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璩心宁虽不知面色平静的勤王和一脸笑容可掬的王妃两人心里在想什么,但身旁的唐奕嘴角微扬的表情很明显是嘲讽,而她内心则是充满了不屑的心情,毕竟眼前这个女人曾对她和唐奕都下过毒手,而且还不只一次。
只可惜为了顾全大局,他们不仅不能拿她开刀,表面上还得继续尊她为母亲,
王府里的一切内务也得以她说了算。
一想到这儿,璩心宁便不由自主的在心里叹了口气,心想着,有这个满怀恶意的恶婆婆在,她这个小媳妇以后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你既进了王府,以后就要守这王府里的规矩,一会儿我会派个嬷嬷过去教你,该学该会的礼仪你都得学会,免得以后闹出什么笑话,丢了咱们王府的脸。”王妃喝了口茶后,抬头对她说道。
“母亲,这事就不劳您费心了,您平日要管理王府的大小事已够忙了,宁儿是孩儿的世子妃,规矩的事就由孩儿来跟她说吧。”不等她多说,唐奕便已护道。
“我要讲的都是一些女人家的事,这些你怎么会懂呢?你放心,不会让你媳妇儿吃太多苦的,别舍不得。”王妃笑道。
“即使母亲这么说,孩儿还是觉得舍不得。”唐奕皮笑肉不笑的对她微笑。
“你这孩子”
“好了,孩子的事就由他们自己去处理,你别管这么多。”勤王爷倏然开口,一锤定音。
王妃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度难看,而璩心宁只觉得王爷人好好,对他之前不待见她的印象整个大翻盘。
敬完茶,请完安,夫妻俩一同回到松风院。
唐奕愁眉不展,犹豫了好一会儿,终于下定决心的起身道:“我去趟丞相府。”
“现在吗?”璩心宁愕然问道。
他们的确计划要在他们成亲后,将她身上有胎记之事告知曲丞相,让丞相府自个儿去调查她的身世之谜,但现在就去会不会太心急了一些,他们成亲才一天不到,午时都尚未过呢。
“本来我也打算迟几天再去的,但看刚才的情形却是不提早去不行了。”唐奕叹息,他也想和老婆度度几天无人打扰的蜜月期,无奈时不我与。
“什么意思?”她听不太懂。勤王妃对她不善是早预料的事,和他提不提早去丞相府有何关联?
“她根本没把你当成我的世子妃看待,而是把你当成府里的下人一样,否则又怎会随便想找个嬷嬷来教育你规矩?她会这样做,一来是对我的仇恨,二来则是你没有有权势的娘家可为你撑腰。我必须让她知道你非但有娘家撑腰,娘家还是大有来头,大到她郑家也得罪不起,看她以后还敢不敢以长辈的身份找你麻烦。”唐奕哼声道。
“谢谢。”璩心宁感动的说,原来他这么做全是为了她。
“谢什么?你可是我老婆,我在这世界上最亲、最重要的人。”他倾身温柔的吻了她一下。“待会儿让芸姨过来陪你,我会吩咐下面的人不许让任何人到松风院来打扰,直到我回来之前你也别离开这里,任何人传唤都别理。”他交代道。
“王爷传唤也别理吗?”
“我不在时,父亲不可能会单独传唤你。”他摇头。“这是个封建社会,极重礼与法。”
璩心宁愣了一下,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也表示她会听他的话,不管任何人传唤都不离开松风院,直到他回来为止。
“我会尽快回来。”
他一脸不放心的向她保证,让她忍不住失笑。
“没这么严重,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不懂自保。你快去吧,我等你回来。”这回换她踮起脚尖来亲吻他一下。
告诉我,你是名遗孤,快死的老妇人将孩子交给她时,说你已没了亲人,求他们夫妻俩收留照顾,连你姓什么叫什么名字都还来不及说便咽了气,他们才会收养你,还让你跟着姓据。”
“所以宁儿真的不是爹与娘生的孩子?芸姨,您怎么从来都不告诉宁儿这个事实?”
“有爹有娘有个家,总比当无家可归的孤儿要好。”林芸娘摇头道:“芸姨不知道你亲生的爹娘都还在世,不知道他们一直在找你,如果知道”
“宁儿可以跟您住,您可以当宁儿的娘亲。”璩心宁说。
“那么你爹呢?”林芸娘抬头看了她一眼,叹息着道:“虽然你爹他待你总是不冷不热,但终究还是养了你十几个年头,且从未对任何人说过一句你不是他女儿的话,连你后娘都不知道你不是你爹的孩子,这让芸姨怎么说的出口呢?”
璩心宁愣了一下,顿时无言以对。想想也是,原主一直都很尊敬她爹,若芸姨贸然说出这个事实,大概只会惹原主讨厌、生气或怨怼吧?不说是对的。
“宁儿,你刚刚说的曲曲丞相是真的吗?那个、那个官很大、很大的那个曲丞相?那个咱们之前住饼的丞相府里的曲丞相?”林芸娘有些结结巴巴、惊恐不安的看着她问道。
“嗯。”她点头。
“那、那你真的是他们的女儿,是丞相府的千、千金小姐吗?”她还是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还不确定,但听说胎记的位置和形状都和宁儿身上的很像。”她摇头道。
“那他们要找的女孩多大年纪?”
“孩子未满周岁时便失踪,听说至今已十五年了。”
“跟你的年纪一样。”林芸娘有些怔然,喃喃自语着。
“嗯。”她轻应,意思就是八九不离十了。
“宁儿。”林芸娘突然用力的抓紧她,带着一脸的浓浓不安与担忧紧盯着她说:“你爹娘绝不是绑架你的坏人,绝对不是。”她用力的摇头。
璩心宁忍不住失笑出声,柔声对她说:“芸姨,您在担心什么?宁儿不是一个不明是非、不懂感恩之人,您不必担心。”
听她这么说后,林芸娘顿时松了口气,随即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道:“芸姨不是这个意思,芸姨只是唉,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宁儿知道芸姨的意思,芸姨什么都不需要说。”她拍拍她的手,微笑的安抚着。
“你一直以来都是个好孩子。”林芸娘欣慰的反手拍了拍她道。
她微微一笑,正欲开口便见丫鬟小翠从门外走了进来,朝她福身作揖道:“世子妃,王妃命人来请您过去一趟。”
璩心宁忍不住轻佻了下眉头,心想她这个婆婆还真是急不可耐,唐奕才离开王府不到两个时辰,她这么快就来找麻烦了?
“知道了。”她应了一声,一旁的林芸娘却已开口催促她快点去,别让王妃久等了。
她微笑点头,起身离开林芸娘所住的亭兰房,却是朝水月楼的方向走,没去傲梅院那儿。
“世子妃,要去王妃那儿该走这条路才对。”小翠还以为她刚进王府,对王府的路不熟,所以才会走错了方向。
“我知道。”她应道,仍没改变前进的方向,继续往水月楼走了过去。
回到水月楼之后,据心宁直接进房,准备睡个午觉。昨晚的新婚之夜,她被唐奕折腾了一晚,睡得并不久,一早起来便一直忙到现在,她是真的有被累到。
“我休息一会儿,世子爷回来之前别来打扰我。”她对小翠交代道。
小翠遏制不住的露出愕然与震惊的表情,开口提醒她“世子妃,王妃正在等您过去呢。”
“世子爷交代过,在他回府之前要我在水月楼候着,哪儿都不许去,女人出嫁从夫不敢有违。你这么帮我回话就行了。”她摇了摇头,对小翠交代道。
小翠目瞪口呆的看着她,像是被她的大胆不敬给吓坏了,她也懒得解释,更不需要解释,挥了挥手便将人给遣了下去。
其实她也不想这么快就和王妃杠上,但她身上真的没有与人勾心斗角、虚与委蛇的细胞,再加上她的地位在王府里本来就矮那女人一截,那女人要找她麻烦根本随时都可以。
说真的,如果她的退让可以获得和谐或平安,又或者能让那女人偃旗息鼓,那么她会做个听话又乖巧的媳妇,但事实上有这个可能吗?
不。既然如此,那她又何必委屈自己呢?而且她相信唐奕也不会同意她这么做,因为如果他如此希望,那他在出门前也就不会特别交代她不需要理任何人的传唤了。
唉,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会回来?有点想他了呢。
摇头轻笑了下,她脱鞋才上床刚刚躺下一会儿,外头便传来一阵纷乱的脚步声。她眉头轻蹙的坐起身,才将脚伸下床穿好鞋,去而复返的小翠已走进她房里,身后还跟了一个之前她在勤王妃那里看过的嬷嬷。
“有事?”她问小翠。
小翠脸颊红肿,眼眶含泪,委屈的看了她一眼,这才低头答道:“回世子妃,王嬷嬷她”
“世子妃,恕老奴多嘴,您这丫头太欠管教,一点规矩都不懂,竟敢假传世子妃说的话,这目无主子的大胆丫头早晚都会为王府惹来大麻烦的,您还是将她交给老奴管教一下比较好。”王嬷嬷带着一脸的轻蔑不屑,直接打断小翠,对着她开口。
小翠是璩心宁从瑄名园带过来的,算是她的陪嫁丫鬟,王嬷嬷胆敢在她面前这么说,便是没将她这个主子看在眼里,奴大欺主果然是真的。
“王嬷嬷,不知你可曾听过这么一句话?”璩心宁缓缓站起身,微笑着走向她。
“哪句话?”王嬷嬷反射性的回。
“打狗还须看主人。”她皮笑肉不笑的答道,然后手一扬“啪”的一声,狠狠赏了王嬷嬷一记大耳光。
最后,璩心宁还是跟着王嬷嬷走出了松风院,前去见勤王妃,原因无他,只因她在西市开饭馆的爹与后娘竟然来了?!
一路走向正屋时,她不断地想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爹和后娘他们是从哪儿听判她嫁进王府这个消息的?自从她离开璩家饭馆进王府当差后,他们便再无任何连系,昨儿个她嫁进勤王府时也是以丞相夫人义女的名义被抬进勤王府的,如今知道勤王世子妃她璩心宁的人寥寥无几,她爹和后娘又怎会知道这件事,而且还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
难道他们原本是想来找璩厨娘的,然后不小心误打误撞得知这件事吗?
不对,如果他们是来找璩厨娘的,只是白来一趟,因为璩厨娘在毒猫事件后便已失踪,这事不仅在王府内人尽皆知,她爹和后娘应该也早已知道了才对,毕竟王爷曾下令追捕过她,身为她的家人,他们不可能不被盘查,不可能不知道。
那么,他们到底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呢?难道是有人特意派人去通知他们来的?
八成是,至于那个人不用想也知道是勤王妃,只是她实在想不透,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威胁她吗?或是给她难看?真是搞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