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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莱坞电影的另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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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影片用了一个看起来非常容易让观众误会的名字——女人香。电影是编剧戈德曼改编自意大利摄于1974年的同名影片的重拍片,原著是乔瓦尼•阿尔皮诺德的小说黑暗与蜂蜜。这部没有女人出现,或者说没有重要女人出现的影片,却取名为女人香,实在令人费解。但是我们从原著黑暗与蜂蜜这个书名上,或许能够解读。女人香作为一个象征性虚构设想,在影片中并没有实质性的表现,但是贯穿影片始终,它无处不在。女人香成为弗兰克•斯莱德不走所谓的“正途”的一个希望,它代表希望。就像书名黑暗与蜂蜜一样,蜂蜜是美好的,是黑暗中唯一的希望,弗兰克•斯莱德在身心俱残的现世,寻找着苟延残喘中的唯一美好希望。在他最落寞的时刻,遇到了另一颗孤独的心。而影片的结尾处,弗兰克•斯莱德看到了希望,查理也解决了他的迷茫。难以忘记其在礼堂上的那一番慷慨陈辞:“从来我都知道什么是正途,但我从不走正途,为什么?因为走正途太辛苦了!而查理,他在转折点上,选择了他的路,而且是正途,是原则之途,通往人格之路,让他继续走这路吧,别毁灭他,保护他,拥抱他吧!终有一天你们会为此感到骄傲!”这也是好莱坞模式的一个必然。

    毫无疑问,这部同名影片的重拍片已经完全好莱坞化,可以作为好莱坞电影模式的一个范例。

    (一)情结的确定和展开

    好莱坞电影的创作与欣赏,很多时候更像是导演跟观众玩捉迷藏游戏。任何一部好莱坞影片创作都可以看作是一个简单情结的确立和展开,创作者用各种电影手法把这个情结掩藏起来,观众看电影其实就是在寻找这个情结,亲自感悟它,如同自己发现自己总结归纳出来,才会满意而归。大多数观众愿意动一点脑子,但是不愿太伤脑筋,影院毕竟只是娱乐场所而不是哲学课堂,因此,太丰富或是太深奥的主题都不符合好莱坞创作原则。确立情结的基础就是对现实社会的深入理解,对社会心理的准确把握。

    反对道貌岸然假公济私仗势欺人的权威,挖苦趋炎附势溜须拍马见风使舵的小人,应该说这不能算是这部影片最重要的主题,但是至少可以算是用一句话就能统驭全片的最重要的情结,整部影片由此展开,它给影片带来了动力、悬念和冲突。好莱坞电影的立意经常是从比较普通的社会问题或现象出发,以吸引观众入戏,但是随着剧情展开,就要把社会问题个人化、道德化。这部影片的起点是查理面临的人生抉择:要么揭发同学,讨好校长,青云直上;要么拒绝揭发,得罪校长,遭受严惩,断送前程。其实查理是最无辜的,他与恶作剧本身无关,但是查理认为自己有权保持沉默,至少应该对同学讲义气。而校长正式那种惯于溜须拍马的人,他同时也希望下属能够效仿,他拿出了胡萝卜和大棒,任他们挑选。这就给查理同时也给观众出了难题,并且是两难选择。左右为难,正是电影最适宜表现的题材,一个悬念已经设置完毕,问题已经提出来,不可能马上解决,但是终将解决,这一点观众不会怀疑,观众感兴趣的是如何解决。作为冲突的双方,力量对比过于悬殊,查理的命运完全掌握在校长手中,根据常识判断,查理无论怎么选择都要受到伤害。由于这个冲突造成的悬念,使电影叙事找到继续发展的动力。

    如果影片接下来展开一场道德大讨论,就未免笨拙,影片很巧妙的绕过障碍,开始了看起来与问题无关的一些情节的展开,我认为这才是这部电影真正的开场,但问题悬而未决,只是隐藏了起来,只要时机成熟,它就会冒出来。这些都非常符合现实中人们一贯的思维方式。

    (二)人物形象的设置

    好莱坞电影在人物设计方面往往倾向于极端,或者是神话式的英雄,或者是表里不一的怪人。怪人作为一种正面类型人物有共同的特征,他们的外貌是英雄化的,总有一些令人过目不忘的缺陷,创作者非但不打算掩饰,甚至会尽量突出,这意味着怪人表面看起来比较接近与英雄相对应的普通人。他们在精神方面与常人有所不用,或性格古怪,或略显痴呆,总有些不尽人情不通事理,给人的直观印象总是不太美妙,甚至有些令人讨厌。在好莱坞电影中,任何主要人物不管性格多么古怪,行为多么荒诞,绝非天生如此,必有其一定的社会原因。怪人都有过人之处,在冲突达到高潮时刻,才发挥力挽狂澜的潜能,出奇制胜。与外貌缺陷相反,他们在道德方面往往是善良的,在本质上是正统的。好莱坞电影惯于把表面上似乎反社会的形象,纳入到维护社会基本道德传统的轨道上,宣扬主流意识形态,所以怪人才能在银幕上大行其道,从这个意义上而言,代表普通人的怪人最终也要被神话化,成为解危救难的英雄。

    艾尔•帕西诺扮演的弗兰克•斯莱德就是好莱坞推出的典型成功的怪人形象。观众很难想象,双目失明的退伍中校最后会被安排解决那个一直藏在观众心中的道德难题。他距离人们心目中的正人君子相差甚远,不仅其貌不扬,而且还有不少令人难以容忍的毛病:脾气暴躁、性格怪异、愤世嫉俗、出言不逊、狂妄自大。欲扬先抑,知不可为而为之,让看起来最不可能的人物用难以想象的办法解决难题,正是好莱坞电影的惯用手法,也是决胜于其他国家电影的杀手锏。表面上,他与查理性格截然相反,但本质上,他们是一致的,善良并且正直。这样就构成了好莱坞电影的一种常见模式:两个男人从互不相容,到互补互助,肝胆相照,最后互相帮助解决各自的难题,因为解决对方的问题也就是解决了自己的问题。他们的旅行被赋予特殊意义,为他们心灵接近提供契机,使他们之间的关系发生一系列变化,从雇佣关系、伙伴关系、朋友关系到“父子关系”中校在为查理打抱不平的时刻,据理力争,慷慨陈辞,完成了一次英雄式的讲话,本人也找回了自信,找回了自己的青春,重新设计自己的生活目标和人生道路。

    在好莱坞电影里,主要人物的重要特征,无论是生理的还是精神的,都将被组织到叙事之中,参与情节发展。中校的失明即是生理现象,又有其文化意义。主人公弗兰克•斯莱德之所以双目失明,是由于深感不公正待遇,精神沮丧,醉酒失手引爆手榴弹所至。而他从此感到社会一片黑暗,对自己自负又自卑,看不到出路,悲观厌世。双目失明会促使其他感觉器官更加敏锐,影片强调了弗兰克•斯莱德的嗅觉,不遗余力的把它神话化。他能够凭借闻女人的香味猜测身份、地位、气质、爱好,甚至相貌、打扮和装束,总之,他用敏锐的嗅觉代替了视觉,这使他足以傲视任何人,包括观众。强调主人公的嗅觉敏锐,有多种意义,而我认为最重要的就是寻找美和希望的意义,女人香是美的化身,代表了生活的希望,弗兰克•斯莱德热爱美好的事物,即使自杀前也流露出对生命的眷恋,并非万念俱灰。

    女人香是一部非常成功的好莱坞类型电影。柏杨先生曾说中国的文化是“酱缸文化”任何形式的外来文化进入中国,都将被中国文化所吸收,归入到中国化的文化轨道中。从这个意义而言,好莱坞电影模式同样是另一形式的“酱缸文化”它能够将任何形式的题材吸收转化,形成自己的风格,奉献给世人。

    片名:女人香(又名:闻香识女人)1992年拍摄

    导演:马丁•布雷斯特

    主演:艾尔•帕西诺克里斯•奥唐纳

    获奖情况:

    第六十五届奥斯卡最佳男主角(1992)

    第五十届金球奖最佳影片(1992)

    第五十届金球奖最佳男主角(1992)

    第五十届金球奖最佳编剧(199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