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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在中州洛阳为第一,在蜀天彭为第一陆游
人们常常用美丽童话编织五彩的梦。
在我如梦的青少年时代,母亲曾以贵妃醉酒同牡丹争艳;秋翁遇仙精心栽花的故事给我留下了难忘的印象,先辈们也曾用天彭牡丹谱的描绘深深打动了我的情怀,把我们一次又一次地带入甜蜜的梦乡
啊!梦乡,那难以忘却的梦乡,我是多么期望您永远留在我的心中,又是何等地盼望着有朝一日即刻变成美好的现实!
这一天终于来到了——
八八年春天的一个夜晚,当时正值第四届天彭牡丹盛展之际,我有幸同几位好友前往丹景山牡丹坪去观赏牡丹。
今晚的月夜真好,深蓝色的天空也格外爽。
月亮已经偏西了,可她秀美的容貌,晶亮的光辉,依旧那么迷人,那么灿烂,总和我们形影不离,依依相随,陪伴我们一步步,一梯梯登上一绵绵的山岗
深夜的山岗,虽然分外地静,寒意也阵阵袭来,然而那泥土的芳香,那爬山渗透的热汗,却早已把我们身上的寒意赶出九霄云外。继之而来的隐隐的狗叫声“叮当”撞响的溪水声,惊飞小鸟从林中窜过的沙沙声,以及我们心底深处发出的谈笑声,完全打破了寂静,汇成一股汹涌澎湃的春潮,催促着我们,推动着我们,加快足步,很快跨进了那个想往以久的花的海洋
“牡丹坪到了!”
“到了吗?”“是的,确确实到了!”
月光下,牡丹花一丛一丛,牡丹丛一片一片:象欲睡的少女,娇柔无比,又像亭亭玉立的睡莲欲言又羞,放眼望去,白的、黄的、紫的,更多的是红的依依相偎,含情脉脉,叫人心花怒放。然而,夜雾中欣赏却无法细看,她们也仿佛有意识地同我们保持着某种距离,既是那么羞怯,又是那么神秘
当今世界,美学家们对于美有主张露,有主张隐,有主张印象,有主张变形。这里,我不敢侈谈是非曲直。我却倾向于含蓄,偏爱那种质朴的,无人工雕饰朦胧美、自然美!
此刻,牡丹也似乎理解了我的情意,恰如其分,从四方悄悄地给我们这批“不速之客”送来了一股股淡淡的清香,奇特的芬芳,我生平以来在月夜里第一次闻到沁人肺腑的幽香
这幽香使人激奋,这幽香引人入胜,我们三步并成两步跨入了牡丹园。月夜中那白的花变成浅蓝;那红的花变为了紫色;那彭州紫,珍贵的家乡花啊!变成了黑色,是地地道道的黑牡丹啦!她在月色中虽不如日照下那妖艳迷人,但却在夜露的浸润下,闭合得体,天衣无缝,更加纯情,更加飘逸!这一切怎能不叫我沉醉在山谷?!俯卧在花簇之中,从而,像忘掉了整个世界!甚至忘掉了自己
夜深了,当阵阵寒意向我们袭来时,主人向传云已为我们备好具有地方野味的酒茶,请大家一一入座。一口雨露毛峰,使客人久久回甜,一杯天彭特曲,便使客人醉意朦胧
人情浓,春意更浓,我渐渐坠入了情网。
幻觉中,一群群飘逸的牡丹仙子,从山坡上披着云裳姗姗飘来,她们没有故作多情,但她们的容貌,她们的肌肤,她们的色彩,以及她们婀娜多姿的体态都更加迷人,注意着青春的姣美。她们不是来作赏花人;而是慢慢弯下腰来,轻轻地,一声不响地为这片土地上的牡丹浇灌、浇灌,辛勤地浇灌
忘情地为这片曾经遭受过创伤的土地画出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在幻觉中,我仿佛看到月宫的嫦娥也春心荡漾,从太空中偷偷地来到丹景山,同我们共尝牡丹,留连而不忍往返!
一阵阵凉风吹来,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恰好也将我从沉醉中醒来,我情不自禁地抬头望去,似乎进入了另一个神话的世界。
月色中,千株万株牡丹花在山风的亲吻中频频摇动,阵阵掀起一轮又一轮的蓝色波涛,随着那细微的,却又是十分清晰的心音从远方飘来,又从近处飘去,特别令人陶醉的是,在这蓝色的波涛上浮动的五彩的花球,不断地变化着千姿百态,翩翩起舞
真可谓:神花吐艳乃彭州云霞!
“老陈,给我来一张像,留下纪念!”
不知是谁打断了我的情思,引起了我职业性的本能冲动,于是,我迅捷地举起了照像机,让电子闪光灯在月夜里频频闪光,让朵朵丹景牡丹花笑逐颜开,真容再现,记录在胶卷上,深深地留在我们这一代人美好的记忆里
此时此刻,若陆游放翁尚还健在,要是玉环贵妃尚存人世,秋翁也真的再一次回到人间,能来到我们的丹景山,他们将作何感慨?难道不会为今日天彭牡丹重放异彩而振奋吗?!
回答是:会的,一定会的。
月色浓,人情更浓,花更美,更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