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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行渐远的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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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跌宕起伏、悲悲喜喜的戏台上,粉墨登场的俏佳人使出了浑身的解数,好好展示了一番精湛才艺,不过总有退场的时候。

    一台异彩纷呈的大戏,总会有曲终人散、落下大幕的时候。

    那么,季节的更替,其实是在所难免,势在必然。

    那么秋天,就仿佛是一位丰姿绰约的俏佳人,在经历了春情勃发的春天、热情似火的夏天之后,终于孕育成一位丰满、雍容、安详的妇人,怀着无限的留恋之情,在凛冽而强劲的北风的凌厉攻势之下,渐行渐远,终于含笑隐退了。

    于是,展现在我们眼前的,是满地飒飒的落叶,是无边落木萧萧下,是乡野的寂寥、空旷、辽远。多彩的画面,暂时换做了简约、疏朗的水墨画。而此时,如果再刮一场紧一阵慢一阵的北风,如果再下一场紧一阵慢一阵的秋雨,那势必更会增添几分秋的寂寥与荒凉。

    此时此刻,任谁也会想起马致远,想起天净沙。秋思,想起那一幅深秋僻静的村野图景: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于是,我仿佛看到了这样一幅秋风萧瑟苍凉凄苦的情景:在深秋村野图的画面上,出现了一位漂泊天涯的游子,在残阳夕照的荒凉古道上,牵着一匹瘦马,迎着凄苦的秋风,信步满游,愁肠绞断,却不知自己的归宿在何方。

    我不是怀才不遇的诗人,不是漂泊天涯的旅人,也不是天涯断肠人。但我知道,诗人怀才不遇,只不过借着秋风萧瑟来抒发自己满腹的心事。

    不过,我想,在严冬的淫威的逼迫之下,秋终于还是暂时隐退了。但是,你有没有想到,春风吹又生,当大地回春,在经历了孕育、萌发、生长,在热情似火的夏的拥抱中,溢光流彩的秋,又会顽强地笑吟吟光临人间了,其生命力是何等地顽强呢。这样一个秋天,怎不令人欣喜,令人鼓舞,令人振奋呢。

    我倒宁愿相信,秋,是一位美丽的母亲。她,多情美丽,馥郁芬芳。

    谁不说,春天的声声布谷,是为你梳妆的伴娘。谁不说,夏天的蝉叫、蛙鸣,是你大花轿边的唢呐、长号。那秋空里的雁叫,那弯弯的秋月,那缤纷的落英,还有那飘香的五谷,都一齐来为你闹房,为你祝福。

    于是,那时的秋空,湛蓝、明净,远山如黛;乡野,丰腴、美丽、沉甸甸;田间地头,溢光流彩,五谷黄透。远远近近,到处都有浓郁的诗情画意。

    可你,就要走了,渐行渐远。在北风渐起的日子,在北雁南飞的时候。

    正如诗人所说,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轻轻的招手,作别西天的云彩。

    我仿佛听到了,在隐隐的鼓点声中,冬的脚步就这样向我们一路走来、走来。

    (写在立冬之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