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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从何时开始,我开始注意窗外的那个乞丐。那女人有好几个月都坐在花店的对面乞讨,看样子每天乞讨到的钱都很少,但她每天都带着满足的微笑,那种笑,是发自内心的,一开始我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日子虽然那么穷,却能够这么开心。渐渐地,我发现她的眼神总是对着对面的那些花,特别是对那桶洁白的百合花,她好像有一种特别的感情。
花店就在我的楼下,是我邻居姐姐开的,我经常跑到她的店里喝茶。有一天下午,她又在那里了,我跟姐姐说了这件事,她好像对这件事情看得很冷漠,说不用管她,花就是用来让人欣赏的,但是想拿走就要用钱买,像她这种乞丐在这里乞讨已经让他大饱眼福了,是应该这样满足地笑了。
强烈的好奇心吸引着我想去问个究竟,可是当我走出花店的时候,那个女人就像见到城管的人一样拔腿就跑,我想叫住她,可是她跑得很快,一转眼就不见了,我悻悻地回到花店继续喝茶。
接下来的几天,我都去花店等她出现,可是一连好几天她都没有出现,我以为她是被我吓跑的,心里感到有点愧疚。这天下午,又有一个乞丐坐在那个女人原来坐的地方,脸还是对着花店,对着那桶百合花。我仔细打量着那个乞丐,是个十来岁的小男孩,虽然蓬头垢面的,但还可以看到那双水汪汪的闪着光的眼睛。我觉得那种眼神很熟悉,跟某个人很像,是谁呢?我一时老是想不起来。姐姐有点不耐烦地说:“这些乞丐怎么都这么烦人啊,坐在那里多影响我们的生意啊,以前那个女人我是看她可怜才没有赶走她,怎么现在她走了又来了另一个了啊!”女人?乞丐?我终于想起来了,那个男孩的眼神很像之前的那个女人,怪不得看起来那么眼熟。这个男孩的出现又挑起了我的好奇心,我又走了出去,那个男孩跟那个女人一样一见到我拔腿就跑,我再次失望而归,姐姐开玩笑地说:“没想到你赶人这么厉害,所有的乞丐都被你赶走了。”我笑笑,继续喝茶,心里充满了无限的失落感。
第二天,那个小男孩又出现在花店的前面,他一开始还跟以前一样坐在花店对面,眼直直地望着那些百合花。我又走了出去,这次小男孩没有拔腿就跑,呆呆地坐在那里。当我走近他的时候才知道他满脸泪水,我还没开口,他开始说话了“我妈快死了,她最喜欢百合花了。”说完,推开我冲向花店,抢了几朵百合花就跑,姐姐喊我抓住他,可是我呆在那里,一动也没有动,看着他拼命地跑。当他跑上公路的时候,一辆面包车对着小男孩冲过来,司机想刹车,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随着一声惨叫,那个小男孩倒在血泊里,抢来的百合花已经被车子辗得残破不堪,那些花瓣沾着小男孩的血,在阳光下显得更加鲜艳,更加刺眼
小男孩被抬走了,留下了一滩血迹和那些残破的带血的百合花瓣,我还是站在那里,一动也没有动,脑子里一片混乱。我开始自责我自己,刚才我为什么不把他抓住,我为什么不给他钱让他买,为什么不自己买给他呢?如果这样的话,他就可以满足自己的愿望,也不用这么急着跑出去,也就不会被车撞死了。为什么
听说那个小男孩的母亲在接到儿子的死讯后那天晚上也死了。后来,我听说了关于这个女人的故事,她曾经热恋着一个男人,那个男人经常出国做生意,但是每年她生日的时候,那个男人总会送她一束百合花和一份大礼物。可是几年前那个男人再也不送花给她了,她再也没有那个男人的消息了,听有的人说那个男人因为心脏病突发病死在外国了,有人说他跟了一个外国女人到南美快活去了。她谁的话都不信,她相信他只是工作太忙了才忘记了,渐渐地她的精神有点不正常了,工作也没有了,肚子里跟那个男人的孩子也流产了。她渐渐地沦为乞丐,并把一个小乞丐当成自己的儿子,那个小乞丐是孤儿,也就认她做自己的母亲,两人相依为命。女人对百合花有一种特别的感情,所以经常跑到花店前面去乞讨,但是很怕被别人发现,所以上次一见到我拔腿就跑,那次以后女人一病不起,临死还念念不忘那个男人,不忘百合花带给她的甜美回忆。小男孩想满足母亲的愿望,就跑去花店里偷花,结果
我想,如果那个母亲在天堂里收到她儿子送的那束带血的百合花,她一定会很感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