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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一,我去看望伯父。一见面,学军哥就说是让大家也看看我的大作,他就到阳台上去找书了。
我知道他找的书是白水文苑,因为前不久我在上边发了一首诗,名字是当我孤独而逝,那首诗是一首情诗,是以家乡的老槐树为意象的,含有很模糊、很复杂的思想和情感因素。
他在阳台翻了一阵,结果没有找到。就拿出了才打印好的李康美先生写的两棵奇树,让我欣赏一下。学军哥给我说,李先生是是渭南市作协主席,文章很有功底,而且这篇文章已经发在了西安晚报上。还没等堂哥说完,我就开始迫不及待的读了起来。文章的开头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精致或者出人意料,能看出很多固有的技巧在里边,不是很自然洒脱。说实话,我一开始还真没有看中这篇文章。学军哥又在旁边说了:“人家第一次到我们云台,不到二十分钟时间,就能看出这么多,就能写出这么多,水平不一般啊!”我边读边想,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如果让我的修养达到一定程度,第一次看见的这两棵很奇特的,很孤独的树,一定也能写出比这还好的文章。再说,文章的灵感本来就是突然被激发起来的,这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眼睛盯着文章,已经是第三段了,但是却没有原来那么专注了。伯父在旁边开始说话了:“你那首诗没写好,我看了!”他这话对我是有打击的,但是我理解伯父的说法,这也许就是我与伯父的代沟。其实伯父是想让我或者是他已经把那首诗看成了歌颂家乡槐树的文章。可是偏偏我那是一首爱情诗。而且还想通过那首诗说明保护环境、禁止乱砍滥伐的主题。
去年四月下旬,我在华阴鸵鸟园参加公文写作培训。整天无工作可干,也没有了上班时的烦恼和压力。加上培训的内容我已经非常熟悉,所以就无聊、空虚、孤独、难受。心里也就莫名的想起了很多人、很多事。这个时候,我刚好接了一条短信,短信的内容就只有一句话:当我孤独而逝。一看这话我吓了一跳,这不是我当时心里的写照吗。那里没有电脑,我就很快的在笔记本上写下了这几个字,就准备写一首诗。我沉思了一会,就想到了把家乡的槐树作为意象。家乡的槐树对我来说,太熟悉了,我也写过好几篇文章。但是当时我只想到了它是孤独的。最起码作为一株树,它是孤独的。我想到了这里曾经是一片槐树林,有和它竞相争长的一群朋友,还有它爱着的一棵树。它有两千年的历史了,怎么也该孤独上千年了吧。它在漫长的思念中消磨着它的生命,而那些和它一起成长过的树,还有它爱着的那棵树都因为俊俏的身姿,而被人类早早当作它用,有的被放在黑漆漆的煤井里,像它一样的在思念着对方。所以我说,它不会被伐木这砍到,只会在漫长的思念中孤独的逝去。
我并没有接伯父的话,还是接着慢慢的读那篇文章。慢慢的我开始喜欢上了那篇文章,我看到了作者独有的思考和独特的视角,语言也显示了较深的功底。这也许就是文章的真正价值所在吧!
作者说那两棵奇树“一个(迎客松)想迎客而却门前冷落,一个(家乡的槐树)想清静而却车轮滚滚,就像年青的人和年迈的人一同行走,尽管都扑闪着寻求的眼睛,其心境其期盼却各有各的不同。”说到底,我最佩服的还是作者这句话。因为这句话,这样的思考我连有都没有过。
但是这并不是说,我对家乡的那颗槐树就没有做过除那首诗外的其他思考。
小时候,那棵槐树是我们的玩伴。我们一群孩子在那朽了的、中空的、庞大的枝干上睡觉、捉迷藏,打扑克。我在和朋友玩耍的同时,那棵树也融入了我们的生活,它也变成了我们的玩伴,变成了我们童年的恒久不变的记忆。
等到上师范后,我一想起家就先想到把那棵树,因为在全村人看来,那棵树也真算是我们村的代表。那个时候我写过一首短诗乡愁,发在青少年文汇上。诗是这样写的:你是我心里的幽灵/天南地北/只要有你,那浓浓的乡愁就会滋长/看,树叶又在随风飘摇/那是乡愁的风在树中吹起、零落/那是思乡的命在空中挣扎。这算是我当时的思考。
等到我毕业了,因为交学费,家也被父亲卖掉了,我的思考又不一样了:“家破碎了,但破碎的只是物质的。心中的家永远都在,而这抽象了的家,是坚强的、温柔的,也是永恒的。”
“村中有一棵千年古槐,它曾被一个又一个有名的、没名的人拍摄过,放在所有村里人拍摄的纪录片的前面,放在网上。而我,却一直把它放在我的心里。它其实是我对家的记忆和寄托。”
“它似乎不仅仅是一棵树,它是我的记忆中最顽强、最亲切的生命,它的沧桑没有人能说得清,它的记忆也没有人能道的明,它神秘莫测又简单如画。”
“(当时)它还没有长出叶子,光秃秃的,但依然是那么挺拔、显眼。只不过看上去更加沧桑了。它就像一个历尽了人世间的所有磨练和痛苦后,涅槃了的一个圣人。我们回来祭祖,其实也是回来缅怀生命的。我们要发自内心的尊重生命、敬畏生命,而这槐树就是我很看重的生命。”
这是我后来的思考,但并不是我最终的思考。相信它也应该是我写作的源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