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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注意到他,可能是因为他个子很高。

    在一群高中生里,他硬是高人一等,明明一堆人走出校门,可他就是鹤立鸡群,背脊挺得又高又直,让她注意到。

    除此之外,她还发现到他的肩膀很宽,身上的白色衬衫烫得笔挺,黑色的学生裤让他看起来更高壮,明明理个短短的平头,可他身上就是少了青少年的青涩感,站在同龄中硬是多了一抹成熟。

    他的手臂很粗,手掌很大,手上的伞在他手上倒像个小孩玩具,她看到他目不斜视,安稳地以着笔直步伐走出校门口。

    绵绵细雨下,他那样的姿态引起她的注意。

    沉稳、宁静,明明四周吵杂,可他周遭的气息却很平和。

    她的视线驻足了会,就默默移开,坐上男友的摩托车,抱紧男友的腰,车子呼啸而过,经过他面前,而他连望也没望一般。

    那天后,江凌绿总在放学时不经意地注意到他。

    他是隔壁学校的学生,那是一间好高中,而她就读的是声名狼籍的流氓高中,两校相邻,却天差地远;两校的学生也彼此互不交集,在心态上看不起对方,偶尔还会起冲突。

    而她,总在校门口等男友时看到他。

    渐渐地,关于他的事会传到她耳中,不是她特意去听,而是他太有名了。

    才十七岁,却拿到全国武术冠军,声名传遍众校,关于他的事迹也一直被报导。

    她才知道他是住在桃花小镇上的人,这小镇她知道,距离她住的水田村不远,可是风气却相差很大。

    桃花小镇在这山区算繁荣,而她住的村子算是偏僻,人口不超过百人,土地贫瘠得不值一提。

    她还听说他在七岁时被屠家道场的人收养,被当成长子抚养,虽然是个孤儿,可是养父母却对他极好,当亲生儿子一样疼。

    他是在道馆里长大的,是受人尊敬的大师兄,而在学校的成绩也极好,受师长称赞,在学校里倍受爱戴。

    真是个幸福的家伙呀!

    江凌绿勾起一抹嘲讽,淡淡地看着从校门口走出的高大身影,对方一样沉稳,有人跟他道再见时他会点头微笑,除此之外,目光从来不曾移到隔壁校。

    哦,看起来是个高姿态的人,才会不屑将目光放到隔壁吧?

    江凌绿收回目光,嘴角的嘲讽却仍凝着。

    那样幸福的人,看了真让人嫉妒,同样无父无母,他却比她幸福多了。

    她没见过她爸妈,自小就由外婆养大,只听说她妈跟人跑了,她爸是个酒鬼,早早就死了,这些风言耳语都是从村里听来的,那些人碎嘴可不管地点,她在小时候就听到不想听了。

    她过得贫穷,外婆只能靠拾荒养她,她对念书没兴趣,可外婆竖持要她读,怎么也不让她去打工。

    而她也讨厌待在村子里,每次看到那些指点和眼神,她就好厌恶,所以她总是跟男友在外晃荡,极晚才回家。

    她不是什么好学生,在学校的声名也没好到哪去,打架抽烟她都会,还不到大姊头的地步,不过也差不多了。

    啊!对了,她记得学校里的大姊头也是桃花小镇里的人,跟那人的交情似乎不错。

    “师兄!”

    才想着,校门口就冲出一抹身影,直扑上那人身边。

    她抬眼瞄去,就见学校里有名的大姊头崇拜地拉着少年的手,开心地说着话,而少年低着头,极有耐心地倾听,眼神一如往常地宁静,只是多了一丝温柔。

    那抹温柔让她瞳孔微缩。

    “小绿。”男友的车停到她身前。

    她收回目光,坐上摩托车,车子一样经过隔壁,而那人的目光仍停留在身边的女孩身上。

    从那天之后,她就不再将目光放到少年身上。

    越看越碍眼,不知为什么,每每看到他,她的心情就很差,干脆眼不见为净,直接改掉在校门口等男友的习惯。

    某一天,她很不舒服,白着脸离开学校,男友没有来接她,她独自一人走着,可肚子却一直抽疼,疼得她冒起冷汗。

    深吸口气,她捂着肚子靠在墙上,闭着眼轻轻地呼吸。

    今天有吃什么脏东西吗?

    她记得没有呀!是经期要她一震,突然想到自己的月经似乎迟了,她的经期向来准时,这次却迟了半个月。

    想到这,身上的冷汗冒得更多了。

    “同学,你不舒服吗?”

    低嗓从上方传来,随即她便感觉到一抹温热靠近她。

    她颤抖地睁开眼,见到一张温和的面容,那双宁静的黑眸注视着她,眼里有着淡淡的关怀。

    “你的脸色很差,还好吗?”

    不好!她痛到很抓狂,而看到他安稳的姿态,让她整个人很不爽,因为不爽,所以她更痛了。

    怔怔地看着他,她在心里回话。

    见她不说话,对方的面色却不改,一样温和,连眉也不皱一下“要我带你去看医生吗?”

    她眨眨服,泛白的唇微微轻扯。“不。”

    “可是”

    “我怀孕了。”可能啦!虽没证实,但她故意这么说,想看他的反应如何。

    可他的脸色却一样平静,像听到她在说“天气很好”一点变化都没有。

    不经脑袋地,她忍不住又说出一句。“你要娶我吗?”

    这次,她看到他眼中闪过一抹错愕,而她笑了。终于,他眼里的那抹宁静散了。“我开玩”

    “好!”咦?她抬眸,脸上有着惊愕。

    “我娶你。”

    她瞠大服瞪着他,而那双黑眸仍然平静无波,不起一丝波澜。

    “你”她怀疑是她痛到发晕,听错了。

    谁知,他却又重复一次。“我娶你。”

    张大嘴,江凌绿怀疑他生病了,正想开口,肚子却突然剧痛,她咬着牙,痛得喘不过气,眼前一黑,往前倒了下去。

    而昏厥前,她脑里不断回荡着他那句话——

    “我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