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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18岁时进开封参加科考,然而登榜那天却榜上无名,从此后不仅弃而不学反而整天游山玩水游荡不回。尽管自己的两个儿子苏澹和苏涣已中进士,面对左邻右舍言论作为父亲的苏序只是微笑着不作回应,对于自己的老三仍是纵而不问,有时候旁人问急了也只是淡淡的回一句“非忧其不学也”
苏家好歹也是乡里的大户,19岁的时候他娶了乡里另一大户程家的女儿,然而他却并未因此而有所好转,依旧如往常一样不务正业。程氏乃一不简单的女人,嫁入苏家相夫教子,孝敬公婆每一样都做到旁人无可挑剔,多年过来了她也曾细心想过自己的生活,唯一让她觉得美中不足的是那游手好闲的丈夫,尽管这些年来家中钱财已花得所剩不多,却并未向娘家要过分文,每次独自面对自己的丈夫时也从不埋怨从不问责。因为她知道当今的科考体制,并非丈夫不够优秀,只是不善于声律记问之学罢了。终于有一天他向夫人说:“我若是现在开始学也为时不晚,只是家中负担沉重我若专于其学定不会有时间来分担,你怎么看呢?”夫人程氏回答道:“我早就想劝你学了,只是怕你没这个心思,如今你开口若只是为我而学还不如不学,家中事自有我操劳你不必挂心。”从此后他苦心专研十余载,这一年他27岁。十年后他又参加科考,然而并未高中,有一天他索性燃起一把大火烧掉了以前曾经写过的文章,当有人问其原因他就笑着回答过以前的文章过于肤浅。此后他不为科考而读,只为治学而专,上至诸子百家之经,下达唐宋之典越读越深,抒写己见时犹如滔滔江水绵延不尽。
他对自己的儿子悉心教导,后来两子曾身居高位,学术上终成一代大家。他曾经在名二子说里对自己的两个儿子说到:一辆车子有车轮、车轴和车盖“轼”只是车子的一个配饰而已,虽然首当其冲摆在最前面,离开了它整辆车子将变得不会完整,然而却是可有可无的,没有它车子也能照常行驶。我知道老大你才华横溢,但应当懂得慎重做人,把才华和抱负藏于胸中慢慢释放出来。“辙”乃车子走过后留下的车轮印,虽然车子能够快跑却并不与它有关,当车子发生车祸翻了车却没有它的责任。我知道老二也才华出众,但做人还是应该懂得既能让功也能避祸。既然作为读书人生来就应当努力读书,当社会需要时便把所学之道报效于国家治国安民,就算国家用不上你也能立言作学问,为社会和后人留下学说指引他人,即“进而可立功,退而可立言”
益州知州张方平曾在家中客厅为他设一专坐,只为和他讨论家国大事,在拜访雅州知州雷简夫的时候,雷简夫便认为他有王佐之才,乃西南之秀,于是便写信给欧阳修极力推荐,信中说到人才在我这里若不能发觉是我的过错,但发现人才推荐给您而不用那就是您的过错了。张方平也曾向朝廷推荐他为成都学官,然而却迟迟未批复,后来便对他说远地不足成名还是去京城开封吧,于是向欧阳修写了推荐信,嘉佑元年他终于带着两个儿子又一次去了京城。来到京城后两个儿子参加了科举考试,后来都中了进士。他没有参加科举考试而是见了翰林院的欧阳修,当时作为文坛宗主的欧阳修见其文章便大惊,认为可比先秦时的儒家荀子,于是向当朝宰相韩琦推荐。韩琦见其文章极为称赞,便在家中设宴款待奉为上宾,可真胃十年寒窗无人晓,一举成名天下知,当时京城因三父子而轰动一时,求其文章者数不胜数。然而几个月过了他却并未等到一官半职,不幸的是夫人程氏去世了,三父子还来不及向朋友告别便急忙赶回家乡,这一年他49岁。
回到家乡后没多久便接到让他去舍人院就试的朝廷通知,然而他不满当时朝廷的拖沓之风和科举制度,认为朝廷对他并不是很信任,于是在给宋仁宗的信中以年老体衰又多病给拒绝了。51岁的时候他终于等来了一个九品官职秘书省的校书郎,有时候想到这事他都会苦笑,无可奈何的说我怎么会从一介名士变作了一个校书郎,然而幸运的是第二年他便升到了八品,参加朝廷礼书编撰。仁宗八年58岁的他在他的八品官职上去世了。
他就是唐宋散文八大家之一苏洵,其文文气质朴,曲折多变,汪洋恣肆,纵横捭阖,他在向籍论写道“向籍有取天下之才而无取天下之虑,曹操有取天下之虑而无取天下之量,玄德有取天下之量而无取天下之才,故三人者终其身无成焉。”由此可见文章之气势磅礴。他反对时文提倡真知灼见,应“有为而作”“言必中当世之过”;强调文章要“得乎吾心”写“胸中之言”他还探讨了不同文体的不同写法和共同要求,这在他的政论文衡论、权书、几策中得以提现出来。在唐宋散文八大家中他的地位是不可代替的,通过自学成才的他上可比先秦两汉的散文大家(孟子、荀子、刘向、贾谊),下可抗衡唐宋一流的散文大师(韩愈、欧阳修)自成一家,不但如此还开启了之后的大苏和小苏,引导他们成了一代大家,是教育和文学史上不可缺少的一环。
“ 苏老泉,二十七。始发愤,读书籍。彼既老,犹悔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