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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回家,齐烙车开到家门前时,正好看见施昀揉背着包包从阶梯上走了下来,他立刻停下车,降下车窗对她说道:“施昀揉,你要回家吗?我送你。”
施昀揉身子微僵了一下,没想到会是他,她还以为是去开车的颜司机把车开来了,所以她才会从阶梯上走下来准备上车。
“你下班啦,工作一天应该很累了,早点休息吧,颜司机会送我回去。”她摇头道,转头看向车道,心想颜司机怎么还不来呢?
“我送你吧。”
“颜司机已经去开车了。”她再度摇头。
“我有话跟你说,你上车。”齐烙对她说。
“明天再说好不好,时间不早了,而且我有点累,想早点回家休息。”她再次拒绝他。
“我送你回去,我可以在车上说,你只需要听就好。”他坚持道。
车道那头突然有车灯照来,施昀揉有种获救的感觉,急忙说道:“颜司机的车子来了。我要走了,再见。”说完,她赶紧朝他车子的后方走去。
突然间,一阵引擎声响起,他的车子迅速地倒退,退得又快又急,差点就和迎面驶来的颜司机的车子撞在一起,还好颜司机眼捷手快的将车子拐了个方向才逃过一劫。
施昀揉整个被吓得心跳一百,在他下车走向她时,遏制不住的朝他吼道:“你疯了吗?没看到有车过来吗?不知道这样很危险吗?”
“上车!”没理会她的反应,他直接扣住她的手臂,将她拉到车门边,然后拉开车门,将她塞进车内。
她有些被他突如其来的无礼举动吓呆了。
“我送她回去。”他对颜司机说,然后坐上车,油门一踩,车子顿时绝尘而去。
直到他重新坐回驾驶座,将车子开上路之后,施昀揉才回过神来。
“你是怎么一回事?”车子内,她怒气冲冲的开口质问。
从认识他至今两个多月了,除了第一回遇见他有些误会外,他总是冷静稳重、温柔体贴,何曾像刚刚那样粗鲁又冲动?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你是怎么一回事?”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隐忍的怒气。
“我怎么了?”她自觉莫名其妙反问。
“你在躲我。”
她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僵了一下。“我没有。”
“你有。”他大声道“不然你告诉我为什么过去半个月来,有好几次我想开车接送你,你都推托?好几次遇见你想和你说点话,你就找借口匆匆离去?”
“我是真的有事”
“不要说谎,你到底有没有事,我们都心知肚明。”他打断她的话。“我只想知道为什么?给我一个理由。”
施昀揉沉默不语,整个人闷不吭声的坐在副驾驶座上。
齐烙突然将车子往路边开去,然后停了下来,打上p档,打开车顶灯后,双手盘胸的转头看着她说:“我们就这样耗下去吧。”
施昀揉没想到他会做得这么绝,就将车停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郊野地上,让她即使想下车步行回家都没那个胆。
“齐格,你到底想做什么?”她生气的问他。
“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而已,只要你告诉我,我立刻开车送你回家。”
施昀揉倏然又沉默了下来。
齐烙也不催她,就像他刚才说的,完全不介意陪她耗在这里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率先投降了。
“对你来说,我是你的什么人?我们是什么关系?”她打破沈静的开口问他,声音沉沉的。
“我们是朋友啊,难道不是吗?”
“普通朋友还是男女朋友?”她问。
“什么”他被她的问题给惊住了。
“呵,看你的反应就知道答案是前者而不是后者。”她干笑道,决定在此告别初恋。“但是你知道吗?我所希望的答案却是后者,所以,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要避开你了吗?因为我不想让自己愈陷愈深,尤其在知道你有未婚妻之后。”
生平第一次心动喜欢上家世与自己有着天壤之别的对象也就算了,好不容易做好心理建设,鼓足勇气想向对方告白时,却无意间听见对方早已有了未婚妻,她真的觉得自己既可悲又可笑。
想想也是,以他的条件怎么可能会没有对象呢?就算真的没有好了,那也轮不到她这只混进天鹅群里的丑小鸭吧?她前阵子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竟然犯傻了还想倒追他,真是个笨蛋。
齐烙被她突如其来的告白给惊呆了,因为他从没想过她会喜欢他,真的从没想过——也或许根本不想去想这个问题,因为他已有未婚妻。
对他而言,她是一个值得疼惜的女孩,因为她的懂事和经历让他心疼,尤其还有小叆这个明显的对比存在,让他不由自主的就是想照顾她,想对她好。
他真的对她没有别的意思,因为他的未婚妻是个与小叆的骄纵任性不相上下的女人,他一点也不想为她带来灾难与麻烦。
想到那个女人,他的眉头就不由自主的皱在一块。
“你不需要皱眉头,我之所以能够大方的把它说出来,就表示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我已经想通了,只是还需要一点时间适应而已。”她对他说。
“我不是因为你而皱眉头。”他说。
“是不是都无所谓。”她摇头说,并不相信他所说的话。对他而言,她的喜欢一定让他觉得很反感、觉得不舒服吧?
“我不喜欢你说这句话的语气。”他眯眼看她,不知为什么,突然觉得有点生气。
她对他这句话不予置评,只道:“我已经告诉你原因了,你现在可以送我回家了吗?”
“你是不是不相信我刚才说的话?”他突然质问她。
“哪句话?”她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我不是因为你而皱眉头这句。”
她纳闷的看了他一眼,说:“我信也好,不信也好,我都说无所谓了。”
“你无所谓,我有所谓!”他突地大声说。
“你有什么所谓?”她愕然的问,没想到他会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你不信就是说我在说谎,这对我而言是一种污辱,我不接受这种污辱。”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她说。
“没这么严重吧?”她皱眉道。
“对我而言有。”他硬声道,感觉有点卢。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开口说:“好吧,我相信你不是因为我而皱眉头。这样总可以了吧?”
“你这是在敷衍我。”
“那你想怎么样?”施昀揉突然也有点火了,他这分明就是在找碴嘛!是不是因为她曾对他有过觊觎,让他觉得不爽、不舒服,才会故意这样刁难报复她?她不由自主的这么想。
齐烙沉默不语的看了她半晌,突然不发一语的就将车顶灯关掉,然后驱动车子重新上路。
他的车子在山间小路上开得飞快,几次转弯都吓得施昀揉差点尖叫出声,不过即使如此,她也没再开口和他说任何一句话,因为她的怒气早已凌驾于害怕和恐惧之上。
能够平安到家完全就是,个奇迹。
看见自家楼下的大门时,施昀揉突然有此想法,因为一路上他车开得超快的,她甚至有几次还感觉到测速相机从后方拍照的光芒闪过。今晚过后,他等着收罚单车子在一个紧急煞车声中停了下来,接着响起的是车门中控锁跳起来的声音。
“谢谢你送我回来。”她开口说,然后推开车门走下车,接着车子在她关上车门的瞬间,突然又的一声猛然加速绝尘而去,让她一整个傻眼。
当晚她便作了一个恶梦,梦中齐烙开车开到一半,突然把她赶下车,四周一片漆黑没半点灯光,他却头也不回的开车扬长而去,吓得她在梦里放声大哭,然后哭着惊醒过来。
“齐烙是个大坏蛋坏蛋呜”
接下来的半个月,她与他没有任何交集。
施昀揉发誓自己没有在躲他,所以躲的人应该就是他了,由此可见,他对于她的告白有多厌恶与憎恶,以至于现在连看都不想再看到她。
不过今天是齐爷爷的生日,齐家人全部都要到齐,他一定也会出现吧?如果可以,他避不了的场面可以由她来避开的话,她一定会毫不考虑成全他,可惜今天这场面她也不得不出席,根本避不开也躲不了。
“爸,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爷爷,祝您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生日快乐。”
“爸,祝您身体健康,万事如意,福寿与天齐。”
“爷爷,祝您松柏长春,长命百岁。”
随着一波又一波的人到达,并前来与寿星公祝寿,始终陪在齐老身边的施昀揉终于看见齐烙的身影出现在入口处。
“妈,我去下厕所。”她开口对齐母说,在爷爷面前,她只能用妈这字唤齐母。
“好。你去吧。”齐母不疑有他的点头道。
她放开齐爷爷的手,想趁他走过来之前暂时离开,不料才松手,下一秒她的手却又被齐爷爷给牢牢的抓住。
“小叆,你要去哪里?在这里陪爷爷,不要走。”齐顶天紧紧地抓着她,转头对她说。
“爷爷,我去厕所,一下子就回来了。”她柔声说道。
“不行,你不能走。”齐顶天瞬间又将她抓得更紧些,就像怕她会跑掉一样。
今天齐爷爷的精神状态并不是很好,所以特别黏她,无奈这场庆生宴早在半个月前就开始准备了,无法因为主角的精神状况不好就取消。
“好,我不走,我不走。”她柔声安抚,只得放弃暂时避开他的计划,没办法,齐爷爷才是她要照顾、看护的人,她必须以齐爷爷的感受为主。
“爸,您让小叆去下厕所,她一下子就会回来的。”齐母为她说话。
“不行!不能走。”齐顶天紧紧地抓着她的手说。
“妈,我没关系。”她对齐母摇头道,这一折腾,齐烙已来到他们面前。
“爷爷,祝您生日快乐,永远龙马精神。”齐烙向爷爷行礼祝贺道。
“齐烙,你过来陪爷爷说说话,让小叆去下厕所。”齐母对儿子招手道。
齐烙向她走过来,施昀揉不知不觉的向后退了一步,齐烙顿时沈下脸来,停下了脚步。
“你们俩是怎么一回事?吵架了吗?”齐母问道,明显地感觉到两人之间有些不对劲。
“没有。”施昀揉赶紧说。
“对。”齐烙不想隐瞒也懒得隐瞒。他走到爷爷身边,蹲下来对坐在椅子上的爷爷说:“爷爷,您还记得赵国荣爷爷吗?您都管叫他小赵,您记得吗?”
“小赵吗?我怎么会不记得?他生了一个女儿可漂亮了,我本来还想让那小妮子做我媳妇的,阿义那个笨小子竟然不要,说什么要自由恋爱,真是气死我了”
爷爷的话匣子一开,顿时比手画脚了起来,完全忘了孙女的事,施昀揉便在齐母的暗示下偷偷离开,转身去了厕所。
其实她并不是真的想上厕所,但是可以暂时离开会场到外头喘口气,休息一下,她还是很乐意的。
她给自己五分钟的休息时间,一个人走到绿意盎然的花园里,坐在秋千上轻荡着,闭上双眼享受微风的轻拂。
“喂!”
一个声音突兀的响起,破坏了周遭的宁静。
她睁开眼睛,只见一个她从未见过的女人站在走廊下,面对着她这个方向扬声叫道:“你,过来帮我拿东西。”
她不由自主的转头向后看,还以为她身后有人,那女人是在对她身后的某人叫唤。
不料,却听见那女人的声音再度扬起道:“我叫的人就是你啦,还不快点过来!”
她顿时觉得莫名其妙,不知道这个陌生女人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她还以为齐家的人她都见过了,看样子是有漏网之鱼。因为能在齐爷爷生日这种家庭聚会出现的人,除了她这个小叆的替身外,应该没有别的外人才对。
既然对方是齐家人,她这个领齐家薪水的人也只能服从命令了。
她起身走上前,在那女人的指使下走到她停车的地方,当起了搬运小女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