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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的菜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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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童年,都在农村度过,那时的农村生活不像现在,什么东西都有,要什么有什么。什么菜都有,想吃什么就买什么。农村人很少买菜,也很少见到卖菜的。红白萝卜、西红柿、茄子、韭菜、菠菜之类的常见菜,基本上都靠农民自种;像馬芝菜、野苋菜、山小蒜、山韭菜、水芹菜这些草本植物类野菜,靠到大田里、山坡上去采;那些榆叶、榆钱儿、洋槐叶、洋槐花、柳叶、皂角芽、椿斗菜之类的木本植物类野菜,要等到春暖花开,树木发芽或开花之际去采。春、夏、秋三季,大自然给了我们很多,可以说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到了冬季就没有那么幸运了,鲜菜很少,只有吃点干菜和冬储菜了。

    春季,吃的最多的是木本植物菜了,树木刚发芽的时候,像柳芽、皂角芽、白椿芽这些菜,当时不能吃,要等采集后三煮三泡之后才能吃,拿它们蒸成菜包馍,可以说拿肉都不换。如果把它们晒干了包饺子,正宗的野菜水饺,那味道才叫酷呢!过几天,树芽长成了叶子,像榆叶、槐叶、洋槐叶就成了很好的下锅菜。北方的农村,农民们中午一般都吃面条,做饭之前,到树上采把榆叶、槐叶什么的,拿到家里水洗两遍就可以下锅了。油水虽没有现在的多,但那种天然的绿色野味也确实别有一番韵味,一点也不比现在的差。等叶大花开的时候,很多花又成了餐桌上的美味,像榆钱儿、洋槐花,农民们经常拿它们拌上玉米面做蒸菜吃,蒜泥蒸菜到现在提起来还直流口水呢!

    夏秋季菜较多,自家地里种的菜,吃时去拔些,啥时候都是新鲜的。大田里的野菜也较多,随时都可以采到。比如采些野苋菜、红薯叶,用叶子烙成菜馍,用大蒜、辣椒油、醋、小磨香油调成蒜水,菜馍蘸蒜水,那味道真叫一绝。红薯梗放到锅里一炒,味道也不比城里人吃的蕨菜差。像萝卜、白菜、冬瓜、南瓜什么的,不光吃鲜的,还要留一些作为冬储菜,放到冬季吃。自种的菜不足的话,还要经常采集一些野菜晒干了储藏起来等到冬季吃。尤其是“半年糠菜半年粮”的年代里,家家户户都要搞冬储菜,白萝卜干、红萝卜干、干豆角、干红薯叶都是农家的宝贝儿。

    冬天来了,虽然能吃的鲜菜不多,但冬储菜、干菜还是比较丰盛的。北方农民,最好拿红薯小米做成干饭,萝卜炖粉条,再炒上几个干豆角、红白萝卜干、老南瓜,餐桌上也还丰盛。一家大小围着餐桌边吃边聊,热腾腾,暖融融,乐呵呵,那气氛才真叫“和谐”呢。

    我家院子里有棵大榆树,树干有四五把粗,树高丈余,枝叶茂盛的时候,蓬蓬松松像一把大伞。那可是我们全村人的“菜篮子”叶子是很好的下锅菜,榆钱儿就更金贵了,一到榆钱儿盛开的时候,全村人都来采,树上的、树下的、一拨一拨,络绎不绝,总要持续它三五天。院子里热闹极了,采榆钱儿的又多是女人和小孩儿,说说笑笑,打打闹闹,大榆树下整天都是一片欢声笑语。后来到了58年,农村都成立了大食堂,大跃进那股风吹来,村子里三把以上的树全都被伐掉做了烧材。可惜我家那棵“菜篮子”也难逃噩运,被一伙人砍去做了烧材,当时全家人可惜的直跺脚。

    我母亲是持家能手,尽管那时我们家没有什么细菜,粗菜野菜在母亲的手下,也能做得非常上口。母亲常把我家的饭菜调剂得有滋有味,村里人都夸我家“茶饭好”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童年去了“菜篮子”去了,母亲去了。我家的大榆树没了,野菜美味没了,孩提时期的乐趣也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