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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唱边走（又名：成长的代价）
文/碧青潭
其实成长是一脉血液在青春里流动的过程，只是过程中有时血液平静流淌，有时血液乘情涌动。但我一直如此认为，只有青春的情调越激昂，越行色匆匆，我们才成长得越回味深长。
我青春的所有印痕都应该从高二说起，高二的所有记忆都应从一首老掉牙的歌曲我的未来不是梦说起，所有未来的梦——我的，易安的，燕子的、娟娟的等等，都应该从我们从四零八散的班级汇合到文科班说起。是的，我们每个人都是抱着不同的梦想和追求来到这个文科班的。其实我们这个班与其叫文科班，不如叫三教九流班，因为它汇集了所有爱好五花八门不想念理科但除了文科又没有其它班可进的学生。所以易安、燕子和我每每在一起都喜欢唱我的未来不是梦，我们都是发自内心的唱（或者叫发泄吧）；娟娟也喜欢唱，但是她的唱与我们不同。娟娟是我们班当然也是全级文科学习数一数二的学生，她为生活在我们这样的乱世而愤恨不公，呐喊。久而久之，歌词的境界和感染力将我们系在了一起。后来又有许多人加入我们的“合唱”帅得掉渣的牛一那小子就是趁此机混进来的！于是，从边唱边走，到边走边唱，这个青春成长的旅程揭开序幕。
我与燕子的结识始于一辆双层公交车。那是高二刚刚开学不久，虽然夏天已近尾声，但整个济南的天气依然如蒸笼般热，教室里的炙闷更是不用说。于是一天下午我逃了课，想找个地方凉爽一下。可是试遍了半个城的树阴都没有找到一块能让我“春风得意”的地方，于是我模模糊糊地去一个车站牌等车，然后模模糊糊地上了一辆双层车。我坐在二层的最前座，本想欣赏一下路两旁的风景，可是死气沉沉的景象只能让我陷入了沉思。我为什么要上这辆公交车呢？因为它是一辆双层车。我对双层车有种言不清道不明的情感——我曾经听一个远房表哥说，西安人口很多，公交车很多都是双层的；我爱文学，据说西安是一个神奇的文化古城，于是爱屋及乌，我对西安及双层车有了一种神秘感。尤其是济南出现了双层车以后，更是让我兴奋不已。我时常莫名地从任何一个站牌踏上一辆双层公交，在起点和终点之间往返几次才恋恋在司机狠狠的目光中随便找一个站点下。可是今天，我为什么选择这路公交？因为它的终点是火车站，我看见火车站就仿佛看了我从济南到西安的梦想；起点是很远的郊区，看见自由的绿色我就仿佛看见了驶向梦想的翅膀。
我在这样的沉思中，感觉车上的人下了一拔上一拔，又下一拔又上一拔，仿佛是一个往复流转的规律。不知过了多久，我身边的女孩突然睡着了般把头靠在我的肩上，我这才发现她也好像很长时间没有“动静”了，至少有一程吧。我推了推她的头：“喂，醒醒！”没想到她的头压得更紧了“不，我还要睡。哥哥，我还要睡！”我晕！反复几次，未能“推”醒她，我只得向里撤了撤。更糟，她又紧随过来：“哥哥，你让我靠着再睡一会儿嘛，真的好热好困噢！”我更晕，她就差手没有套在我脖子上了！此时正逢广播所到站点，我悄悄逃离身子，打算下车。不晓得她一头向前栽了个空。然后就听到嚣张叫骂声：“唉哟，你算什么哥哥啊？有你这样对待妹妹的吗”所有人的目光都向我射过来，好像我犯了什么错。结果搞得我这一站没来得及下车。然后我下一层，她又拽着的衣服跟下一层，我很纳闷：“你没病吧？”“你才有病呢！”她的声音比我大十倍。我看向他抓我衣服的手：“你拽我衣服干吗？”没想到她理直气壮道：“因为你是我哥哥啊！”天哪，我就这样成了别人的哥哥！
下了车，她问我：“你转几路车？”“与你有什么关系？”我说。她将胳膊搭在我肩上，噘嘴道：“当然有关系啦，因为我与贵帅哥同班！”我的脑海里忽然闪现两个字：“阴谋！”后来证实，这果然是阴谋，她跟踪了我，趴在我肩睡也是假的，那是她设计的要“认识”我的“圈套”不过这是后话。些时我转身就走，她在后面边喊“帅哥，等等我”边紧跟着。当她喊到第73下时，我突然停住了脚步，因为“73”的发音很容易让我联想到“西安”我问：“你叫什么名字？”她喘着粗气道：“边燕，叫我燕子就行了，我喜欢像燕子一样自由飞翔”我看着辍满汗珠的额头及单纯的笑容，终于结识了高二以来的第一个女友——当然是女生朋友啦。
边燕和我路过校门口时，突然被一个迎面而来的男生挡住：“小燕子，你干啥去了？害得我找你一个下午都不见人影。”“不准叫我‘小燕子’！”“哦，狗仔队大小姐，你干什么去了”“探星去了，今天要追探就是这位方文山先生！”她拍拍我的肩。“我怎么成了方”我插嘴，却被她打断：“我看过发表在校报上的诗，和方文山作的词很像耶。以后你就是方文山了！”然后，她向我介绍面前这个男生:黎易安，边燕的青梅竹马兼狂热追求者，爱好足球和音乐。不，其实只爱好足球，爱好音乐是因为边燕迷恋音乐，爱屋及乌，于是操起贝司学摇滚。易安与我同班，只是刚分班不久，我们还不认识。
此后燕子一直叫我方文山，而且她还十分八卦地自称狗仔队。她说她喜欢周杰伦，所以喜欢周杰伦的歌，所以喜欢周杰伦的歌词，所以喜欢给周杰伦写歌词的方文山。她说这话的时候，我加上一句：所以才靠在哥哥的肩上装睡——话还没讲完，就被她一记拳头打了回去。“谁叫你哥哥？！哥哥就是gg，gg就是帅哥，帅哥就是衰哥，当衰哥你还”逼得我只得逼嘴。
而易安则时常约我一起去踢球，踢完球我们就几个男生一起边吹口哨边唱我的未来不是梦。我们每次踢球边燕也跟上，完了她会给我递上一瓶绿茶，给易安递一瓶乐百氏，气得易安直骂她没良心。有时她也跟我们混在一起唱我的未来不是梦。
冬天来临的时候我就很少去踢球了，原因是我凭着以前在校报上发表的几篇诗文被学生会文艺部任命为校报主编。娟娟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在我们的生活圈的。娟娟属于那种内敛却又不拘谨的女孩，作文时常被老师在班里读。于是我三顾茅庐把她请出做副主编，负责整个高中部的稿件收集及编审。恰恰这时，边燕也来凑热闹，非向我要个副主编做。我推辞不掉，只好让她去负责初中部。
娟娟的生活先是与我们格格不入。后来不知哪一天她突然地感觉我们的生活才叫“大势所趋”很快融入我们，姑且称作死党吧。此后娟娟和燕子对工作都很努力，我们时常为了一个分歧争得面耳红面赤；易安这小子，也不知哪根神经出了问题，除了踢球以外还常常写篇不错的散文送来。我们很快就把前人的事业搞得如火如荼。
这样纯净如水的友谊一直维持到期末考试。考试完，燕子约我去k歌。我说没叫你的青梅竹马和娟娟吗？她说就咱俩不行吗那天除了k歌之外，燕子还喝了红酒，出来时已近黄昏，她脸红朴朴的，看上去很纯洁很美丽。我说：“燕子，我送你回家吧！”她说：“我不想回家，陪我走走可以吗？”我问：“为什么？”她先是沉默，然后就忍不住抽泣起来。“妈妈走了，跟别人走了，家里天天都是爸爸和牌友们撮麻将的声音”听到这里，我才忽然想起燕子好久没有以前的快乐了。我不禁有些心疼，突然想借给她一个肩哭。哭完了，我送她回家。在她家楼下分别的时候我说：“燕子，上去吧！”她说；“以后叫我小燕子可以吗？”“为什么？”“因为我对黎易安说过，等我遇到喜欢的人，我就让他叫我小燕子！”她的声音很大，说完转头向上楼上跑去。
我呆了良久转过头，看见一个背影，像极了易安，他在向着一个方向走着
下学期开学时，牛一从理科转入我们班。牛一是理科班帅的掉渣的贵干子弟，人们背后称他为“花花公子”据说他转入我们班是为了追被理科生誉为“文科公主”的娟娟。可惜娟娟并不是见帅哥就流口水的花痴女孩。在他给娟娟写了十几封数千字的情书，仅得到娟娟一句“信我全看了，与马克思写给燕妮的文字水平相差也就是十倍左右吧”的回话后，气得差点当场晕倒。尔后就跟着我们一起唱我的未来不是梦，并将目标转向曾经“报道”他帅气的燕子，天天想方设法为其献殷勤。
其实在牛一开始对燕子献殷勤之前，我就感到燕子、易安和我的内心都有了一些与以往不同的变化。易安开始沉默，甚至说上几句话就借口有事离开；燕子看我的眼睛总是忽闪忽闪的，仿佛怕人看见她“心灵窗户”里的秘密。而我每每此时都心如鹿撞。但我们三个都拥有一个共同的目标：我梦想的地方西安！我梦想西安是因为文学；燕子梦想西安，她说是因为她的方文山想去西安；易安梦想西安，他没说理由，我猜测是因为他的青梅燕子。可是娟娟却不同了，她却劝我留在济南。她说济南多好啊，亲人好友都在这里，等上完大学我们就申请到这里教书。然后我们继续办文学社，你还做主编，我还做副主编我笑笑说，不切实际。然后她哼一声走了。
春天还未结束，牛一就半开玩笑地向燕子表了白。那时班里正流行下象棋，牛一下得很好，班里数一数二；我也下得不错，只是总兵败牛一。牛一表白这天，燕子当着好多看热闹的同学的面说：“牛一，咱们打一赌，你和方文山下象棋，谁输了谁就必须做我bf！”牛一先是大叫一声“好”而后又发现燕子的话不符合逻辑，但后悔已晚。燕子威胁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若要反悔，等于默认自愿被五马分尸！”牛一长得白白嫩嫩的，心想五马分尸必是非常惨烈的酷刑，只得立马改口：“好好好！我顶，我顶，我再顶！”事已到此，我俩只好摆开棋阵。不料，我俩杀了半晌，仍不见胜负。牛一那小子不仅会熬时间，而且越熬越会诱人上当。他总是吃我一个小子，而诱使我吃他的大子，杀到最后一比兵力便见分晓——我胜局已定。牛一第一次眉笑颜开地服了输。燕子气得狠狠地向我瞪了一眼，又一眼，再一眼
最后燕子还是成了牛一名誉上的女朋友。
易安开始与人打架，时常在班里抽烟，不再与燕子一路同行。他课外踢球的次数越来越少，而坐在湿漉漉的草坪上练歌的次数越来越多，只是以前的贝司现在换成了吉他。当然也有不少小学妹迷恋他，每逢他弹唱时都在他身边转来转去，后来他干脆在吉他的醒目位置写了八大字：“易安只喜欢小燕子！”搞得小学妹只好扫兴离去！弹完了，有时还莫名地叫一声：“我要去西安，去郑钧成名的地方唱歌——”
后来学校知道了易安这些惊人的举动，就毫不手软地没收了他的吉他，并苦口婆心狠狠教育了一翻。易安后来虽然又买了新吉他，但心里为此事却很是生气，经常无故逃课，甚至去校外结伙打架滋事。鼻青脸肿、头发蓬乱地回到教室是常有的事。班主任与其谈了几次话，感觉用处不大，最终还是放弃。终于有一天燕子实在看不下去易安的堕落了，于是她在易安遛出班门时堵住他：“够了吧？黎易安！你要一辈子都这样吗（是呀，女孩子总是爱想下辈子的事）？你还是不是边燕的竹马男子汉！”这声音很大，震得班里所有人都抬起了头，同时也震得易安一下子乖了许多许多
临近期末考试的时候，我们仿佛忽然意识到高三就要来了，一时手忙脚乱。娟娟说文学社提前交给下一届高二的吧。燕子看向我，我说我正有此意，她也点点头。就这样，我们各自开始隐约地想前程。
牛一那小子依然一如即往地给燕子献殷勤，但我能感觉得燕子对他并不感冒，经常用一句“去你的头，油嘴滑舌的”泼冷牛一的热情。燕子之所骂牛一油嘴滑舌，主是牛一反对她当文学社副主编，确切地说反对她经常与我待在一起。他经常变着法子劝她不要与我们同流合污。然而，牛一不仅没劝出什么结果，反而使得燕子对他越来越反感。现在我们交出了文学社，这正合了牛一的意。接着牛一天天跟在燕子身边，远看去仿佛真的是一对恋人了。可是我不得不承认自己，每逢看到这种情景心里总有种酸酸的感觉。
期末考试成绩下来，娟娟依然是第一名，我和燕子成绩都中等略偏上，只是我没有进步，倒是燕子比以前前进十几名。我向她祝贺，这本是件高兴的事情，可是她却满脸忧郁和冷落，吓得牛一只敢远观，不敢吱声。而易安的成绩已进“垫底”行列，但是他却一改过去躲着燕子和大家而耐心开导起燕子来。易安具体安慰了燕子什么我没听清楚，只是班sir宣布放暑假时，燕子约我下午一起出去走走。我看她心情不好便说：“我请你去k歌吧，好久没听你k歌了！”“不了，k歌以后机会有的是，今天我只想走走”她的声音很沉重，我连忙说好好好。
这天下午，我第一次牵了女孩子的手，因为燕子告诉我她与牛一分了手。我们牵手走了很久，只是话不多，说不上几句我们都不约而同地看天。济南的天空很蓝，像我们的青春一样纯净的色彩。燕子说，不，你没看见那纯净色里夹杂着黯淡吗？我说燕子你怎么越来越文学了？是啊，生命都在变化。她笑笑，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找不到以前的自己了！我听了猛的一惊：是呀，我们刚认识时那个狗仔队燕子的性格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感觉到了！
分别时，天色渐黯。燕子说：“叫我一声小燕子好吗？”
“小燕子。”我吞吐好久才说出口。
“抱我一下好吗？”她又说。我沉默了好久，说：“以后吧，高考以后。”“也好！”她又很快转移了话题“你的梦想还是西安吗？”我点点头，称是！
“我也是！”说完她就转头走了。尔后，易安却意外地从我身后出现，大叫一声：“碧青潭，你为什么不去送她？！你tmd算什么nzh（男子汉）！”然后就乘着暮色向燕子的方向追走
高三开始已近10天，但燕子依然没有来上课。其间我曾经去过她家楼下等她，但一直没有我想象中的巧遇。最后我只得去问易安，易安只是懒懒地说去打工了。然后无论我再问什么，他都是懒懒地摇头，表示不知。
之后一个月，我们收到了燕子从西安寄来的信。她说，她现在就在我们都无比向往的古色古香的古城里，她提前到那里等我们。她还说，她爸爸输光了一切，再也没有钱供她上学，况且自己学习也不是很好，于是就决定辍学打工。她说她好想我们，想与我第一次在双层公交车上相识的情形，想易安像亲哥哥一样对她的关怀但信中燕子并未留地址。幸好一个礼拜后，我又再次收到的来信。她说她找到了工作，在一个很大很大的ktv里。希望我们放心，并留了手机号，说手机是经理给配的，有事call她。于是以后每个礼拜天，我都去给她打电话。有时易安也去，我们俩替换着与她一直唠，一直唠。后来娟娟和牛一也来凑热闹，娟娟直骂燕子没良心，说她来信从没问过她。燕子就说，你连我的方文山都敢抢，我不杀你就便宜你了。说得娟娟直脸红这时牛一就抢着要与燕子说话，燕子叫道：我身边的帅哥遍地都是，我才不稀罕与你话聊呢！牛一被打击得要死，就姑且装镇静地说，我真有事！不料燕子又来一句：有事和你心上人娟娟说去。我眼看牛一要被气出人命来，就赶紧凑近话筒调解
后来牛一应了燕子的话，再次重整旗鼓追起娟娟来。这时娟娟也学会调戏起人来，说：“那你给我唱段我的未来不是梦吧！”于是牛一吼起嗓子。不过在吼嗓之前，牛一怕娟娟食言，便把我叫来当证人。完了他问娟娟：“可以做我gf了吧？”“不能！”娟娟说“还有两个条件！”牛一先是失望，而后又仿佛抓到了救命草“哪两个，我一定”“少油嘴滑舌！”娟娟打断他“第一，除非你成绩排在我前面。”“能，能，我绝对能。那第二个呢？”牛一显得迫不及待，可是娟娟却说；“第二，第二个嘛不告诉你！”然后丢下尴尬的牛一和笑不露齿的我走了。
我和易安依旧过着等燕子的来信和每周给燕子打电话的生活。惟一不同的是，每次月考我的成绩都有点上升，而易安却永葆“英雄物色”期末考试时，我的成绩已爬到班级上游，那也许是为了心中那个梦寐以求的地方。而易安成绩依然很糟，他说他准打算弃学，来年春天去参军。我说你不是也想去西安唱歌的吗？他笑笑说，嘿嘿，我还是顺从天意吧
春节过后，易安果然没有来上课。
假期里我和燕子通过一次电话，那是大年初一。我问燕子你想家吗？她说想，但是不想回。接着就是沉默，未了她说西安的烟花很是迷人，到处都充满着文化的气息，但是她却很寂寞。燕子还说：半年来我也结识了许多新朋友，我的方文山，你快快来哟，来晚了可轮不到你叫我小燕子了！我说：好，我把写作放一放，我今年一定考到西安。然后又是沉默，直到她手机断了电。
刚开学时我时常回忆这一幕，但后来班里连牛一都在埋头苦读，我便强迫自己收回心思也开始革命一场。初夏姗姗而来时，我接到易安参军已通过的消息，不过他可能会被分到长沙去。
这之间尽管我每个礼拜都要给燕子打电话，但她的来信却是越来越少，直至没有。有时我感觉，我给她打电话她甚至接得有点不耐烦，直到有一天我拔打她的电话被告知“你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哦，还有件事我忘了说了，自从我迷恋上西安以后，每个礼拜天下午我都要去网上浏览一下关于西安的新闻回顾。高考前不久，我却从网上看到一篇令我大跌眼睛的报道。报道的内容是关于卫生部与公安部联合整治“粉色发廊”的事，贴的图片中有一个女孩的侧影与燕子很像很像，像得令我不敢相信。另一张图片展示了公安部从一些发廊里搜获的毒品
为此，我一连几天都非常沉闷。而娟娟以为我在为即将到来的高考而发愁，或者说在为即将到来的宣布我能否去西安的命运而担忧。她劝我说：不要那么多愁善感了！能不能去西安都是命中注定的事情，用一颗平常的心去迎接它好啦！再说了，西安有什么好？破城烂巷！哪有咱济南这么亲切。青潭，留在济南吧，留在济南老同学还能相互照顾一下原本我想告诉他我在网上看到的新闻，但我还是忍不住对她说你不有牛一罩着的吗？娟娟听了直骂我是不知好歹的混蛋。然后就发誓再也不理我了。
高考结束那天，燕子终于给我家里打来电话。我迫不及待地说，你还好吗？我快要去西安啦燕子沉默了很久说道：是吗？可是我要离开西安啦，因为我恨它！还有，咱们再也不要联系了！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一直抱着话筒追问她，仿佛我完美无缺的梦被她一下折了大半。但是电话的那头一直没有说话，有的仿佛仅仅是低泣的声音。我又问：你要去哪里？燕子深深吸口气，道：流浪，全国各地。然后就“啪”一声挂了电话，无论我怎样声竭力嘶地问话都没有回声。然后我又根据来电显示反打过去，等了很久却被一陕味口音告知是公用电话。
我一时失望极了，报与不报考西安的矛盾心理开始在心中游戈。妈妈看我整天神情恍惚的，问我是不是患了高考后综合证。我说，胡说啥呢？世上哪有那么多病症！你忙你的！尽管如此，妈妈还是带我去看了一次心理医生才放心。想想这么多年来，我的单身妈妈一个人靠着小本生意供我到现在挺不容易的，所以我只好尽量在她面前表现得乖一些，快乐一些，尽量不去想一些伤心的明天。
成绩出来前一天晚上，娟娟打来电话问我查成绩没有，我说没有。她说我替你查了。我问多少分，她说上二本绝对没问题。我又问：你呢？牛一呢？她说：我也只能上个二本。牛一那小子肯定吃错药啦，竟然上了一本线。我本想说这就是爱情的力量，但是话到喉咙便改口道填志愿时见。
填自愿时，班里的同学有的哭有的笑，但我们在班长的提议下不约而同地唱了高二元旦时合唱的我的未来不是梦。未了，牛一兴奋地把我和娟娟拉到走廊的隐蔽处，并对娟娟说：“你的条件我做到了，宣布做我gf吧！公证人在此，不可懒账哦！”“你有病不是？谁给你懒账！”娟娟的心情有些不好（或许她在为没达到理想的成绩难过）“我还有第二个条件呢！”“是什么？”牛一问。“你永远达不到！”娟娟说“像碧青潭那样让我感到安全！”说完，她头也不回地向班里走去。很久，牛一和我，你看我我看你。最终牛一咬牙打破僵局说：“算你牛！”我说：“我真的没犯什么错！”这时有人喊领愿表，我们也只好向教室走去。
填志愿时，娟娟那句“像碧青潭那样让我感到安全感”的话一直在我脑海中回荡。往事的一幕幕也在不停地闪现。我知道娟娟最大的愿望就是当名老师，再加之我看到西安的二本院校大都不太适合我，于是我模模糊糊地将二本的三个志愿全都涂上本省师大的代码
一个星期后，我在网上意外地看到娟娟写给我的e—mail。她说她的第一志愿最终选择了西安，这其中的因素很多，有燕子的，也有自己的。但主要是自己的。她说她从3岁就没了父亲，从来没有任何一个异性像我那样让她感到安全，尤其是办文学社的那段日子让她终生难忘。她还说她时常感到青春的渺茫，或许到了西安还会有我这样的朋友开导开导她我看着看着不禁双眼模糊：娟娟，既然你改变了主意去西安，为什么想不到我会改变主意留济南。算了，我们都是苦命的孩子，从小都是；长大了，幸福也只能在实践中慢慢探索吧！
牛一也考在济南。开学时，我和他一起去车站送娟娟，他对我也没有了当初的仇恨。
每当坐上双层公交和看到火车站，我都有一种快要握住梦想的冲动，血液沸腾。可是这一切现在都变成了幻想！从过去一现在，从美好的想象到现在的残酷现实，或许这就是成长的代价。因此，火车开动时我失态地跟它跑了很久，边跑边冲娟娟所坐的窗口喊：到了西安，拍张双层公交车照片，寄给我好吗？直至火车在我的视线里消失
青春谁都阻不住，该流逝的总是在流逝。我们能够做的，就是在它流逝的过程行驶得无怨无悔，有激起的千层浪花，也有绕越顽石的蜿蜒水痕
是的，成长就是如此一个过程，青春就像如此一首歌。在行驶的路上，我们边走边唱，边唱边走。
边走边唱，唱出青春的单纯、激仰和梦想。
边唱边走，走出青春的懵懂、迷茫和感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