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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钟书先生的“钟”于七年前的一个夜晚停止了,但他的“书”依旧光焰万丈,照亮我们贫瘠的精神和荒芜的心灵。而他的“言”则是集顽童心理与睿智思想于一体,亦庄亦谐,妇笑怒骂“钱味”十足,同样卓然不群。
“言为心声”不干违心事,不说违心话,是钱先生的本色。他拒绝别人为他祝寿,常说:“老去增年是减年。”有人准备为他父亲开纪念会,他辞谢,致信朋友说;“何苦来呢!找一些不三不四的闲人,说些不痛不痒的废话,花些不明不白的钱。”朋友把这话捅出来了,其实这不是当面说的,但我们可以从中窥见钱老的率直。
钱先生姓钱,可他对钱却看得很淡。有人向他借钱,他问:“你要借多少?”“一千。”“这样吧,不要提借,我给你五百,不要来还了。”他当中国社会科学院副院长期间,给他开车的司机上街撞伤行人,急切中找钱钟书借医药费,他问:“需要多少?”司机答:“三千。”他说:“这样吧,我给你一千五,不算你借,就不要还了。”同一人二次来借,他还是如法炮制,依旧对折送人。有人因此评论说,钱钟书到底数学不好,只学会个被二除,假如有人求借百万,又该怎么办呢?
这话有一定“根据”当年钱钟书考清华时,中英文成绩俱佳
惟数学成绩只有15分,被破格录取。这是钱老的幸运。直到现在,这样开明的大学也是不多的。
钱钟书疏财仗义,淡看身外物,以至被夫人杨绎笑他一辈子开不了钱庄。他不以为然,反指着孔方兄的怪脸说“我都姓了一辈子钱了,还迷信这个东西吗?”
钱钟书又是耿直的。英国女王到中国,国宴陪客名单上点名请他,他竟称病推掉。事后,外交部的熟人私下询及此事时,钱老说;“不是一路人,没有什么可说的。”美国普林斯顿大学竭诚邀请他前往讲学半年,开价十六万美金,半年讲12次课,每次40分钟,实际授课时间只相当于一个八小时工作日,钱老谢绝了。他对校方的特使说:“你们研究生的论文我都看过了,我去给他们讲课,怕是难以理解,徒耗光阴。”其耿介狷狂之个性可见一斑!难怪有人按捺不住公开骂他:“钱钟书还能活几年?”
如今,诅咒他的人是得偿心愿了,可是又能怎样呢?不过是“蜉蚴小虫撼大树”更衬出自己的不量力罢。钱钟书的作品被称为“钱学”海内外研究其著作之多,已经超过了钱先生本人的数倍。这一文化热的负面效应是,助长了盗版的蜂起,喂饱了若干市侩小人。对此,钱先生颇感无奈,对老友说:“我将效法释迦,以身饲虎,让他们吃去吧!”
人们常常喜欢用“听其言,观其行”一类的话来强调言行一致的重要性。钱钟书先生留给我们的宝贵财富,在他的书中,也在他的言里。他是语言上的巨人,是行动上的高标。纵观钱老一生,独立特行,傲骨铮铮,表里如一,令人“高山仰止。”不像当下一些“人民公仆”大话说尽,空话连篇,套话不绝,却视民众为“犬马”当作渔猎对象。最典型的莫过于广西“巨贪”成克杰。他的“名言”“一想到广西还有七百万人民没有脱贫,我这个当主席的真是觉都睡不好啊!”说的何等动听,何等感人,实际上呢,他背着人民狂敛公款四千余万!如今,他的话,除了为人们茶余饭后谈笑增添佐料外,还成了反腐“教材”这一点,恐怕是“忧国忧民”的成大人“睡不着觉”前作梦也想不到的吧?
西方一位记者写了怎样当一名出色的记者,列有“十条指南”第二条要求是:“记者要记得请不起律师而买得起一份报纸的大众。”广大人民群众是“公仆”们的衣食父母,关心人民群众是他们的本分。那些台上一套,台下一套,擅长作秀,不知渔猎百姓为耻的人,真该去补上人民大众这门“政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