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鄂北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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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甲申年九月二十三由秦入鄂,走马观花,二十七回家,略记之。

    情乐则景乐

    我本住在秦岭北麓、黄河南岸,雨过天晴的日子,举目南望,雄状的秦岭更清晰更立体地横亘在眼前,目光所及,总想,秦岭的南面到底是什么样的呢?望也望了,想也想了,人还是静静的停在八百里秦川的东端,呆在黄土高坡的残塬沟壑上,不知南面风景如何!百无聊赖的日子,几个无聊却有趣的朋友碰在一起,一个说,想去湖北吗?去看看朋友z吧,而且武当山离他那儿也并不远的!另几个说,那走吧。于是成行。

    在乐府诗中,罗敷是一个人见人爱美丽端庄极具个性的古典美女,现在,它是一个地名,我们从这里向南驰入秦岭。

    从远处看山,山永远是匍匐在那儿的,只有当你走近了它,进入了它的深处,你才知道,山原来是那样的伟岸,那样的雄浑俊秀,山其实才是真正站在那儿的君子。一块巨石,一块浑然天成足足有一个球场般大小的巨石让你不得不感叹人的渺小。在山腰间开劈的路上我们小心的行走着,大自然的造化是那样的让人叹为观止,我们用现代机械或许都作不出来的图案,在大山的纵深处,你却随处可见,有断头龟、有和尚帽、有鹰嘴石、有猫耳山鬼斧神工绝不为过也。一车无聊却有趣的人,自然在旅途中的趣事是不会少的,生活中的美有许多,有缘人才能发现。在绕山公路上不断行进,我的情绪被一个个扑面而来的风景所激荡着,山的形状、树的样子、农家的小院、黄金点缀在碧绿之间的桔园、满山飘着清香的茶园、碧水之上摇曳飘忽的吊桥、落光了叶子只留下满眼红彤彤的柿树山中的世界是那样的不同于自己平日里所看到八百里秦川的样子,那树、那山、那河、那川、那人、那狗、那早已不见了多年在树上栖息的鸡,我被那和谐相处的温馨时时感动着。

    走过了一山又一山,眼前是山、身后是山。登上这座山的峰处,为了爬前边的山,我们不得不走下峰去,然后再往上爬。川道的溪水是无邪的碧绿,让人忍不住要停下车去,鞠上一口纯净的水,饮之而后快。

    因为平时难得一见,所以新鲜;因为新鲜,所以觉得美丽。后来,曾经问过一个在金堆城钼业公司工作的女孩,那是一个清纯善良美丽可爱如邻家小妹一样的女孩。我说,你们那儿的风光真的好美呀!她悠悠地说,有什么美的呀,山风这么大,空气也是干冷的。我心想,其实,美真的就在身边的,就看我们能否发现了,而她之所以感觉不到或许正是因为她忧郁的心情所致。正所谓情乐则景乐,快乐着是一天,伤感着也是一天,为什么不快乐呢?

    民工农民

    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一提起民工,我的脑海中很快就会呈现出这类人的模样:穿着手工缝制的或蓝或黑的中山装,脚上是解放鞋,肩上必定有根棍子,挑着一个蛇皮袋子里边装着被子,脸是黑的,胡子是有茬的。而要问这些人是从哪里来的,也必然会想起或是洛南或是丹凤或是山阳这样一些大山深处的县。因为是小时候的印象所以记忆特别深刻,因为记忆深刻所以很难忘记。直到这次。

    当我进入洛南和山阳县城的时候,我怎么也把眼前的这两座县城和我脑海中的那个民工多多的县城联系不起来。我以为它应该是脏的,它却是那样的干净;我以为它是乱的,它却是那样的整洁;我以为它是差的,它却是那样的让人赏心悦目。它也有鳞次栉比的店铺,它也有宽敞齐整的街道,它也有熙熙攘攘如梭的人流,它更有时尚的女孩(呵呵,这个比较重要)。更让我瞪目的是那山间的公路,修的是那样的平坦宽敞保持的是那样的干干净净。我想,是呀,也只有这样宽宽的净净的道路才配拥有路基下那一湾碧波轻漾的溪水。

    走出去之后,我的成见或是偏见才被彻底颠覆了。其实,无论哪个地区都在发展,不进则退。那些整天坐在宽敞明亮冬暖夏凉的办公室工作的公务员们,要从心里真正认识到民工的价值呀。

    走出大山的民工,他们只是迈出了个人的一小步,而我们的社会却是朝前跨出了很大的一步。山里石头多地少,这是不争的事实,农民从家中走出到城市成为民工,他们不再执着的向那贫脊的土地要粮食,这就是社会的进步。

    说到这儿,有必要说黄姜。这个曾被称做山区人民脱贫致富法宝的植物,的确在刚刚开始的时候,它是山区人民的翅膀,现在却成了负担,价格一路走低,一跌再跌,农民们心疼,领导们头疼。而这正是无序发展惹的祸呀。一窝蜂的干某一件事,轰轰也烈烈了,而可怕的后果到来的时候却也是会让人防不胜防的。

    从湖北回来,沿209国道从河南往回走。车行至南阳一个农村时,我被眼前的一幅景象深深的震撼了:那是怎样的一个老人呵!她担着挑担,箩筐里放满了刚从地里挖出的红薯,背有些驼,头发蓬松凌乱的从头上垂下来到耳根处,风的原因吧有些微微的飘着,上衣是农村老年人常穿的那种对襟衣服,目光似乎有些浑浊,头费力的抬起,看着前方,颤微微而坚定的往前移动着。此情此景,我的眼睛一下子就湿润了,心酸的受不了。很自然的想起了我的奶奶和外婆,从去年到今年,我无能为力的眼睁睁的相继失去了她们,奶奶、外婆,孙儿希望你们在天国安好!

    现在的我常常后悔,为什么当时没有抓拍一张她的照片呢?其实,想开了也便释然,虽然影像上没有,但我却将其留在了脑海中,这一辈子也忘不了的。在并不算太遥远的我的家里,我真心的祝福那位奶奶,希望您平安健康!

    武侠的影响

    北少林南武当这话,我第一次是听金庸金大侠说的。后来,武侠小说看的多了,便明白,原来这事,地球人都知道呀。于我而言,武当吸引我的便是传说中的金顶、传说中的张三丰、传说中的太极拳、传说中的太极剑,其实说了这么多,大多还是从武侠中得来的信息。带着这种期盼的心情,我们要上武当了。

    不愧是世界文化遗产,这里的绿化、道路、接待真是不同于一般的风景区。这样一个暮秋的时节,游人也不多,于我们这些人来说,真是不错的选择。粗看紫宵建筑、慢游南岩宫、意烧龙头香、小心游金顶、略品武当野茶,时间倏忽而过,总觉得少了些什么,等到下山朝回走的时候,才反应过来,原来,看来看去,心中视为武学圣地的武当有关习武或是武学的景点怎么那么少呢?心头不免怅惘一番,寻思,怎么回事呢?

    翻翻书看吧。武当山面临碧波荡漾的丹江水库,背依莽莽千里的神秘神农架,汉江如游龙北绕,巴山似翠屏南立。海拔最高的就是金顶所在的1612米的天柱峰,周围峰林平均在1000米左右,峰峰俯身颔首朝向主峰,形成“七十二峰大顶,二十四涧水长流”的壮观景象。相传,静乐国太子在武当得道升仙,后受封为“玄天上帝荡魔天尊”春秋之老子、尹喜真人均在此山修行,南北朝时,更是四百余人在此山隐修。因而也就有了“亘古无双胜境,天下第一仙山”的圣誉。

    现在才明白,张三丰原来是一个被人为神话了的人物,而武当之所以成名,乃是早已有之的事了。他,是锦上添花的人物。武当以张三丰更有名,却不是因张三丰有名。

    登临金顶,黄澄澄的铜和那块金砖相映成辉,不知道哪是真的金哪是假的,让人不由想,这么重的东西是怎么从山下运上来的呢?

    随行的几位朋友,站在金顶之上,豪情顿生,颇有会当临绝顶,一览众山小的英雄气慨,隐约又回到了那个指点江山,激扬文字,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的学生时期。而我却可怜的独处一隅,唉,都是恐高症惹的祸。

    一座山最容易让人记住的是它的精神,受到武侠的影响,我以为武当精神的全部就是尚武的,现在看来,似乎并非如此,那么武当的精神是什么呢?是武是侠是仁是义是礼还是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