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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栅栏的n条腿
这些天月光时常在屋顶嘀嗒地漏雨
而风正好穿过身体的墙缝。虫子躲在草地里低低地哭
雪中的十二月是情人手中的小管琴
柔和的沙子和阳光,是母蜘蛛安睡后分泌的海水,洗着橱窗
和蝴蝶都穿着花的衣裳,像鳄鱼洁白的牙齿
你的这些动作都是危险的,比如一个人在北风中
砍树,搭建梯子,从二楼爬到三楼
抱过花盆,电线网,街道,暗室后,再抱你
而渡过黄昏时侯的铁轨。野牛在田野里与晚霞打斗
这样的说法仍是荒唐的,更比如说他抱着雪就在地上睡着了
红颜
那是我十八岁前的事情,每天为了一趟课堂
赶几里山路。甚至那些躲在夜色里的鸟
都为我们而飞过,落在树梢上的月光一样
多么静,静到我们坐在院子里读书
石头上刻字。练习花开,燕轻,溪水流
练习秘密的吐气,拥抱,接吻
后来我们在操场上学习人生的最后一趟雁南飞
沙场秋点兵,或者马踢踏过你的小楼向晚
而那之后,我们时常为生活而刮起一股大风
下起小雨。偶然想起彼此时,就邮包一盆春天的植物
如何磨一张锯片
确实地说是秋天在屋外下雨,天空低沉
低在草里的云,好像一个吃苹果咬到手指的人
他坐在屋子里,望着那些火车,冒着雨
运输着天色和粮食。在记忆的隧道中,越钻越远
最先的那些点光被叶子伸手接住
然后雷声如同一声鹰的呼喊,把他带得更远
接着他看到有人迈过,夜雨栏里牛低沉的呼吸而回来
又离开的黑暗一样离开
最后的一切都月亮,落在半山腰上一样沉静
从一个过程到一个过程,人就是这样被时光拖老了
ak47
天空蔚蓝,阳光静静地晒着盆里的植被
雪好像棉花,挂在虚构中的树上
透明的房子一样,他们在河面上结网,打渔
杀死一只惊慌中陷入树林的野猪
这样的幻想仍旧是跳动的火苗,烧在原野下
他们从山中一路走到平原,搭起村落
而春天的故事有若干种可能,比如小雨淅沥地深陷于
一场桃花屠杀蝴蝶的过程
而他一个人,扛着一把ak47,好像背着故乡的月亮
从城市中路过,渐渐深入,生活的战场
牦牛的毛很毛
十二月的窗子好像奔跑的火车
那些树时常呈现出一种孤傲的样子
山峰就是你不动的云墙
石头就是我永恒的宫殿
我时常惦记着那趟火车
开往西藏,开往拉萨,向着布达拉
你就是我永远的布达拉
稀有的空气和鲜花
你就是我的雪山我的篝火
蓝天下,所有的牦牛都围绕着你跳舞
那一夜
如果花朵就是一副后悔药,或者毒药
我吃下去就回到春天,或者死在春天
那些年我活的胆小,怕黑怕死
不敢越轨,或者火车一样出轨
那一夜,桃花盛开,溪水遍地流淌
每一只鸟都是年轻大胆的样子
高高地飞过树枝,飞过天空
我们的天空里不应该有雨水
就好像眼睛里含不下一粒沙子。是的
那一夜我很风流,骑着马跑过了全世界
今天你喝西北风了吗
近来水冷冷的,云白白的
微风吹着蓝蓝的屋顶上的黑黑的铁皮
在太阳白炽灯的日照里
他们坐在树下,正午时候鸽子的花园里
交谈,做梦。劳动着两手泥巴的劳动
种花,种洁白的天空里的雨
和夜晚忽闪忽灭的灯
亲爱的!今天你喝西北风了吗
如果喝了,那么就在黄昏落一场小雪吧
我就正好可以坐在雪地里给你写信
拔牙
今天下午一个人坐在花园,打理花草
雪至今未落。不小心被蜜蜂的刺蛰了一下
我感觉要拨掉一颗牙齿才算解恨
但生活告诉我活着就要洁身自好
不能沾花惹草,不能招蜂引蝶
否则就不是动动刀子,做做手术的问题
于是我庆幸,我经常下雪,怀乡
经常叶子一样挂在风中
风一吹,就回到故乡。风一吹
就下雪,一下雪,我就雪一样白
猪八戒照镜子
他站在镜子里。窗外的桃花在开
那年的桃花岛不叫桃花岛
叫侏罗纪。那些仙女都是怪兽
只有我的小妹妹。芳龄二四,坐在春天开花
这些年,那些春天时常在我内心变幻着
有杀人的动作,比如燕子一飞
就到了故乡。而我时常幻想着海水
天空深的时候,就是我一个人的春天
我的春天里,小妹妹可爱,细雨似的
温柔时,就忍不住亲亲我的脸
为你守候
这些夜晚适合分离,坐在异地
坐在雪白白的房子里,就着月光
把自己在北风中灌醉
灌醉了就看不见村庄,火车
开过我们身边。你说可以点灯
写信,卸下这全身的重物
你说可以想着你,就像看着星星,一闪一闪
在寒冷的冬天里,你说还可以啊
摸着悬崖的身骨,不断地
不断地把自己逼成一颗倔强的树
加勒比海盗
大海中大海。我的幻想是美洲一个
洒满阳光洒满黄金的海港
你的长发就是船队就是风帆
“少女,在睡梦中,期待着海盗来临”*
那夜海盗连夜闯进我的花园
劫走我的少女,那一夜我中了爱的魔咒
那一夜我也变成了海盗
睡梦中的花园,我渴望着海浪掀起
号角吹响。我愿望的春天
少女从河上飘来,好像清明的小坟
*聂鲁达的诗句
三个火枪手
假如这一天重复出现,月亮在山中
你的美就是一种致命的诱惑
野猪在穿过灌木丛时
老了一个火枪手的眼神
假如这一天海水湛蓝而天空湛蓝
你的嘴就是一杆装满露水的枪
你一扣动枪机,我就死在草叶上
假如,如果不是假如
你真的就是一个火枪手
而我永远小鹿一样奔跑在亚马逊的草原上
将近酒
那个喝酒的人,孤身一个过岗
提着半节断刀,遇见只老虎
像遇见个害羞的姑娘一般,不怕黑
这些小樱桃可爱着,身怀酒色
红鼻子红脸,一哭就像下雨
我掌着把破伞,大着胆子,想拉着一个姑娘回家
那个喝酒的人啊,将把河流喝得十室九空
把你比喻成山南的菊花,或绣着鸳鸯的枕头
春风吹远了我的瘦马。我的姑娘
他将醉死在黄昏夕阳好的古道上
从哇数到呱
回忆里的夏天,你的哭声好像寺庙中的木鱼
我的心哀伤着满园的葡萄细叶,刮南风
下小雨。那些故事从池塘处处蛙开始
到我呱呱落地结束。就是这样
我想,想到小荷上的蜻蜓,在风中挺过一夜后
就怀孕生下更小的蜻蜓。更小的蜻蜓是一只蝌蚪
一个猛子扎进水中后,就长大成青蛙
我说我是你的王子,就像从一数到十
并不是童话,是真实
雪就覆盖了冬天的世界。哦,我时常怀着这些声音长大
麻辣火锅
从重庆到武汉,从武汉到广州
从广州到南昌,再以后的昆明
一个人的身体,从火车顶着暴雨,而嘎嘎作响的铁皮
开始漏风。后来也经常在后半夜里自来水管一样滴水
我说就是白开水泡开方便面的过程
你就是煮熟了一个鸡蛋。而我坐在火车上
走神,喝水,判断天气,打探各自天涯的消息
没有出路,就如同我从一个地方到另外一个地方
始终想登登我祖国最高的山峰。也来悲秋
适合坐在一起,喝喝酒,吃吃原来的麻辣火锅
孤僻
拒绝春天的光,燕飞和草长
在众多的星辰中,我是那句最含糊的白话
吐不清,日夜的江水
黄鸡和白头,散漫的烟笼着山川
三十功名,八千里路月色
我们是最生僻的那两个汉字
分居在祖国的一偶。我就是最蹩脚的那块石头
甲骨文,野兽皮,墨水染成的画卷
竹子正在我头上发芽,而长草夏天
正试图打开他身体的某个部位,仿佛他本身就是一间密室
捶
这火车辗过铁轨上,要命的沉默
你的沉默将让你发声,我的孤僻将形同房子
形同你们修建的山洞。黑暗里
就是这条河不断地逼着我前进
如同夏天,爬过草丛的一条蛇,你看见了它
发出惊呼的赞美。于是我是我的矛
我是我的盾,在子弹穿过玻璃击中棉花时
我的胸膛就是你的棉花
我是你说不出的温柔,我是你的火
由闪电撞击黑夜而发出
洋葱
我时常感动于这些流淌在草叶上的河
一滴露水就是一座冬天的花园
鸟群飞走后,就更加花园了
不长一颗树的冬天,你的眼睛就是闭合我的黑暗和天空
如果偶然也会流泪,我就是坐在花园里
把时间坐一场并不算太大的雨
我喜欢这感觉,如果你在夜晚路过
这条冷清的街道,而来,而去
目视着我,像潮汐一样渐渐偏离月亮这个星座
如果,这所有的如果都只是一段转身的距离
万一
月亮在冬天里,抱窝不出
一个人在夜晚赶路,顶着北风,剩着灯去山林
也没遇见一个人,每一条道路
都通向墓地。每一条河流
都是一条街道,街道里的熟睡的人
黑脸的房子与白脸的树影
如果我就是那个落魄的书生
意外地闯进那家孤店。如果你彻夜的
坐在雪地里,等着我,好像我梦想了许久的
聊斋里的那只风流的女鬼
十九层地狱
我时常坐在一间黑铁皮的密室里
抽烟,写信,玩蛇
计算我若大的祖国,天黑时候
想起我远方的姐姐
而火车是间更暗的密室,摇荡着
像我曾今走过的地方。散置的花香
弃在海水里的墨汁,点点滴滴
如今石头也被我坐得开花了
于是我是我的叛徒我的囚室
我在天空黑的纸上,刻下爱的版图
有氧呼吸
我每天都为你临街,养一些细小的植物
叫不出名字的那种植物
阳光每次都能照到它的叶子
正好隔着我们内心的谷地
传来春天细长的溪水声
我每天都为你把这些鸟语和花香
密闭在心中,仿佛你只要一来
他就是自动打开翅膀,跟着你,蝴蝶一样在黄昏飞
其实,我每天都要这样练习几次
比如想你,你都不知道
方便渠道方便面
我在厨房里烹调我的兰花
我钟情于一把刀平分夜晚的暮色
这些年飞鸟飞成了飞机
甲壳虫爬成了坦克。只要风一喊
你的一个电话就可以拉近彼此的距离
我承认我的愚昧,懒惰和无知
我拒绝写下投名状,说话
和别人打交道。我习惯饱餐冬天的雪
一次次,重复着相同的事情
而抵制一次性产品和街头的潮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