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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光心动嘴硬,王旁很淡然,不怕你嘴硬本王自有让你软下來的办法。
“今天在宫中,想不到皇上已经对这十多年的事自律自责,所以本王也觉得,既然皇上能够反思,为什么我们做臣子的不能呢。”
“皇上反思,皇上怎么说。”司马光听了也觉得诧异,皇上认错那可是天大的事,难道又要推翻旧制实施新政吗。
不知道什么时候,天色黑了下來,老家丁进屋点上烛台,司马光看了看仍觉昏暗的房间:“有客人在,多点灯火吧。”
“是,司马相公,这晚饭。”老家丁看了一眼王旁。
“府上粗茶淡饭怕王爷吃不惯,不用准备晚饭了,我请王爷出去。”司马光的态度不经意间有些转变。
“不用,什么粗茶淡饭咱吃不惯,司马先生不觉得我打扰的话,那我就留下來。”王旁大大方方的说道。
老家丁征询的目光看了看司马光,司马光说道:“去弄吧。”
时间不长,饭桌上摆下了宰相府的晚餐,两菜一汤,虽然有荤有素,但对于眼下司马光的身份那是相当的简朴了,王旁也不客气,跟司马光边吃边聊,忽然之间两个人似乎多了些和谐和默契,王旁将与赵顼在寝殿的对话讲述一番,这顿晚饭也将吃完。
“那王爷如何打算。”这次司马光再问的时候,语气已经舒缓了许多。
“我已经和皇上商议,择曰请大家到宫中,你们执政上比我经验多,遇到问題也比我多,更比我多解决的办法,大家都说说这些年看到的,我还知道司马先生有个洛阳耆英会,这些年司马先生也不忘政事,更是切身经历民间百态,到时候还望司马先生多多指教啊。”
这世道变了吗,什么时候王旁变的这么谦虚,王旁这么一变司马光反而觉得不适应,“王爷不必客气,新法也未必处处不尽人意,我在民间也看到了百姓对新法的拥护,虽然我也有想不通的地方,但是王爷说的对,执政不能义气用事啊。”
王旁心里偷笑,早知道司马光是个顺毛驴,这些年爹爹就不用跟他那么多纠葛了,“司马先生说的对,咱们老臣更要以身作则,否则官场风气不争,都为了派别之争,谁还真为朝纲考虑。”
嗯嗯,司马光听着一个劲儿的点头。
吃过饭又聊了一会,王旁起身告辞,司马光一路送到府门口,这和王旁进门的时候差别也太大了,多少年的疙瘩,竟然这么顺利的化解了,王旁心里高兴走到拴马的树前,见时迁正沒精打采的看着自己。
“你怎么了。”
“饿啊,王爷”时迁翻着白眼说道。
想到自己竟然留在司马光府上,粗茶淡饭吃的挺好,竟然忘记时迁还一直沒吃饭呢,王旁笑道“哈哈哈,走,我请你吃好的去。”
两个人來到清风楼,掌柜崔喜忙将二人带到上好的房间,有让人送上酒菜亲自陪着王旁在房间喝酒说话,看來时迁真的饿坏了,一时间风卷残云般他眼前的菜都被他吃了大半。
“哈哈,王爷您以后还是要多饿着这小子,不然他來了只顾着看小姐。”
时迁已经吃的差不多了,抹了抹嘴边油腻腻说道:“崔掌柜又拿我取笑,你这天天看,那还不是近水楼台的事。”
“我。”崔喜摇摇头:“我对这可不感兴趣,要不然王爷和林老爷子怎么会把这放心的交给我呢。”
“对啊,我说崔掌柜,你这身为清风楼的掌柜,要钱有钱要房有房的,你咋不娶妻纳妾呢。”
时迁一句话问道崔喜痛处,他脸一红说道:“我,不稀罕。”
王旁瞪了时迁一眼,崔喜如此必定有缘故,时迁不以为然:“我看你一准有病,这有病得治知道不,再说,你这里什么事都能知道,难道还有秘密,王爷,您就让崔喜查查他为啥不好女色。”
“去,别胡闹。”王旁制止道。
“我沒胡闹啊,崔掌柜,叫你老笑我,你倒是说说啊,。”时迁吃饱了撑的,不依不饶的问道。
“嘿,我还怕你了,我在王爷面前,那是什么都不会隐瞒的,说就说,我有病怎么了。”崔喜瞪着眼说道。
“我就说嘛,你看,我都有胡茬了,这崔喜竟然沒胡子,不知道还以为你宫中出來的呢。”
崔喜脸更红了:“你得意几天,过几天我病就治好了,你不说我还不好意思跟王爷开口呢。”他转向王旁说道:“王爷,京城來了一个张小娘子,专门用刀子给人治病,她还将医术传给他相公,那天我看过了病说有的治,我想跟您告假两曰。”
用刀子治病,张小娘子,这不是宋朝有名的女外科大夫吗,“有这好事,你的买卖跟我告什么假,,不过我还真好奇,你得的什么病啊。”
“隐卵之症,嘘,王爷,这事可不能外传啊。”
时迁顿时笑了起來,又被他说中了,王旁忽然心头一亮:“太好了。”
“王爷,您怎么也这样,我有病还说太好了,。”
“哈哈,不是,我是说你治病太好了,不过你能否将那夫妇请到王府去治,我正好要用到你这病。”
“这是怎么话说的,。”崔喜不解的问。
“你帮本王一个忙,咱们这么办……”王旁在崔喜耳边耳语了几句,崔喜一个劲的点头。
皇宫的勤政殿中,十几个大臣围着一张大桌子坐着,赵顼坐在正坐,王旁和司马光分别坐在赵顼两旁,司马光首先做了说了话,深刻了做了批评与自我批评,比如对于新法的态度过于意气用事,他的话说完,很多大臣都惊呆了,接着是王旁说话,同样是自责,沒有尽到做臣子的责任,另外就是在新法的问題上就旧法的一概否定。
所有人都茫然了,这是什么朝议,本來这也不是在朝廷上算不上朝议啊。
赵顼让大家压言,总结了一下自己翻过的错误,对新旧法问題上的反复,皇上都这样,大家一时间转不过弯,很多人都觉得自己短路了。
结下來的话題就成了大家自我总结,自我批评,似乎谁说的自己越狠,表情越纠结,言语越愧疚,就越能表现出和皇上心贴心,王旁道:“今天皇上召集大家出來要讨论这么多年执政的问題,还要大家献言献策,对于以往的问題,咱们不纠结了,但要找出解决问題的方案。”
“王爷说的对,我苏某认为,法度只有适应当下和百姓民意,才是大善,无论新旧都有可取的地方。”
“苏学士说的对。”
“是啊,还是苏学士有学问。”有人随声附和。
王旁看到蔡京一直沒有说话,于是问道:“元长,大家都在反思,你有何话说。”
蔡京说道:“其实,我是新法的拥趸者,但我知道拥趸新法的人未必都去执行,只不过是拿新法当作升官的途径,如果朝廷一视同仁,无论新法旧法,都有大家这么商议去做,也就沒有人钻这个空子了,还有,我觉得新法和旧法都会有人受益,但一些人是为了百姓受益,一些人是利用法度贪腐,这个问題上我就曾经犯过很严重的错误,所以才给人留有话柄最后利用。”
此时蔡确都不敢抬头了,他知道蔡京所指是吴荣王那件事。
“元长,你的事官家都已经知道了,既然你态度这么好,又肯于认错修正,官家既往不咎,不过你的很对,新法之所以实施中出了这么大问題,除了新法本身有待修正外,就是因为触动一些人的利益,所以官家决定,以后御史台的主要职责就是彻查贪腐,先把贪腐从根上杜绝了,各位才会从法制本身的建设上去考虑,真正做利国利民的事。”
“啪啪啪。”在王旁的带动下,垂拱殿爆发一阵雷鸣般的掌声,赵顼说的太有气度了,连王旁都朝他赞了一下。
太难得了,终于大家在一些问題上达成了共识,这让赵顼也觉得底气十足,司马光更是热泪盈率:“皇上圣明啊。”
虽然为了各自利益,这是不言而喻的事,但当真正把这件事放到桌面上的时候,某些利益已经变得微不足道,更沒人再敢只为利益出发对政策主观的去看。
这次会议重新成立深化发展改革司,这个司的司长友司马光,蔡京担任,司里既有原來的革新派也有保守派,但所有要做的工作就是在修正新法不足,让新法更好的推行下去。
无论是革新派还是保守派,终于为了共同目标冷静下來重新分析局势,共同去执行,当然,这个过程中也定然揪出几个贪官,几个欺上瞒下不作为的恶官,还有一些有依靠又背景贪腐的皇亲国戚,赵顼是痛下决心,抓住一批解决一批,很快朝廷的风气正了,大臣们见面商量决议的时候不再分派别而是真正去考虑实施中的细则和措施了。
接下來的一段时间宋朝真的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这些变化都是赵顼和王旁看得到的,可以说接下來的几个月赵顼在紧张繁忙快乐中渡过,他自己都觉得,从來沒有能这么撒开手脚做事,这是后话,单说这天散会,所有人都走了赵顼将王旁留下,神秘兮兮问道:“王爷,童贯的病好了吗。”
“请了神医,治好了。”
“竟然比王兄还神。”
“当然,人家开刀治了童贯的隐卵之症。”王旁暗笑,其实那是自己的调包计,张小娘子相公治好的是崔喜,不过正好可以利用这个理由给童贯除去太监这个名声。
“哦,那可不好,回头我就把童贯调离内侍府。”
“这是必须的啊,人家都不是太监了,皇上还不重新封官。”
“放心吧,王兄,这个我肯定会加封的,不过我得查查,宫里还有沒有别的太监有类似的病也去治理了……”
嘿嘿,查出來也晚了,王旁想笑又不敢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