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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牌位不会作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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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明星稀,万籁俱寂。

    容浔得到消息的时候正在馄饨摊吃馄饨,睿郡王品味异于常人,不爱珍馐美味偏爱这种市井风味,等他颇有兴致的正在等着他今天第三碗馄饨时,骤然听到属下来报,刹那间凌厉紫影掠过夜空,其势如风,乍看之下简直连卷起的风都带了气急败坏的情绪,所到之处无一不是一片狼藉,满目苍夷。

    那边正在下馄饨的张三被身后阴风惊的慌不迭的护住自家的馄饨摊子,纳罕啐了口气,“见了鬼了,哪里来的妖风!”

    “可不是妖风么。”馄饨摊子边还坐着两个年轻人,也都是狐皮大氅斯文富贵的贵公子模样,说话那人年纪轻些,着一身绯金王袍紫金冠,明丽脸上全是懒洋洋的笑,凤眸微微挑着,像只未长成的小狐狸,啧啧称奇,“在定熙就听说大哥看上了个男人,为了他动用了不少暗桩,我当是讹传,原来真有其事。丹青,你做事真不厚道,这种事情也不告诉我。”

    对面那被点名的温润男人头也不抬,继续吃他的馄饨,纤细洁白的手指握着略显陈旧的白瓷汤勺,青衫下袖口纯白纤尘不染,手腕微露,却是玉石般的清润。这个人,吃碗馄饨都吃出了一派风雅斯文。

    小狐狸眼睛亮亮,嘴上却是不屑,“装腔作势。”

    慕容丹青吃罢馄饨,捻了帕子抹了嘴,“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你那个大哥居然敢动用你定熙的暗桩,虽然他跟我解释说他只是故意露出尾巴给人揪,但在我看来,他的解释完全只是掩饰,百利而无一害。”

    顿了顿,他诚心诚意,“幸亏有我这个好人帮他遮掩着,恐怕连我都要被人连藤摸瓜的扯了出来,你大哥自从被马蹄踹了脑子后,做事真的是越来越冲动了。”

    不待小狐狸反驳,慕容丹青似笑非笑的托腮看着对面漂亮的少年,“阿悦,喜欢男人,你很不能接受么?”

    小狐狸不是别人,正是定熙侯容臻的四子,容浔一母同胞的兄弟容悦,今年不过一十五岁,正是身娇体软好推倒的时候。

    小狐狸到底涉世不深,被慕容丹青一通忽悠,下意识老老实实的回答,“其实喜欢男人倒无所谓,只要在上面就成了,反正男人女人都差不多。”

    慕容丹青敲桌子的手一顿,眸光微闪,瞳孔深处闪耀着危险芒色,不喜欢男人不打紧,性向这东西,大抵是可以改变的,但这个是上是下的问题实在是比较严峻,恐怕需要费一番功夫。

    才要好好与少年容悦好好讨论一下阴阳调和彼此适应并不是所有人都适合压在上面这个严峻的问题,百无聊赖坐着的小狐狸一下跃起,一脸兴致勃勃,“我得去看看坚持要娶牌位的袁家三公子,说不定也是我喜欢的种类。”

    眼前绯影一晃,便又没了踪影。

    张三端着三碗馄饨走过来,一愣,“客官,还有两位客官呢?这馄饨……”错眼瞥见对面温润客官脸似乎有青面獠牙之态,可一眨眼,又是言笑晏晏温润如春的模样,慕容丹青笑吟吟的敲敲桌子,“放下吧,我会让他们全部吃下去的。”

    张三脊背生寒,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

    袁知陌有些无奈的‘看着’对面一直不说话的女子,温柔劝道,“姨母,这件事真的是我思忖好了的,跟你无关。”

    心里暗自拨着指头算,这应该是倒数第二位的劝说者了吧,说起来这几日他又是发烧又是受伤,忙的跟陀螺一般,真的是很需要好好睡一觉。

    小袁楚氏脸色煞白如纸,用力扭着手上的帕子,半晌才缓缓的道,“我知道你是在怨我对你用药,可是我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你母亲独留你这么个儿子,我怎么也不容许你跟、跟……”

    “姨母,你所想与我所愿是一样的,我也不希望跟他们牵扯,这是最快的解决途径。”他顿了顿,表情稍微有些不自在,“而且恐怕您不知道,我根本没有碰春娘,”即使不用看也能猜到姨母脸上的惊骇,他微微笑了,“春娘在外面放话,纯粹是被阿晏给用剑逼着的,你们都想让我摆脱断袖的名号,这份情我一直记着。”

    “那、那……”

    袁知陌神色宁静,声音有了些叹息的尾音,“只是,我真的喜欢男子。”

    从上辈子就开始,一直都没变过,只不过他掩饰得当,即使上辈子嫁给了容浔,所有人都认为他袁知陌深明大义,忍辱而为,说起来,还真累的容浔被人骂了不少。

    小袁楚氏猛吸了口气,表情似乎要昏厥过去了一般,虽然心里有数,但听着袁知陌这么坦白说出口,她还是觉得承受不了,“你……”

    “所以,姨母,一个冥婚,可以安抚刘家的怒气,可以让那些怕我与容隽有私的人收手,可以困住我,让我不至于做出让袁家门楣丢脸的事情,一举三得的事情,有何不妥?如果您怕我以后无子继承血脉,等日后知沣有了子嗣,可以过继给我,这样岂不是很好。”

    小袁楚氏怔怔看着面前神情坚定的清俊少年,知道他的决心已定,踉跄跌坐在椅子上,两行热泪顺颊而下,“你这个孩子……”

    好不容易送走小袁楚氏,门外一片寂静,隐约虫鸣声连绵起伏,冰凉的空气带着干净落拓的感觉,淡淡的梅香在夜里流连,让人不由自主觉得精神舒爽,原本的困意也消的干净。

    他干脆盘腿在门边坐下,顺着门栏往外摸,果然摸到一小壶被冷风吹的冰凉的梨花醉,这还是他赖着阿晏要过来的,那人虽然气的似乎要砍了他,但还是偷偷送来了酒。不过看来还是气的不轻,酒送来了,面都不露。

    酒塞一开,清醇淡雅的酒香绵软在冷冽的空气中,沁人心脾,袁知陌脸上立刻露出满意的笑容,五十年的陈酿,应该是长孙将军府的珍藏了。

    可惜酒还没到口,就被人抽手夺走,紧接着冰凉的唇瓣便凶猛的抵上了他的唇,那人口里含着酒,几乎是强行度过来,伴着凶猛肆意的掠夺,那清醇淡雅的酒水似乎都被染上了热烈炽热的意味,滚烫的在两人唇齿间纠缠,到最后都不知道是谁喝了下去。

    容浔挑着眼睛飕飕看怀里唇瓣红肿的少年,声音冷飕飕似小刀子在割人,“冥婚?牌位?牌位能亲你?”

    袁知陌喘着气,幸亏背后是门板,否则他早就要被这无赖撞地上了,“牌位至少不会做假,那脉案,其实是假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