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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北人大都喜欢用新鲜的生蔬菜沾酱吃。可我这个祖籍安徽的东北生东北长的东北人,在三十岁前,是怎么也不习惯那种吃法的。可我那馋虫儿子却是地道的东北人,在经历了幼儿园、学校小饭桌、学校食堂之后,爱上了炸酱面,每到周末就让我给他做。在吃的方面,我历来是顺着儿子的,只好硬着头皮,赶鸭子上架。

    第一次炸酱,酱就干糊糊的,自己看着都不好吃,可儿子却吃得津津有味,还说比外面的炸酱味道好多了。我知道小家伙在鼓励我,很过意不去呢。

    之后,我开始留心炸酱的制作方法。好在我的顶头上司是山东人,特爱吃小葱沾酱的主,看他吃得眉飞色舞,我就按耐不住好奇,也尝试了,您还别说,那小葱吃到嘴里真还没了生辣味,看来是那酱起了作用。悄悄地让服务员去询问大厨,得来结果:酱是要调稀的,我如获至宝。

    回家,立刻进厨房操练。老公在旁提示,可以把炸肉酱和炸蛋酱综合为一“这个创意不错!”我一边大声地赞扬着,一边开始把从超市买来的“葱伴侣”面酱的口袋剪开,倒入碗中,边加水,边按一个方向搅拌,看着褐色粘稠的酱渐渐稀释,我的心却跟着粘稠起来了。深吸一口气,我继续,把从超市买来的有机肉馅倒入碗中,滴几滴水调匀,再将鸡蛋打散,一切准备就绪,戴上围裙,点火,炒锅放油,突然想起,还没切姜片,老公就把两片姜递给我了。

    边媚笑,边说“还是我老公好”的时候,油就热了,手一抖,两片姜轻松跃入油海,游着,我顺势倒入调好的肉馅。在我的炒勺左右教育下,没多时肉馅就变白了,调稀的酱的加入,使它们瞬间似隐入夜色的行者,不见踪迹。我用炒勺寻找它们踪迹的当口,小泡泡咕嘟咕嘟腾起,如野营的簇簇篝火,此时要加入一些蚝油,拌匀后,缓慢倒入打散的蛋液,用铲子推动一锅的酱,蛋就混入其中了,正所谓藏龙卧虎是也。此刻,好看又好吃的炸酱也就得了。我欣欣然,将炸酱摆上餐桌。此一役,将一斤面条全部、干净、彻底地消灭掉了。

    之后,哥哥全家四口回国,我们植物园游罢回来,吃了我做的炸酱面,两个跟我一样热爱面条的小姑娘欢呼雀跃,眉飞色舞地搞定了一大碗炸酱面,嫂子惊愕,跟在我的后头问那酱是如何制作。

    后来,每次小姑娘们来电话,都要大声地叫“婶婶,我们想你了,还要吃你做的炸酱面。”哈,我成了炸酱的代用词了。

    每次去公婆那里都要带上一小瓶炸酱。如果问他们想吃什么,回答一定是炸酱,所以就不再问了,炸酱带上就是。

    一次炸酱时,蚝油只剩一点点了,匆忙中,怎么也倒不出来,我就放弃了,少了一道工序,做大厨的我做闷葫芦,只等着食客甩脸色,可馋虫儿子——唯一食客拌上酱来,惊呼“今天的炸酱一等一地好”顿时,我眉开眼笑,打开了闷葫芦的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