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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话成都的茶馆与围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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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卫平在中日擂台赛上的如日中天,成就了一大批围棋爱好者。但当年有关围棋的资讯少的可怜,靠着一本“蜀蓉棋艺出版社”出版的初学读物,我终于掌握了围棋的入门知识,但知道茶馆里可以下围棋,已是学棋一年以后的事了。

    记得第一次到茶馆,面对壮观之至的对弈场景,涌来的完全是一种幸福的感觉,那一刻弥漫在整个心胸里的围棋情结,竟豪迈得如高山大海,而那时候的心情更是如鱼在海里游。    或许你从未下过围棋,或许你从未见如此的围棋海洋。你也许会惊叹,也许会赞叹。“饱食终日,无所事事。”或许这就是你的感叹。或许你也会有一种渴望、一种冲动,去和围棋第一次亲密地接触。“即已来之,则安之。”既来茶馆,围棋早已含着微笑将你拥围起来,你眼前,不管是白须白首的长者,还是活泼可爱的小童,都尽情地陶醉在围棋的天地里。你侧目四望,眼里除了围棋、还是围棋。此情此景,难道你不愿把整个身心沉浸在围棋中,让尘世间的焦虑与烦恼、喧嚣与浮华都远离你的身心,去感受欧阳修:“夜凉吹笛千山月,路暗迷人百种花;棋罢不知人换世,酒阑无奈客思家。”的那种意境?去体会一种轻松、一种温柔、一种温馨,甚至,一种快感。 人生能有此乐,复又何求?

    棋道即人生。世间一切的纯真、一切的美好总是归结于平淡,围棋平淡如茶,泡的越久方显真味,这种平淡是无须去攀附华丽高贵超凡脱俗的,只因世间实已无任何东西可以与之媲美。

    成都的吃是很让人神往和羡慕的,所以自古就有吃在成都一说。而成都人的“闲”更是这个城市的一景。茶馆在成都有着浓郁的地方特色,或者说茶文化从根本上成就了这个城市。成都茶馆之多分布之广,没到过这个城市的人是根本无法去加以想象的。成都人为什么在外地人眼里都闲的很?这和成都人喜欢泡茶馆有着密切的关系,而茶馆该是出闲人的地方。成都人自己管这种一闲下来就去泡茶馆的人叫做“散眼子”其原因一来就在于一个“闲”字,二来恐怕还和茶馆里每天云遮雾罩摆的“龙门阵”有关。(龙门阵:聊天、侃大山。) 

    在成都,基本上是有茶馆就有人下围棋,有了围棋,茶馆便有了相当的内涵。其实,要出了省,才可以体会成都茶馆的好处。前几年,我在一家厂子的技术部门工作,经常出差搞售后服务,如此一来就去过很多地方。起先每到一个地方我就向当地人打听茶馆,大多时候对方都会瞠目结舌不知所云;或者指手划脚一番忙活,等我找过去一看,无非是几把板凳拼两三张桌子的事,根本和围棋连边也挨不上一点。后来问得多失望也多,便知道在成都以外的绝大多数地方,对茶馆的棋文化还没有什么概念,而下围棋的场所也少的可怜。如此一来,每到一个地方,盘桓数日,几乎每天都无棋可下,至于摆龙门阵、侃大山只好当作是一种奢望,这个时候便格外思念起家乡来。记得我在那些不堪回首的日子里,一边读着我随身携带的围棋天地,一边感叹:如果没有围棋天地我岂不是要发疯?

    成都的茶馆大致可以分作以下三类。第一类茶馆,器具简陋,没有半点奢侈的讲究,竹桌竹椅,盖碗花茶,却也让人感受到一种浓郁的地方特色,此类茶馆在成都街头巷尾到处可见,看似简陋,貌虽不扬,却也如小家碧玉般的温婉可人,走进这一类茶馆,但见满室烟雾缭绕,满座笑语喧哗,再加上噼里啪啦的敲棋声。自然和亲切,对棋迷而言,是家的感觉。然这样的茶馆在成都虽多,其间虽也不乏业余职杀每天的刀来剑往,惜总也找不到围棋独具的韵味,这样的茶馆可以曰:俗。

    第二类茶馆,不论是精致的茶具,还是林立其间的花鸟虫鱼、书画作品,无一不烘云托月,想方设法地显些古朴和高雅。“晋陶渊明独爱菊,世人却爱牡丹。”此类茶馆在成都也不少,不妨称之为贵妇人,到也还恰如其分。这一类茶馆来的棋迷,不是显贵名流就是商贾,再不济也是白领阶层,至于那些灰领、或者半白不灰的领,在这些茶馆里是不大能见到的。然这样的茶馆虽富贵逼人风光万千,但却偏偏当不了一个“雅”字。

    第三类茶馆,虽不张扬于花样和讲究,却也不是如穷山僻壤般的叙述着陈年旧事。摆设虽不华丽,却也入眼;器具虽不名贵,却也是一方木质楸枰,一副中档围棋。此类茶馆吸引棋迷的常见套路是:经常组织非正式的各种比赛,或曰对抗或曰擂台,联棋、多面、让子、挑战、挂盘讲解,层出不穷,来的多是水平在业余26段水平的棋迷,因下棋不吵,无盘外的幺五喝六,说学逗唱俱佳的棋迷只好拒绝访问,如此以来,下棋的氛围当可想象之。惜这类茶馆在成都极少,正如明艳不可方物的少女,可称之为:“慧”

    成都,有着“棋城”的称谓。成都人戏称:如果举办全国业余围棋团体赛,每方限100人,拿冠军最有资格的城市只有成都。后来,笔者就这个问题咨询了“西南王”宋雪林九段,宋老说:“这不过是以前的说法,现在各地的业余围棋水平提高很快,谁也不再敢轻言取胜。” 

    如今的成都,茶馆与围棋开始了频繁而亲密地接触,茶馆举办围棋比赛,早已不再是稀罕事,围棋比赛已成为茶馆之间竞争的一个手段。在茶馆比赛刺激下的成都业余围棋,会不会有一段腾飞的历程和一个崭新的起点,我们不妨一起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