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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毛嘴过年的大年初二,一家三口来到了潜江市曹禺公园。硕硕前年和几个同学乘“潜江龙虾节”之机来过曹禺公园,以前在潜江城关上过班的青梅对曹禺公园似乎有点陌生。
近年来仙桃文友一簇簇结伴而至,使我有了到潜江曹禺公园一游的动机,说也渐愧,过去多次到潜江园林城,遗憾的是在曹禺公园门前一恍而过。
猴年春节过得烦腻、浮躁,毛嘴小镇满街的汽车逶迤难行,满街的垃圾到腊月二十八才被扫除,所住三楼大年除夕停水一天,幸而母亲家里一楼有水,和一大家子人吃了团年饭。年夜至初一的不断鞭炮声,吵得心情烦燥,毛嘴的“大土豪”没有“小土豪”不少,震耳的冲天炮,炫耀的烟花,堆积如山的放,不亚于当年美军用导弹打巴格达的场面。初一要硕硕给彭冬梅大姐拜了年,我也去拜了母亲,初二携妻儿到了近在咫尺的这个幽静之地散心。
处在园林城效的曹禺公园幽静清净,没有震耳的鞭炮声,门口卖棉花糖的小贩挂着“棉花糖”的招牌,悄声无息的等着顾客,听不到湖上游艇和甬道上游客的喧哗声,只是喁喁细语,仿佛怕打扰公园内一树一草一水的宁静。
我边走边回味刚进大门所见的“曹禺公园”几个镏金大字,在立春阳光的照耀下犹如慈和的眼晴,关注每一个进来的游客,不管你拥有什么身份,都是一视同仁的眼神。曹禺是中国现代戏剧大师,他的戏剧艺术高峰至今无人愈越,无论当代文坛炮制多少“神剧”在曹禺这个如雷贯耳的名字面前都似一串串肥皂泡沫。在潜江这样一个普通园林水乡,在占地一点六平方公里的普通公园,以曹禺名字命名,就添加了厚重的文化元素,就有了闪闪烁烁的文化光环,文化底蕴的辐射力是无法用经济价值估算的。2004年建成的东区曹禺公园,依靠马昌湖水林资源优势规划设计,成为集休闲、旅游、娱乐、文化为一体的开放式水景公园,吸引了周边县市及外省观光客,使潜江打出了一张亮丽的文化名片。
林荫大道口立有一块长方形巨石,右边是曹禺先生的半身像,左边是曹禺生平和戏剧创作成果的文字简介。上方高拉一条横幅:“让爆竹远离耳畔,让安全回到身边”我们从乘车进入园林城区到曹禺公园,耳边没听到一丁点鞭炮声,想一想仙桃城区年关此起彼伏的爆竹声,还是潜江市禁鞭有效,同样的硬性措施下,人家的文化软实力让居民足以具备良好的内在素质。
雷雨广场恢泓开阔的让视野一览无余,中央一圈圈高低有致的造型无凝是大型人工音乐喷泉,至于它喷出多少种水幕就不用发挥想象了。马昌湖以三面环绕雷雨广场,使湖面有了更多长廊、亭阁、拱桥,大理石西水上走廊迂回曲折直通北边的曹禺纪念馆。一家三口在廊桥处照相留影。水面平静的无一丝涟漪,清潵得似镜子映着碧蓝的天空,纯净的水面见不到一只空塑料瓶,甚至地面也见不到一个烟头、一口痰迹。
机会不巧,曹禺纪念馆玻璃门紧闭,旁边贴一张“初二不开馆,初三开馆”的告示。我不扫兴,馆内无非是曹禺的著作手稿、生平用品用具等,今天要享受的是户外空气、阳光、湖水、树木,让三人有一个开朗的心情。沿着原野走廊西行,两老者在湖边垂钓,神情不是悠然,而是专注,一副不管外人关注与理解的神情,若作什么都在乎人的关注、理解,如此沉甸甸的心理包袱大可不必。
一只小水鸟在湖面游曳,我拿起相机拍照,它一个转身迅速向远处游去。我们返回通过一孔拱桥,看见拱桥下水中的一撮度过寒冬的绿色水草。
继续行走,见到一座树木、修竹覆盖的几十米高的土山,顶端矗立着“日出亭”雷雨广场、原野小道、日出亭都以曹禺著名戏剧作品名称命名的。沿着水泥石阶蜿蜒上行到日出亭,日出亭不远立有一巨石上书“北斗山”人造之山有其坐标向北斗,给了日出亭一个高度,也给了游客一个高度,尽情俯瞰曹禺公园的全景。亭内来了一对青年情侣,依偎私语,我请其中小帅哥为我们三人拍了一张合影,是以“北斗山”石头为小背景的随意之拍。
今天阳光明媚,气温宜人的舒适,因此有日出,而没有雷雨,虽不见花红柳绿,但清新空气和自然景色让我们心有满足。日出亭上再逗留,也不是久留之地。沿石阶下去即人艺剧场的大舞台,上面拉开一顶大型的白帆,这个颇具艺术性的造型可谓别出一裁。
马昌湖边垂柳环绕,虽不见翠枝绿叶,但有着树木的形态和气息,让我们穿插其间,扶干抚枝的摄影留念,乏了坐在石凳上休息,这边鲜有人至,享受着静谧的一刻,享受着暂时属于我们三个人的世界。一家三口难得一同外游,我抱定不多言多语的宗旨,让妻儿尽兴所游,三人都开心。
湖的前方桥孔下钻出七、八只五颜六色的游艇,朝我们方向缓缓驶来,悠忽间从我们面前驶过,我提了坐游艇的建议,但青梅说晕船而作罢,不然湖上飘舟别有一番玩味。我们沿着原野小道向南踽踽而行,听到游艇上传出“有一只水鸟”的声音,果然一只水鸟浮游在水面并高伸着头颈,比我去年在汉江看到的水鸟要大,我拿出相机欲拍照时,这只水鸟头往水下一扎整个身体没入水中,这种水鸟在水下潜水功夫十分了得,还能潜泳很远,对人十分敏感。
我们行走的原野小道树木扶苏,即使还没发绿的老树枯枝对春天也伸开了拥抱的姿势,自信得形态让我们仿佛看到了三月阳春的款款翠叶,势利的倒是小鸟,树被迫脱下绿装时决绝地弃树而去,树披挂盛装时又嘻皮笑脸而来,不离不弃的有一种善于保护自己的小生灵,在冬天树枝上的茧壳中酣睡的小虫,寄生树上的小虫,春日里破茧成虫,将虫卵洒遍了树干树叶的虫,是危害树木树叶的虫。
进入园林区,树木蓊郁,大都是常年青树木,树木的绿经历了年前的一、二、三场雪,似乎什么也没发生,似乎绿得更深沉、更淡然、更慰藉,这生命的绿给了我们欣慰的视觉。原野小道傍马昌湖延伸,我们没进入园林区内一高大树木掩映的建筑,踏上横跨马昌湖狭窄处的石桥,看一艘艘游艇在桥孔下穿梭,看马昌湖浩大的水面,这时游人骤多起来,小孩、少女、老人,还有伉俪们结伴而游。
再走就是返回公园大门的路,还有一些地点没有去,最后离开的时刻,我仔细端详了一颗不知其名的团球型權木树,没有树皮包裹的白枝白干,而缠绕生长的树枝在风中是不会摇曳的,在乔木植物中成为一个另类,让心里留下一个凝问,春天里它会发芽么,有一点是毫无凝问的,长出的绿叶在风中会摇曳的,可谓枝不动叶动。整个曹禺公园动的是人、游艇,不动的是水、是亭台楼阁桥,这动态和静态的统一中有变化的元素,在岁月长河里蒙上沧桑的色泽,但注入的曹禺这个文化元素却是历久弥新的永恒。曹禺生前写过“我是潜江人”的文字,他虽然在天津出生及生前没在潜江生活一天,但他认离京华偏远的潜江祖籍地这一点就够了。
我还记得雷雨、日出剧作中栩栩如生的人物,仍为直指社会时弊的剧情而震憾,作家、戏剧家皆因作品不朽而不朽,雷雨、日出等作品是真金,经得起碰撞或火炼,经得起尘蒙和风雨,会随着岁月的推移愈显出厚重和光华,我顿然悟觉为社会大众而秉笔写出的震憾性作品的才是大戏剧家、大作家,永远在个人象牙塔里无病呻吟的才是小作者,哪些靠包装和炒作走红的当代一些文人不过是昙花一现。
出了东区的曹禺公园,西区的曹禺公园只一路之隔,我们没有进去,只是望见了远远的一处高塔,多象鲁迅先生笔下的雷锋塔,不去了,下次再见,下次再见的还有今天吃了闭门羹的曹禺纪念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