俏脾气又好,这样的人品,打着灯笼也难找呀!
那位中年妇女边走边说无疑就是给远山他们做了个活广告。去看或买东西的人更多了。
转眼间,一上午就在繁忙中过去了。那堆竹制品都快减少过半了。
躺在地上就着水啃着干馒头的远山他们累的都快不愿动嘴巴嚼馒头了。可是从他们那虽然疲惫不堪却荡着笑容的脸蛋上谁都看得出来他们是多么地高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