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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开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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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群老汉退休一晃有10来年了,儿孙满堂,各得其所,他和老伴过着幸福的晚年生活,悠闲自得,其乐融融。但老汉也有不太满意的地方,那就是对门的邻居,他家那些散乱杂人太多,有时黑天半夜也不得消停。老人们都有早睡早起的习惯,可他们经常被闹得你半宿睡不着。没办法老两口只能靠看电视打发时间,最近电视里演了一个电视剧叫«特殊使命»,老周看来瘾了,每天晚上看完都接近12点。

    这天老两口刚看完电视,收拾一下正准备休息,突然老周听到有钥匙开门的声音。周老汉心想,这么晚是谁呀!几个孩子没拿钥匙啊,肯定是谁又走错门了,他上前打开门往外一看,是一个方头大脑的壮汉。你找谁啊?老周问。那人抬头一看是老周,先是一愣,从他那喷着酒气的嘴里嘣出了几个字来,对不起,我去骆三家,帮他取点东西。周老汉听了他的话有些不耐烦了,冲对面一挥手说,在对面,然后把门一关,嘴里叨咕着,这都是些什么人哪,这大半夜的也不让人消停。老伴在里屋问,谁呀,这大半夜的。走错门了,睡觉,别管那么多闲事,老周一边说一边向卧室走去。

    熟睡中的老周被一阵警车声惊醒,接着走廊里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这又是怎么了,黑天白日都不让人消停,老周嘴里嘟囔着拿起手表看了看才凌晨4点15分。老周穿好衣服开门一看,骆三和两个警察正在门口问话哪,他家房门大开,屋里屋外有几个警察正忙活着。老周想,这骆三家一定是出事了!大爷你老先进屋等一会儿,一会我们找您了解点情况,一个大个子警察对老周说。好,我回屋等,老周答应着把门关上。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左右,老周听到敲门声,他打开房门,那个高个子警察和另一矮个子警察站在门口。高个子警察对老周说,大爷,打扰你老人家了。矮个子警察介绍说,这是我们刑警队的李队长。老周把两人让到屋里,给二人倒了杯茶。李队长说,你老人家别忙活了,我们就是过来了解一下情况,昨天大约半夜1点左右,对门骆三的媳妇被人杀了,你老人家听到什么动静没有?有,老周说,昨天晚上我看完电视快12点了,我刚要休息,突然听到有人拿钥匙开我家门的声音,我打开门一看,是个醉鬼,他说来骆三家拿东西,我告诉他在对面,回手我就把门关上了。你老看清他人没有?李队长问。没细看,他家乱七八糟的人太多,天天闹得我们不得安宁,我们比较烦,老周说。你老仔细想想,看对那人有什么印象没有,这对我们很重要。那个人大个,长得方头大耳的,给人印象最深的就是他的胡子挺特别,就象隶书里的一字,别的就想不起什么了。谢谢你大爷,您提供的情况很重要,对我们很有帮助,李队长他们站起来和老周告了别。

    下午1点30分,公安局的小会议室里坐满了人,局长冯亮和主管刑侦的副局长沈连文听取了刑警队和技术科的案情汇报。案情基本上断定是他杀,死者的脖子上有明显的掐痕,而且死者死前生过性行为。从屋内情况看不象是强奸杀人,屋里没有打斗撕扯的痕迹,一切都好象很自然。据死者丈夫骆三说昨晚他和朋友玩牌喝酒回到家都凌晨4点了,进屋就发现他妻子睁大两眼死在床上。现在唯一的线索就是邻居老周看到的那个醉酒人。经研大伙反复究初步商定,由李队长负责,分成两组,对骆三两口子进行调查,查清他们都和什么人来往,从中找出嫌疑人那个醉酒人。

    骆三居住的福园小区,李队长和刑警小赵找到了小区物业负责人老吴,打听骆三家的情况。老吴说,骆三两口子没什么正当职业,他俩都在朋友的公司帮忙。他们交往的人比较复杂,骆三好赌,前两年不知道什么原因还蹲过大狱,听常来找他的朋友说,他们经常在玫瑰娱乐城玩牌赌钱,可能输赢还不小。消息可靠吗?李队长问。可靠,常来找他那个人我认识,以前我们俩是一个单位的,老吴说。玫瑰娱乐城?李队长问。是,玫瑰娱乐城,他们在那个玫瑰娱乐城二楼包了个房间,好象叫玫瑰园。谢谢你老吴,以后你发现什么有价值的情况请随时和我们联系。一定,一定。

    从福园小区出来已经是傍晚时分,满天的红霞已经把辛苦了一天的太阳迎进了夜幕里,下班回家的人潮也渐渐的平静了。马路旁的路灯亮起来了,那高低错落的楼房,盘悬往复的立交桥,忙来去往的车流,这些都在夜幕笼罩下更显得朴塑迷离,别有一翻风味。玫瑰娱乐城是一座三层楼房,坐落在闹市区商业一条街的背面,门前的霓红灯五彩缤纷,整个大楼显得豪华气派。门口一边一个高大魁梧的保安站在那里,要是胆小的规矩百姓你还真不敢进这个门。身穿便装的李队长和小赵大模大样的走进门去,两个保安还立正向他俩敬个军礼,上边有精神,为了维护本地的经济环境,为了保护招商引资,这一类的地方警察是不允许来随便来查的。今天不同,涉及到人命案,局领导特许的。

    进门眼前呈现出一个豪华的大厅,灯壁辉煌,银光耀眼。门里的迎宾小姐上前客气的打招呼,您好先生,有预约吗?楼上有朋友等,李队长说。哪二位楼上请,迎宾小姐向里一挥手把二人让了进去。二人穿过大厅从铺着红地毯的旋转楼梯走上二楼。二楼布置的也非常雅致,古色古香,表面看不出和别的地方有什么两样,在铺着地毯的走廊两边是一排房间,房间房门紧闭。这房间隔音很好,里面的动静一点也听不到。

    二楼服务员小姐看到有人上来马上迎了过来。先生有预约吗?没有,李队长说,我的朋友在这里长年包房间,我们是来找他们的。哪个房间?服务员小姐问。玫瑰园,李队长说。你们不是本地的人吧?服务员小姐上下打量着二人问。二人互相看了一眼问,你怎么知道?李队长问。服务员小姐说,包玫瑰园的这伙人出事啦,这两天他们就没来,她指着一个房间的门说,就那屋。两人抬头一看,只见那门上写到:玫瑰园。咳,我们这么远不白来了吗,小赵故意对李队长说。他们这帮人里有一个留着一字黑胡子的人吗?李队长问。好象有,但不常来,他挺特别的,我们对他印象挺深。我们约好了在这见面,你能不能帮我们联系到他们,小赵说着把一张一百元的钞票塞进服务员小姐的手里。服务员小姐想了想说,好象有个常和他们一起玩的人现在在别的房间,你们进屋等会儿,我去给你们找来。

    李队长和小赵走进玫瑰园,这房间里很豪华,很讲究。屋里娱乐、休息、洗浴的设备一应俱全,有套间,卫生间,两张床,两张牌桌,电视,空调是样样都有。是哪位朋友找我,随着声音,和服务员小姐进来一位,看上去挺瘦,但挺精明的人。他见到李队长先是一愣,不认识,你们是哪的朋友啊?李队长看了一眼服务员,她知趣的打个招呼出去了。我们是骆三的狱友,是他约我们来这里玩的,李队长说着递上一棵香烟。啊,是这样,你们来的不巧,骆三家出事了,他媳妇被人杀了,那个瘦子说。啊,这么不巧,老骆一定很伤心吧,找机会我们去安慰安慰他,李队长说。是啊,谁干的哪?瘦子自言自语的说道。常和你们一起玩的有个留一字胡须方头大脸的人吧?李队长问。你是说他啊,他也是骆三的狱友,说不定你们还认识哪,临县的左二,做货栈生意的,这不陪骆三两天了今天下午刚回家。谢谢你,李队长握了握瘦子的手说,我们还有点事,明天我们抽空去看骆三。你们吃了饭再走呗,都是哥们,我陪你喝点。改天吧,有都是机会,李队长小赵和瘦子挥手告别走了出来。

    刑警队里大伙碰了一下头,另一组负责人副队长老刘汇报说,那天晚上骆三的行踪调查清楚了,他确实和几个朋友在赢洲大酒店喝酒打牌,酒店的服务员和其他几个牌友都证实了,他没有做案的时间。从死者的情况看肯定是熟人,没有反抗的迹象,到底是什么人干的哪?李队长自言自语的说。老刘说,刚才技术科的同志来说,屋里的脚印,手印除了骆三两口子还有个陌生的,在材料库里对比过没有发现相同的,一是这个人没登记资料,二他不是本地人。老李想了想说,第二中可能比较大。老刘接着说,另外技术科的同志还说,在死者yīn道里提取的精液经过化验对比不是骆三的。你们查没查那个留一字胡的人没有?在那里没发现有这个人踪迹吗?李队长问。骆三说对他没印象,老刘回答说。怎么办,大家商量过后,李队长布置了新的任务,老刘你们在家继续调查和骆三有关的人,查他们去过的地方,看能不能从他们身上发现蛛丝马迹。我和小赵连夜去临县找那个留着一字胡的嫌疑人,以免夜长梦多。说完大家开始行动了,李队长边往外走,边和局长通了电话,把情况做了汇报,请求临县公安局支援。

    小车出了市区上了钢索斜拉桥,这桥横跨在江上,远远的看上去就象一座飘在空中的天桥。回头望那市区更是灯火阑珊,仿佛是天上的一道银河。过了桥上了高速公路,几十公里就到了临县,临县刑警队的张队长和两名同志早已在城关收费站等他们了。一阵寒暄之后,张队长说,接到你们的通知后,我们就派人把左二的货栈监控起来了,左二好象旁晚回来,现在还在家。正说话期间张队长的手机响了起来,负责监视左二的警察打来电话说,左二拎个皮包出来了,好象要走。张队长吩咐到,跟着他,如果他要外逃马上逮捕他,有情况随时报告,几人上车直奔城里左二家方向开去。

    几分钟后张队长手机又响起来,对方说左二打车往火车站方向去了。张队长李队长两车又一前一后又直奔向火车站方向。左二买完车票向剪票口走去,他来到剪票口一抬头看到前边站着两个警察,他觉得事不好,转身就往回走。那两个警察看到一个人刚走到跟前又转了回去,仔细一看,原来是左二,二人高喊一声,站住,就追了过去。左二听到喊声跑的更快了,三步两步来到门口,刚想夺门而出被几只大手抓过来按在地上,原来是赶来的张队长和李队长他们。我没干什么你们抓我干啥,左二说。没干啥你见了我们跑什么,走,去公安局说清楚,一行人把左二压回了公安局。

    在临县公安局的审讯室里,张李二位队长坐在了左二对面的桌前。张队长对左二说,交代吧,我们没有足够的证据是不会把你抓到这里来的。我要见你们的郑副局长,左二说。在这临县谁都知道你和郑副局长关系好,可是不巧郑副局长去省公安厅开会了,你还是把你所做的一切主动交代,争取宽大处理吧,张队长说。我犯什么大事了,你们抓我,左二说。小事也得交代,张队长说,对了,我忘了介绍了,这位是溪口公安局刑警队的李队长,是专程为你的事来的,这回你该知道怎么回事了吧。听说溪口公安局的左二马上瘫了下来,他知道在那里的事情已经败露了,再隐瞒也没有用了,只好如实交代在溪口所做的一切。

    原来左二是溪口的常客,他的好几个狱友都在那里,他是做货栈生意的,来去比较方便。骆三是他同一个牢房的狱友,自然关系就更密切了,骆三也是他这里的常客。左二的妻子也是个人物,八面玲珑,大小事也为左二做了不少。骆三人长的比较帅气,没事的时候左二妻子总是愿意和骆三黏糊在一起,要是平常人这可不行,朋友妻不可欺嘛,可他们这些人还管那个,女人都是身上的衣,有时左二看到骆三那躲躲闪闪的样,就笑着取笑他,挺大个老爷们看你那熊样,你嫂子和你近乎近乎看把你吓的,一来二去的两人还真搭勾上了。

    那天在溪口,哥几个在饭店喝酒,酒喝到兴头上左二半开玩笑似的对骆三说,你竟睡我老婆了,你媳妇我连边还没摸着哪。虽是一句玩笑话,可这骆三脸上挂不了,他掏出自己家的钥匙扔给左二说,我的家就是你的家,只要哥哥想去,随时可以去。几位哥们一窜弄两人还真有点下不来台了,饭后左二被大伙推了出去,去吧,骆三家的嫂子挺漂亮的,说完他们大伙拉着骆三打牌去了。

    左二一个人走在街上闲逛着,清凉的小夜风一吹他顿时清醒了不少。他望了望清静的大街上,这时已是人车稀少了。来到骆三家住的福园小区,小区的大门已经关上了,他侧身从只开一条缝儿的小门钻进去,来到骆三家的门前。他左躲右闪怕人看到他是个生人,也该着忙中出错,错开了老周家的门。

    左二开开骆三家的门,屋里静削削的,小区院里的灯光透过薄薄的窗帘照进屋里,屋里的东西还依稀可见。卧室的门敞开着,左二悄悄的来到门口,看到床上的人睡得正鼾。他悄悄的脱完衣服,钻进床里。骆三媳妇睡的正香,觉得有人上床来,她身体动了一动嘴里嘟囔着,这么晚了你还死回来干啥。左二也没有吱声,扒下她的裤头趴了上去。这死鬼在那喝的这样,这么晚了也不让人消停。好一阵,骆三媳妇觉得越来越不对劲,你是谁?她一边说一边打开了床头灯。你是谁,朦胧中她看到压在自己身上的不是丈夫骆三,她的喊声也越来越大了。左二怕她的喊声惊动别人,就伸过手去捂住了她的嘴,可是他越捂,骆三媳妇就越喊,拼命地摇晃着脑袋想挣脱左二的控制,没办法左二的另一只手卡住了她的脖子,一会儿,她真的不动了。左二以为她累了,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他下了床,穿上衣服,可床上的骆三媳妇还是没有反映。左二觉得不对劲,上前在她的脸上摸了摸,这一摸不要紧,吓了他一大跳,骆三媳妇停止了呼吸,死啦!我没想杀她呀,天地良心,左二说。左二赶紧走出去锁上房门,找个熟悉的地方住下,观察着这边的动静。好容易挨到中午,挤上了一趟人多的客车,找个不起眼的地方坐了下来,惊魂不定的回到了家。可它左思右想觉得不对劲,自己还是应该出去跺一阵子,就这样他收拾东西去了火车站。

    你在临县欺行霸市是有名的,投诉的也不少,为什么总是没事,总能逍遥法外?张队长问。这不是有人在上面给照着吗!左二说。谁呀?张队长问。你们的郑副局长呗。他为什么照着你啊?我们的货栈生意里有他30%干股,我们只管搞运输,市面上的一切都是他打点。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我在监狱服刑的时候他是副监狱长,有一,我媳妇来探监,他就瞄上了我媳妇,我知道我媳妇是个不干寂寞的人,不跟他也跟别人,为了我能早一天出去,我也就同意我媳妇跟他了。我出监狱的时候,他也调到了临县,我们就又叙上了关系。

    早晨的空气特别清新,深深的呼吸一口,无比清爽舒畅。在阳光的照射下,在那冰雪的缝隙间,一棵棵嫩芽正悄悄的舒展着身体,蓄积着力量,准备着给这刚刚苏醒的大地披上春天的盛装。转眼间钢索斜拉桥就在眼前,庄严地迎接着凯旋归来的战士们。这时李队长的手机里又传来了一个好消息,正在省公安厅开会的临县公安局郑副局长已被公安厅纪检部门找去谈话了,李队长听了心里这个高兴,在我们这样一个和谐美好的社会里是不允许任何毒留存在的。车上了大桥,桥那面是李队长和他的战友们战斗的地方,那里还有许多事情等待着他们去处理,他们要还给老百姓一片洁净的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