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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大家有过与我类似的经历,有些人,明明与他(她)认识很长时间了,可就像是两根平行线永远没有交集,无法成为朋友。就比如我和她,其实我们之间没有过任何冲突,就连脸都未曾红过,但是我们之间又象是发生过什么似的,反正这十多年来,好象有什么东西哽在我们中间,正如我们共同的朋友所说,我们根本就不是一类人。

    这十多年来,我们没有成为陌路,并且时常见面,有时在一个饭桌上,互相敬过酒,有时在我们共同的朋友家里说着一些不着边际的客套话。

    我们共同的朋友叫莉,她人如其名,温婉如茉莉,上学时就以好脾气出了名,对朋友一视同仁,好得没话说,你说,我能找出什么理由与相处十多年的朋友断交吗?再说了,就算莉和我的友谊再深,我能限制她交友吗?这些都是没有道理的。

    我在刚参加工作时就遇到过这样的事,有个朋友个性非常强,当她知道我与一个她非常讨厌的人交情不错后破口大骂不算,还与我断交了好几年,而我也做过类似的事,因为我的好朋友钟情于某位男性,而那个男的挺世故,功利心特强,当好友征求我的意见时,我把那男的批得一塌糊涂,力劝好友不要执迷不悟,得知好友执意要嫁那男的后,我婚礼不参加不算,好几年都未与她联络过。

    这类傻事也只有年少时能干得出来。那时的我以为世界永远是我们的,所有好的事都该轮到自己头上,丢了这样,前面还有更好的等着我们,只要我们愿意什么都可以挑选。现在的我,在不经意间丢失了太多太多东西之后,懂得了对待人和事物要多一些宽容、理解和忍让,当然,我做到的离目标还很远,只能说是努力做得更好。

    有一件事,便可以看出我确实在努力。有一次,她,莉还有我在酒楼喝了点啤酒,本来我不喜欢上酒楼吃饭的,当然不排除因为囊中羞涩,事实上时不时去撮不顿还是能应付的,但是我乃天生贱命,一上酒楼总吃不饱,酒菜越昂贵尤其如此,吃不饱的原因之一是我适应不了酒楼那种吃饭的气氛,若干人围着桌子坐下来,四周都是食客,碗筷杯盘碰撞声,劝酒劝菜嘈杂声,还有故作幽默的插科打诨声不绝于耳,真应了琼瑶阿姨的“上菜碗从头上落,提壶酒向耳边筛”在这种环境下吃饭,总感觉浑身的不自在,自然胃口就不好了,这点莉是知道的,但是,今天是莉的生日,你们说我能不去吗?

    如果说我们三人就这样悠哉悠哉喝着啤酒闲聊也就罢了,可问题是刚坐下久,她的手机就响个不停,我和莉不得不几次停止谈话,手机总算不响了,她又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似地发现旁边那桌有个一面之交的领导,自作主张并桌后,她就开始劝酒了,而且是非白酒不喝,特别是跟那个领导劝酒时她说了一句:我这人最看重的是跟领导的情谊了,其他的什么也不是曾记得她刚才也说过类似的话,只不过定语由朋友变成了领导。也许是我的面部有些走形,引起了莉的注意,莉看了我一眼后起身对她说有事先走,并问我是否也走。

    莉是个聪明人,了解我曾经的脾气,以为我仍然是几年前那样直来直去,容不得一丝委屈。其实这几年让我做到了处世不惊,虽然我还需历绁,但至少我已知道伪装自己,隐藏自己真实的想法了,也许这就是成熟过程必须面对的可怕之处,它该叫去真存伪了吧。

    几年前,如果让我对一个险恶的人说几句赞美的话,而这个人又是我讨厌的人,我会痛苦万分,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但是今天,说这类话慢慢成了一种习惯与自觉,同时,我也不会轻易天真地将我内心感受像过去那样和盘托出,不幸的是,人们似乎更愿意接受现在的我,他们说我成熟了。

    我不想成熟也不行,就像我听到她的话,我即便想表示我的疑问,朋友也要阻止。也就是这次莉对我说“你们真不是一类人”

    是的,正如莉所说,我和她真有太多的不同之处,我们本来就是两类人。

    在交友方面,我们有着不同,如果刚认识一个人,她会把人家祖宗八代弄个一清二楚,而且为了跟人家有共同放题,能把与她只有一面之交的人说成是熟人,当然只因那人是领导,而且紧随其后的是形影不离,不论逛街购物还是晚上谈得投机的抵足而眠。我呢,则喜欢和朋友之间保持一个独立的空间,在对方需要的时候,适时的出现。我交往的几个要好的朋友,平时大都几个月见不上几次面,但我们都知道彼此牵挂。我也不会发展到与朋友抵足而眠,一来我这人有个坏习惯,一换床就失眠;二来我总觉得去打扰人家一大家子是不礼貌的事,为此,我宁愿住酒店也不愿去朋友家。凭良心说,不到万不得已,我都不会在朋友家留宿。

    在生活情趣上,我们也迥然各异:她时常喜欢邀一些朋友出去聚餐或上她家打麻将,当然这些人必定是单位里的骨干,虽然最后都是别人买单,有次看她在酒桌上的表现,真是佩服她,厚黑学得很好,她真的能做到拍马屁说得随意而自然,听的人虽然很受用可却忍不住怀疑:那是我吗?我在旁边只有瞠目结舌的份。在这些方面,我大概有些低能,我不会喝酒,一喝我就醉,醉后难免说了些真话得罪了朋友,为此,酒局我是能推则推。至于打牌,也就是过年、过节回家与哥姐玩玩,图个娱乐的水平,而且耐心只有一两个小时,倘若过了这个时限,头昏脑胀不算,还得忍受坐骨神经的折磨,牌和在手里还不知道呢。我这人就是这么没情趣,为此她在这些方面很是看不起我。

    在穿着方面,我和她也不大相同,虽然她家来自农村,可却总喜欢流行的,不象我总是白蓝二色,还总是打折的。她的衣服总走在季节前头,天未转暖,她便迫不及待地换上薄裙,露出短粗的小腿,害得莉的女儿一看到便吵着要换裙子。一年四季,她就马不停蹄地换着,问题是她那身赘肉,让我总担心会把衣服撑破,可她还不自觉,说造物主给了她这她身材不展示出来就是最大的浪费。听说有次开会,她居然一口气在短短的两个钟头内换了四次行头,而且衣服颜色眩目得很,领口开得很低,主动端茶送水什么的,很是刺激了一些人的眼球。

    我的衣着风格,只能用简约来形容,色彩单一,款式不新,一方面,我拮据的收入不允许我在穿着上有太多的讲究,另一方面我不是一个爱逛街的人,我最怕的是面对选择,特别是面对多重选择时,我就会手足无措,六神无主,无所适从,这也包括了上街去选衣服,所以我承认,我不如她有女人味。

    奇怪的是我们共同的朋友“莉”却与我们各自的脾性相投,并自如地包容着我和她各自的个性,其实,这也是本事,在高中时,莉与我们班每一个人都相处融洽,这点本事很让我服气。

    那件事后,我有意回避与她的接触,担心我的直率搞得双方不愉快。日子一天天过去,竟然有好几年时间我真的没碰到过她,但是,有关她的情况还是有意无意地传入我的耳朵,尤其有些是她的隐私。

    时间真的是医治创伤的良药,我早已经对她和我之间的矛盾淡化了,因听了莉的讲述,心底反倒对她陡生了诸多同情,我知道,外表洒脱的她,其实内心并不轻松,她只不过想改变自己的命运罢了,只不过手段不那么光明。同时我还生出了无限感慨,她的内心,我是不会轻易了解的。我感觉自己反倒是一个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无意间撞见了主人的秘密,显得很不道德,为此我很自责,当莉向我讲述她的近况时,我不由自主打断了。

    某天,她让莉告诉我要来找我办点事,其实,即使不通过莉,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也会毫不犹豫地答应的。我在办公室等她的时候,心里还在揣测着这么久没见面会不会生份呢?其实我的担心显得是那么是多余,走进来的她,与碰见的每个人都打着招呼,无论是认识或是不认识的,一副八面玲珑的样子,我知道,无论多久没见,她依然没变,反倒是我,变了太多。

    当她好不容易坐下来的时候,问起我的近况,一副心不在焉、居高临下的样子,我呢却在认认真真回答她的问题,这时好像真成了有事求她的是我。

    在我俩一问一答的时候,我突然感到很害怕,从她的口气和对我不以为然的态度看,其实她对我的近况早就了解得一清二楚,而我还傻乎乎地自责了那么久。

    其实,我们生活中的有些人,虽然你和他(她)经常在一起,尽管他可能是你的同学、同事或是由各种关系将你们联系在一起的人,你可能和她不曾有过任何冲突或矛盾,可你们之间却似隔了千山万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