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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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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农村贴近自然,房前屋后长满植物,稍远点,是一望无际的原野,风伴随野花的香味、野草的熏蒸味,扑满鼻息,鸡鸣,羊叫,猪哼,鸟鸣,声音专为耳朵生的,听着舒坦、畅快。晚,风停,各种动物回巢穴休憩,夜幕将所有引人眼球景物遮蔽起来,灯光局限在提前为其设定好、由若干平行线组成的房间里。熄灯后,身边的一切无情地被黑色遮住。偶听堂屋锅台上,蛐蛐从缝隙里钻出来,发出微弱间断的鸣声。农村的宁静令人羡慕,可一辈子生活在那里的人,对这些并没感觉,以为宁静就是孤独的代名词,不愿在乡村久居,向往城市生活,羡慕那里的热闹、明亮、人来人往。城市是那么令人羡慕么?

    前几天,参加在某城市举行的会议,住四星级宾馆13层,沙发、地毯、空调、电视、柔和的灯光,条件优越。一年一次会议,同事羡慕,可享几天清福啦。正值数九寒天季节,刚进屋,感觉很凉,会议空隙,坐在沙发上,拿出从家带来的书,刚翻两页,两腿冻得抽筋,拉来被子盖上,可靠近窗户那边,寒气钻来,袭击着我头部,喷嚏不请自到,牵动肠子生痛。加一档空调,一会儿,温度高了,可口干舌燥,拿来宾馆里准备的几瓶免费矿泉水,咕咚咚,全喝干净。空调声音在耳边回响,刚看几页书,就烦得不想再读下去,将书搁置一边。夜,难眠。刚入睡,电话铃声响起,宾馆服务台的电话“先生,请您检查一下,是否门未关上,请关上门,注意安全。”关门了呀。急匆匆由床上爬起,握着门扶手,门还真没关上。前两次,没关上门时,发出提醒声音,可这次没有听到这种声音,是门缝隙幅度不及发出警报范围,就容易认为关上了门,看来,宾馆的保安对门开启情况实行监控的,疏忽不行。又有些后怕,要是没人提醒,真遇到什么不测怎么办?尽管有服务台提醒,未必已经好几个小时没有关门,心踹踹不安。宾馆地处交通要道,楼虽高,可往来穿梭汽车鸣声不断,听得清晰,不像县城,到夜间,街上没什么车,大城市,汽车彻夜通行,发出各种声音,敲击着枕上竖起耳朵的骨膜,似醒非醒,翻来覆去,一夜难入沉着。

    晨起,窗帘拉开缝隙,雾霾笼罩城市,缕缕青烟漂浮,想到外面走走,可如此空气质量,望而却步,屋里转悠几圈,像孤独囚徒。住宾馆麻烦。要带门卡,凭卡进出的,认卡不认人。没有卡,电用不了,须将卡插在墙壁凹槽里,电源开关方有效。进屋插进,出门拔出,一旦忘记,把门关了,进不来房间。要戴出席证。用餐、参会持出席证。进入会场门口,服务员提醒把个人出席证暴露出来,胸前证件经过仪器,显示屏出现本人照片、名字,比对,认定无误,方许进场。种种限制转移注意力,稍有差池,一头冷汗,比如:踏入会场大门,忽然发现没带出席证,什么感觉?住13层,餐厅在一层,好容易从拥挤电梯里下来,没带证件,被服务员截住、盘问,什么感觉?好在自己事事小心,没出现纰漏。担心是经常的事。戴在胸前的出席证,进入会场就立马摘下,装进兜里,恐怕丢了。心绪被诸多限制牵扯,七零八落,想读书不成,是难熬的虚度。会议快结束时,像只即将从笼子里放出小鸟似的,提前把东西装好,在屋里踱着步子,等待回家的车子。坐在车上,心情畅快,一切限制都松了绑。与生活在城里的人们比,开会偶住算什么,有逃离的时候,久居人们的烦恼比之偶住不知要增多少倍。

    坐在已经几天没坐过的写字台前,映入眼帘的是我熟悉的枝上濡着雪的粗粗的白杨树,有几只小鸟在枝上跳跃,一会儿又飞走了,远方的田野里覆盖层皑皑的雪,耳畔格外清静,听不见一丝纷扰,这是几天来日日企盼的,终于回来了,打开想到城里读的那本书的扉页,很快沉浸到书描写的情境里。到了县城,对生我养我的乡村又格外憧憬起来,优势在哪?是宁静,不被喧嚣所扰。读书要宁静,思考要宁静,宁静是美,是静美。只有经历了城市种种诟病对身心侵害的人,才能够体会到这种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