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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梅红腿上的那个纹身人像,我的心再也不能平静。经过一翻周折,我终于明白了这个纹身的来历。
这是个很俗套的故事。
四年前,20岁的梅红带着七分热忱、三分幻想,踌躇满志地来到北京,打算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铸造人生的辉煌。但生活远非她想得那么简单,在这个已经国际化了的都市,无依无靠的外乡人别说立足,维持基本的生存都很困难。她喜欢画画,开始想用这一特长来谋生,但是没有文凭,最终她被人客气或不耐烦地打发出来。一次次碰壁,却坚定了她考取美院、继续深造的决心。
为了安身立命,梅红先后给饭店端过盘子,给人当过保姆,还给报社抄信皮。一个偶然的机会,她的命运有了转折。
说不清那是第几次在美院门口徘徊,她看到了墙上贴的招聘人体模特的启事。“户口不限,凡形象好、气质佳的男女青年,均可报名。一经录用,待遇从优。”梅红犹豫了,现在她没条件上美院,但是做了模特,既有收入还能感受美院的气息,于是,她一狠心走进了面试点。
朱教授是美院数得着的年轻有为的教授,刚过而立就已经蜚身画坛。那天他在候选的年轻人里,一眼就看到了落落寡欢的梅红,忧郁的眼眸,落寞的神情,不施脂粉的脸上,写满了哀怨与期待。当轮到梅红时,他特意多问了几个问题,没想到这个姑娘不仅外形条件好,对艺术、人文等也有自己独到的见解。追问之下,才知道她是因为没条件上学才来应征模特的。朱教授当即和蔼地对梅红说:“你先回去吧,后天来看榜。”
在忐忑不安地等待中,梅红被录取了。就这样,她靠近了自己梦寐以求的高等学府。
第一堂课是朱教授的课,面对课堂下几十双眼睛,梅红颤微微地站在教室里,涨红着脸,就是不挪步。朱教授生气地对她说“大家都等你呢,怎么不行动?!”不得已,她含着泪脱光了衣服。当梅红紧咬着嘴唇走出来时,教室里鸦雀无声,所有学生都专心致志地作画,只听到铅笔接触画板的“沙沙”声。就这样,边做模特边学画画,梅红成了朱教授最特殊的学生。
事实上,朱教授对梅红也很认真,而且因为她的勤奋而格外照顾她,常常是别人走光了才开始给她上课。
随着学习地深入,接触的增多,梅红渐渐发现,自己爱上了朱教授。尽管他年龄比自己大出许多,可是他的为人谈吐,他的风度气质,他的成就地位,都令她倾倒。她明白,自己不可能和他怎样,可还是控制不住去想,特别是看到朱教授那复杂的眼神时,她更加相信,他是爱她的。
在梅红看来若即若离的朱教授,事实上也的确陷入了意乱情迷之中。从第一眼看到梅红,他就觉得这个女孩子不一般,她的单纯质朴,她对艺术的执着追求,都让人感动。后来他还发现,梅红有很高的悟性和鉴赏力,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朱教授喜欢这样的学生,当然,这“喜欢"的成分包括很多,他也看得出梅红对自己有好感可是面对妻子、儿子,他不敢多想。
不久这层窗纸还是被捅破了。那天上完大课,教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人时,梅红突然把头靠在朱教授身上,说:“朱老师,我觉得好累,你能抱抱我吗?"接着她把头埋进他怀里,伸开胳膊,紧紧地抱住了他。朱教授沉默了,他不想挣脱这双手,良知却又使他不知如何是好。只听梅红喃喃地说:“朱老师,我爱你。"这时他再也忍不住了,象座压抑已久的火山,疯狂地吻顿时印满了梅红的脸颊
如果接下来的故事象大家想得那样发展,可能就不会有我和梅红的故事了。事实上,朱教授吻过梅红,突然松开手,什么也没说就匆匆离开了。不久,他出国讲学,后来又带走了妻子儿子,梅红后来竟再也没见过他。
少女的初恋是这样刻骨铭心,梅红的纹身之谜也就解开了。但是她被我无意中揭开的伤口,却久久不能愈合,无论我怎样努力,她都不肯原谅我。
在这里,我只想说:“梅红,不管你曾经有过什么样的经历,我都一如既往地爱你。你可以保留你想保留的一切,只求你给我一个小小的空间,让我慢慢抚平你所有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