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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象
有时候,老而不死,病而不死的境况是比死本身更灰暗、更悲惨的人生景象。死只是干干脆脆的无,本质上与这个生机勃勃的世界并无多大干系,而老而不死,病而不死的灰暗景象,却触及着我们切近和切身的生存,使我们感同身受这活在世间的痛苦。
拖延
我看到了太多死亡的拖延,太多的苟延残喘。我看到了太多的衰朽颓败的生命,失去尊严的滞留在这个世间。他们是这个世界的一个景象,灰暗、破损、丑陋,污人耳目,使高贵的生命蒙羞,给圣洁的死亡抹上污点。我看到了太多的“想活”的人,他们的生存意志如此强烈,而坦然赴死的精神又如此贫乏,直到油尽灯枯,直到没办法可想,直到体面尊严尽失。我看到了太多的丑陋脏污的生命,损害了这个世界本应的完美,给这个生气勃勃的世界笼上了灰暗。
我愿意看到一切自由健康的生命和一切自由健康的灵魂,愿意看到一切卑下生存的弃离者和绝对死亡的面对者,以及由此产生的那种悲壮的、具有巨大精神意义和价值的高贵的痛苦,而不是那种琐碎卑下的苟活者的哀怜。
生命的最后阶段
人到中年,总要想到一些将来的事。死当然不用说,已经想了大半辈子,虽没有参透和彻悟,但想多了,也还是生出一点平常心来。而且,一死了之就什么都了了,不象生那么拖拖拉拉。人想得最多的其实还是老境,如何能在生命的最后阶段,保持住自身的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