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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江湖，厮杀，在所难免。
于是，生在江湖，死在江湖，如一条鱼。
天降大雨，雨丝如织，纷扬不断。
人在雨中，路在雨中，人在路上。一条连着一座桥，桥上，一个人，一把剑，一些纷乱的雨丝。
空气中，水击打各种物体的声音，金铁交击的声音，仇和恨碰撞的声音，乱而且残酷。
一些人，活在梦中，梦醒以后，又进入另一个梦，永远不再醒来，生和死如此接近，如剑和剑鞘。
血溅入雨中，雨落入河中，河流入大海，都是必然。
还有那个人的死。
他继续走，没有回头，路还很长，没有尽头。
人，只能永远在路上。停止的人，只有死。
不要等待，寻找，才有路。
一个永远在路上的人，昨星。
二
死了很多人，成就了很多人，还有很多人。这就是江湖。
杀人的人被人杀，不杀人的人也被杀，有理由，没原因，必然加上或者减去偶然，命运。
四个人，四个方向，一个人，只能在中间。
阳光无遮无掩地泼下来，普天同照。
刀拔出来，剑划出来，人舞起来，风吹起来。
野菜花开地正香，一朵，不艳，一片，一种气势，铺天盖地，无人观看，依然自娱自乐。
更多的人舞起来。
野菜花开在风中，摇晃，一些花瓣，坠落凡尘。
一些人堕落地狱，一些人仍在舞蹈。
江湖，不会因为一些人的离开而不在继续，河流绕过石头流下去。
人越来越少，还有两个人，静止。
两个人站在苍穹之下，尸体和鲜血铺满的土地上。
夕阳还余下半边，血红，残霞埋着蓝色天幕，瞬间，被黑色取代。
无边无际的夜，绚烂归于平静。
酒店，酒，人，喝酒。
酒逢知己，千杯不醉。
街道，从远及近，渐明，人，从黑暗中走出来。
于是，月光，女人，酒，诗，和血的腥气。
酒旗飘飘，走出来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和两把隐藏太多故事沾满太多鲜血的剑，剑光四射。
三
一扇门，推开，一个睡觉的人，窗外的绵延的春色，一株桃花，一只鸟。
你来了？你还在等！
在你来之前，我永远等着。
我来了呢？你来了，我也该走了。这地方感觉还不错。
江湖凶险，万不可轻易相信人，天缘，你相信我吗？
我只相信和你一样的人，后会有期。
这里死过两个人，一个来人的朋友，一个走了的朋友，他们是一对恋人，死了仍是一对鸳鸯。风吹，池水皱起眉毛，几朵莲花开的鲜艳。
一座坟，两个人。
师兄，嫂子，我替你们报了仇，并且拿会了你们当年的剑。我也该了，因为有一个人在等我，就让这两把剑陪你们吧。
人回头，坟慢慢地矮下去，草越长越深，桃花落的满地都是。
四
江湖，在人间，只在人间。人心就是江湖，江湖在人心之外。人间烟火。
歌舞升平，赢得青楼薄幸名。
然而，梦，依然未醒。
三年，对于等待的人，长，对于江湖，只是挥剑的一刹那。
三年了，你终于回来了，你去了哪里啊？
我替一个人守一座坟。
比见我重要吗？
我答应他们的，因为我输给他。
江湖很部平静，你回来我就放心了，我们睡吧。
我明天就赎你。
你带我去哪里？
流浪，四海为家。
我想住一个安静的地方，安静地过一辈子。
我带你去一个有桃花莲花的地方，还有鸳鸯。
灯熄了，夜溶入黑暗，然而，黎明，将近。
五
江湖，永远不会平静，如海，一浪未去，一浪又起。
浪的涌起，有风的缘故，更是海的本质。
一个人生下来就是要死的，做任何事都是一种奢侈。江湖，一个刑场。
今天，一个人，刽子手，明天，断头鬼。
风从四面八方，卷起，无隙可躲。
恩怨本来没有，一滴水，偶尔，落入一个人的眼睛，变成眼泪，相思成灾。何况狠，愁。
一些人的血洗了一些人的剑，不过因为扬鞭马过，尘土封住了眼睛，眼睛是心的剑鞘，睁眼，死人。
六
午后，阳光最充足，洋洋洒洒，挥霍无度，桃花，莲花，枯萎。是该凋谢了，却仰起头，望着阳光，最后一刹那的回光返照。
昨天，听说又死了十八个人。
那里，是二十八个人，死在一把刀下，哎，作孽。
你当年还不是一样，哈哈，喝酒，喝酒。
四个老人，一壶酒，两对鸳鸯，一池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