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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真的凉了起来,路上的枯叶东一片,西一片的,踩在上面,给人一种凄冷的感觉;街灯也无精打采地亮着,没有一丝活气。这样的天气里,晚上路上的行人已经很少,身着风衣的郝东禁不住缩了缩脖子,紧了紧衣服,脚下的速度快了起来。渐渐地,他望见了小屋昏黄的灯光了,不由心头一喜,身上仿佛暖和了许多,他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了进去。
“哎,回来了?”萧玉和往常一样扑进了他的怀里,小鹿一般,头依偎在他的胸口,能听到他有节奏的心跳,她就满足,她知道他丢不下她,他一定会回来的。他也紧紧地抱住她,白天发生的一切都已经在心里不起一丝涟漪,有了萧玉,他就足够,他也满足了,人生得一知己足矣!萧玉不仅是知己,更是爱人,为了心爱的人吃多少苦都值!他愿意为她付出。他们紧紧相拥,一句话也不说,互相感受着彼此的心跳,其实从郝东刚一进门,萧玉就从他眼神中知道了结果,她便不再问,只想给他一点温暖,一点安慰,一点信心。她从来不勉强郝东做他不想做的事情,这么多年来,已经成为一种习惯。郝东也一样,什么时候都懂她的眼神,不管是工作中还是生活中,他们的关系总是那么和谐,让人眼羡不已。
在近郊这所简单的小房子里,两个人的心伴着灯光在一起跳,他们不知道等待他们的到底是什么,也无法预测前途,他们只是无奈地爱着,无奈地等着,拥有着彼此的心就觉得永远不悔。
几年前,也是一个秋日,女大学生萧玉披着一身灿烂的阳光走进了郝东的办公室。她是刚刚应聘上岗的,为了自己的专业不荒废,她独自一人闯荡到这个陌生的城市,并且凭着真才实学,顺顺利利地走上了工作岗位,和郝东到了一个办公室。“初次见面,请多关照!”萧玉的美丽,大方,活泼,给郝东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起初几天,萧玉跟着郝东学习相关的业务知识,她很聪明,也很勤奋,很快,她就熟练地掌握了工作程序,而且业内人士都说,在她身上还颇有郝东当年的作风。不管是与客户谈判,还是签协议,他们俩的配合被称作是“天衣无缝”成为公司的一绝,他们往往不用说话,只一个眼神或一个手势,就明白对方的意思。老总很为赏识,他们的年终奖金总是相当可观。
转眼几年过去了,他们互相已经相当熟悉。为了工作,萧玉的终身大事都被耽误了,她总是对对方要求很苛刻,不是物质上的,而是她总不自觉地拿对方和郝东比,郝东的浑身英气,她觉得谁也比不上。可是郝东早已有家有室,而且比她大整整十岁,可她心里总把他当作自己的偶像,但是她从来也不说。尤其是那年元旦,她在他家吃了一顿饺子,见到了他可爱的儿子和虽有些俗但仍很热情的妻子后,她就更是把这份感情深深地藏在了心底,只是在没人的时候独自咀嚼这份苦涩的甜蜜。
有一次,因工作关系,她和郝东陪客户一起吃饭,郝东多喝了两杯酒,她也有些晕晕乎乎。郝东在送她回家的路上,忽然抓住了她的手“小萧,答应我,你结婚吧,我不忍心看着你”他的话没有说完,但他的眼睛已经告诉了她,她什么都明白了,原来他也和自己一样,他知道自己的想法。她忍不住流泪了,大胆地盯着郝东的眼睛“郝哥,你说让我结婚,我就结婚,我听你的。”那晚,她在自己的单身宿舍,流了一夜泪。
在郝东与妻子的热心张罗下,萧玉很快与一个同厂的大龄青年见面了,小伙子就是个子低点,但人很本份,实在,懂技术。郝东说:“这样的人靠得住。”于是萧玉点头,两个人迅速走进了婚姻的殿堂。
婚后,萧玉和郝东还在一个办公室,他们还是和以前一样互相关心,爱护,无话不谈。结了婚的萧玉,没有比以往更水灵,反而显得很憔悴,没有精神,郝东看在眼里,急在心上。一次下班后,他们两个都走得晚了些,郝东拉住了萧玉“小萧,你最近怎么了?过得不痛快么?”萧玉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她不知道怎么说,和丈夫没有一点感情的生活,难道不是一种煎熬吗?又觉得愧对丈夫,但无论怎样努力,就是不能激起对丈夫的一丝爱恋来,丈夫又常常不顾她的感受,只管自己。于是她整夜整夜地睡不着,人便日益憔悴起来。
断断续续的话还没有说完,郝东的眼睛就湿润了,他怎么忍心让心爱的她受这样的煎熬?不自觉地拥她入怀“如果是我,绝不让你遭这样的罪,可是,老天爷怎么如此不公呢?不让我早一些遇到你。”她的泪水滴滴滚落,浸湿了他的衣襟。她同时也知道了他的妻子不关心他,惟钱是图,只要有钱,她就高兴,如果稍微少一点,她就会杏目圆睁,大发雷霆,有时甚至侮辱郝东。尽管厌倦,但他碍于双方老人和孩子的面子,从不和她一般见识。
后来,他们每天都借故回家很晚,要么在办公室呆着,要么借着夜色上街去转,只为了两个人能多在一起,哪怕是多一分一秒的时间。只要有一天不见面,他们就会慌乱,会胡思乱想,会非常强烈地思念对方,他们已经如热恋中的少男少女一样“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了。
双方都感觉难舍难分的时候,郝东说“小萧,我们结婚吧!”她点了点头。先离婚,再结婚,她的手续很快办好了。丈夫丝毫没有为难她,还向她表示了真诚的祝福。而郝东的手续迟迟办不好,他妻子扬言,死也不会跟他离婚。然后是妻子发动亲朋好友轮番上阵,软的不行来硬的,大舅子的责骂,小舅子的拳头,郝东都领教过了。他还是不想回他那个生活了十几年的家,如果说有留恋的话,那就是儿子了,但儿子在妻子的教唆下,竟然再不叫他一声“爸爸”反而骂他,让他滚。他只好平静地收拾了自己的东西,把房子,车子,儿子,存款全留给妻子,一个人走了出来。
回到郊区他和萧玉租住的小屋,郝东的心平静了许多。刚才与妻子协议离婚,他情愿把所有的工资都给儿子,但仍是没有结果,对方还是不同意离婚,而且还是哭了笑了地折腾着他,一会儿骂,一会儿求,那会儿,他忽然觉得眼前这个与自己生活了十几年的女人挺可怜,再想想自己十几年来如何忍受着她,就像部机器,更可怜。但他去意已决,从此再不想跨进那个大门一步,他孤傲地扬起头,对自己说“我要为自己真正地活一回!不再做他人的附庸!”
萧玉,他今生难求的心灵的爱人,精神的爱人,从此谁也别想让她受一点点委屈,他要用心呵护她,用真情滋润她,让她再次容光焕发,让她永远沐浴在爱的阳光里。想到这里,他果断地关掉了手机,更用力地抱紧了爱人
窗外,秋风还是一阵紧似一阵,房内,他们的家,温暖如春。只是,这样的真爱有好的结局吗?我是真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