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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疆见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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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疆,这片贫瘠而又富饶的土地,这片广袤而又神秘的地域,对于世人,最近的著名,却是一场暴动;对于我,一直的思念,是植入血脉的水和土。童年的欢乐,少年的追梦,青年的初恋,随着一切的笑声与眼泪,流淌进岁月的河流。再回首时,正如歌里唱的“所有真心的痴心的话,永在我心中,虽然已没有他”这,就是成长的代价。

    已经多少年没有回来了?匆匆又是两年,而新疆的夏天,却停留在2002年,瘦弱的身影,苍白的脸,奔波在考研补习的路上。

    2007年冬天,雪来得特别晚,父亲病危,回来相见了最后一面。临离别时,父亲颤巍巍地倚着门框,在车后窗中慢慢远去,终于消失不见。却成了永别。老公替我回家奔丧,电话里,老公说,雪很大,封了路。回家的路,从此,断了一半。

    这趟回来,我很不愿。也许,从内心深处,我固执地认为,爸爸仍然活着,在远方的某处。而一旦回到那个熟悉的小屋,物是人非的陌生,是我承受不起的悲哀。

    无论悲哀,无论长大,总归是回来了。逝者已矣,活着的人,总要为了明天或后天的幸福,拼命的活着。

    见到大学同学,大家感慨了一番彼此的变化,终于,话题落在这次暴动上。许多血腥的场面在我眼前如原子弹般爆炸,震得我的心不停地颤抖。我不想再详细复述那恐怖的一幕幕,只引用一句话“那简直就是日本鬼子侵华”!他们告诉我,有许多人保存了手机拍下的视频,不过看了后,只能去看心理医生了。回来的火车上,就有同车的人在看视频,我没有那么坚强的神经,只好远远躲开。

    其实,在我的印象中,维族人是热情好客的,他们待人真诚,豪爽直率。我就有一位从小一起长大的维族朋友。她家住我家后面,那时,还住的平房。每家每户都有一个大院子。她家的院子,有一棵很大的果树,树下,她妈妈种了很多花花草草。放假,我很喜欢去她家玩,阴凉又惬意。而她,也喜欢把奥斯曼草挤出汁,帮我画眉。后来,每次从外面漂泊回家,我总要去她家玩,因为她做的拉条子又细又劲道,这是我每每想起,都会流口水的美食。

    两年间,乌鲁木齐的变化很大。

    首先,让我注意到的是,路两旁的绿化。无论是新建的路还是翻修的老路,浓密如伞盖的绿荫,撒下一地清凉,而路两旁种的花草、铺的石径、摆放的石桌石椅,宛如公园。也许,这是从飞机场进城的主干道,迎宾路,是对外的窗口,市容的门脸。然而,当我坐公交车去西客站时,曾经那片荒原般的大地,也披上了绿装,处处绿草如茵,时有蝴蝶翻飞起舞。

    我不禁感叹,为了追寻那片绿色,我从新疆逃到梦里的江南,然而,江南现在的情况如何?拿无锡来说,最近在进行市政工程建设,沿途稍微大点儿的树,都被砍了。想要如此浓荫匝地,只能在政府办公区附近享受片刻。而那深情款款的水,更不要提了,已经满是蓝藻,臭不可闻了。

    在人们的印象中,新疆是个商业落后的地方。上大学时,还有人问我,是不是住在蒙古包里,骑马上学?2007年回来,我家附近那条街,还门前冷落车马稀,如今,已经是繁华的商业街了。鳞次栉比的餐馆、银行、药店、饰品店、美容美发店,生活便利,最主要的,人不多,不像武汉似的,到处都拥挤。天气也很凉爽,从火炉回来的我,简直就是回到了避暑胜地。

    新疆人在内地人的眼中,不是做小偷,就是卖烤羊肉串,因此,觉得他们素质不高。其实,大错特错了。

    以乘公交车为例。乌鲁木齐的公交分为公家的大公交车和私营的中巴车。无论哪种车,老人、孕妇、抱小孩的乘客上车,司机都会吆喝着请大家给让个座。尤其中巴车,因为是私营的,服务态度更好。你如果带个行李拿个包裹什么的,售票员会帮你拿上车,搬下车。乘客们也很自觉,前门上,后门下,没有人随便乱走。让座的现象很普遍。更让我意外的是,投币的钱箱,竟然就是普通的铁箱子,不像武汉,每辆车上都装有假币识别系统。这些,在武汉是难以想象的。

    街面上很干净。进入各个小区,路面上也纤尘不染。习惯了武汉的高空掷物,乱丢垃圾,忽然回到不能随手乱丢废弃物的地方,好像老农进城,有点不自在起来。

    四天时间,一晃而过。我又踏上返家的路。家,我心里苦笑,真的有点茫然。

    乌鲁木齐的变化之大,成为更适合人们生活的城市。环境优美,住房面积宽松,人们朴实善良,生活越过越好,为什么突然之间,就发生这样的惨祸呢?

    借用同车列车员的说法:南疆发展的迟滞,南北疆贫富差距过大,南疆少数民族受教育的机会很少,生存现状极端恶劣。这一切,让别有用心者有了可乘之机,一点钱就可以买动一个帮凶。作为乌鲁木齐的普通工人,那个列车员很同情那些贫穷的少数民族,也理解他们为什么会这么做。不过,对于死难者的家属来说,那些无辜的人们,又有谁来理解他们,抚慰他们失丧亲人的悲痛?更有那些全家被灭门的,是怎样的惨祸?

    想起曹植的诗: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