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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女人来说,七月是一个绚丽的季节。女人们从厚厚的包裹中五颜六色地开放出来。白皙的皮肤,精巧的吊带背心,轻盈合体的裙子,精致的凉拖;精心保养的裸着的双脚,瘦瘦的脚踝,修长圆润的小腿;丰满的臀部,纤细的可以盈握的腰肢,匀称的手臂,小巧玲珑的锁骨,挺拔的细长脖颈;和衣服搭配得体的彩色眼影,亮晶晶的无色唇膏,将女人衬托成为夏日灿烂阳光下的一道夺目的风景。
想到这些的时候,我正在一辆公共汽车上。这是非典结束后,我第一次乘坐公共汽车。心情很愉快,生活终于挣脱了非典的阴影,重新恢复了平静。车上的人,不多也不少,都在漫无目的地打量着窗外的人群和街景,想着各自的心事。
一个母亲领着一个五岁左右的小男孩,经过我的身边,在车厢的后门等候,打算下一站下车。车厢震动了一下,小男孩突然呕吐了,污秽落在了坐在那个男孩身边的一个中年妇女的身上。那个女人身材微胖,穿着一身利落的黑衣,黑色使污秽显得格外的刺眼。男孩的妈妈赶紧拿出餐巾纸,紧张地为那个中年女人擦拭秽物,因为紧张,也不知嘴里在说着些什么。中年女人没有恼火,反而笑着,坐在她前面座位上的一个穿着孕妇装的孕妇,也不断地递给她餐巾纸。小男孩没有母亲的牵扯,在车拐弯的时候跌倒在地,大家赶快将他扶起,小男孩没有哭。然后那对母子就下车了。短短几分钟之内,几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没有一点喧哗,车厢一直很安静,只有那个母亲呢哝的紧张的道歉声。
我的内心有一种柔柔的温暖在涌动,那一刻,我不再观看窗外夏日中的美丽的女人们了,心里被另一种平凡、安静、细碎的美丽充满。
1。奥罗拉是一位母亲
奥罗拉是一个女人的名字,是索非亚*罗兰扮演的角色。因为喜欢索非亚*罗兰,所以我才决定看看奥罗拉的。
奥罗拉,12年前,是一家饭店的女招待,曾经和住在饭店的三个男子发生了浪漫的关系。后来,奥罗拉怀孕了,她身体里生长出新的生命,也决定开始新的生活。她离开了饭店,做了一名出租车司机,独自抚养儿子。儿子基诺两岁的时候,不慎从楼上跌落下来,眼睛失明了。但是12年后,一家医院说可以给基诺做手术,复明的几率是百分之五十。手术费很昂贵。为了给双目失明的儿子做手术筹款,她驾驶出租车,带着儿子基诺去寻访那三个都可能是基诺父亲的人。
基诺见到的第一个“爸爸”是一位法国牙医安德烈,奥罗拉成功地“敲”到了一千多万里拉和一幅大师的“名画”第二个“爸爸”是一位贵族绅士,但是他的老房子里只有他生活落魄、负债累累的儿子米盖尔,老绅士已经过世。米盖尔通过和基诺的沟通交谈,真把基诺当成了自己的弟弟,还帮奥罗拉卖掉了安德烈给的赝品“名画”基诺也很喜欢米盖尔这个“哥哥”
最后,奥罗拉带基诺找到了他的又一个“爸爸”——美国人戴维阿克曼。基诺从戴维的身上体会到了从未有过的父爱,认定了他就是自己的爸爸。奥罗拉心底可能深爱过这个美国男人,在见到这个男人之前,奥罗拉为了掩饰自己的紧张,对儿子说这是高原反应。拿到了戴维给的钱后,奥罗拉告诉戴维基诺不是他的儿子,还是毅然离开了他。
戴维和米盖尔都曾经对基诺说,复明以后,还会看到这个世界不美好的东西。基诺在一次次和“爸爸”“哥哥”交往的温情中受到了伤害。基诺决定不做手术了,他害怕面对充满谎言的世界。他一定要从奥罗拉的嘴里得到到底谁是他父亲的答案。奥罗拉痛苦地告诉儿子,她也不知道谁是基诺的父亲。基诺触摸到了母亲的泪水,拥抱了痛苦的奥罗拉。
手术获得了成功,当基诺凝望夜空的星星时,一定想起了奥罗拉告诉基诺的话:“这是世界还有那么多美丽的东西”戴维突然出现,与母子拥抱在一起
影片中有几处细节,其一:奥罗拉向一位警察求助打听戴维的下落,那个警察漫不经心地回答,他可以试试,但是不要奥罗拉抱有希望。奥罗拉被激怒后说的话很精彩(不是原话了,是我回忆的)。她说:“自从我儿子失明以后,是希望让我起床,是希望让我工作,是希望让我一天一天活下来,请不要拿走我的希望!”其二:米盖尔向奥罗拉打听自己的父亲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因为他觉得自己的父亲冷漠得像一座冰山。奥罗拉说:“你的父亲是一位真正的绅士,温文尔雅,温柔、细致、体贴。你的父亲也有痛苦,也发怒,也哭过,也笑过”;其三:基诺手术后,拆开绷带之前,奥罗拉很紧张,她做美容,美发,买新衣服,想要光彩夺目的出现在儿子面前,但是基诺在拆绷带之前自己偷偷先打开了,他看到了歪倒在椅子上衣着普通的奥罗拉,抱着一件专门为儿子织的彩色毛衣的难看的睡姿,鞋子还踢拉在一边。基诺笑了,这才是真正的奥罗拉,他的妈妈。
年轻时的奥罗拉是一个可爱的女人,她对男人并不盲目,而是用心去了解,去体会。做了母亲的奥罗拉坚韧、执着、自信,让人总是不由地感到震撼和尊敬。奥罗拉一直是个亦独特亦平凡的女人。
2。他人怎样为父母
我经常在做家务的时候,打开电视听电视。那天电视被打开时,是实话实说节目,一个泪流满面的少年,在说他和父亲之间的冷漠,镜头切换,我看到了一对面带浅浅微笑的平和的夫妻,在专心地听着这个男孩子的诉说,他们身后,是一个青春盎然的美丽少女的黑白照片,这些我没有在意,只是心理很难过,我不知道那个男孩子的父亲到底是什么样子对待孩子的,让这么一个“小”伙子在镜头前泪如雨下。
后来,我才知道那照片中灿烂笑着的少女是几年前因化疗而脱落了头发,但是还会在镜头采访前微笑的女孩子——张穆然。那一对平和而普通的夫妻是她的父母。这对夫妻,总在镜头前平和地微笑着,为别的孩子和父母出谋划策,好像他们从来没有经历过痛苦,他们的女儿就在身边。
来宾席上,有一个中年女人,她讲述了一个穆然父母也不知道的事情,她曾在穆然去世的半个月前看望过穆然,在和穆然告别的时候,她看见穆然的一滴眼泪从脸颊滑落。其实穆然和她的父母并不是没有痛苦,是将痛苦深深的隐藏起来,给别人的是一张笑脸。穆然的父亲说:“痛苦来了的时候,只有一个字‘扛’。伤心流泪也要过,开心高兴也要过,何不开心高兴呢。”(也不是原话,是大概的记忆)
这时候我想起了桑兰灿烂的笑容,好像又听到了张海迪又见炊烟升起的歌声,在一些最应该抱怨人生不公平的人的脸上,我反而看不到一丝抱怨,这也是人活着的一种责任。
我记住了穆然父母,那一对平和的,微笑的普通夫妻,他们的不着一丝痛苦的平和印在我的脑海里。
3。我和妮妮的只言片语
妮妮半岁的时候,妮妮的姥爷曾经对我说过,要求我注重培养孩子三方面的能力:第一要让孩子写好字,写字和做人一样,要工工整整,一笔一划,写字可以端正孩子的态度,磨练她的耐心;其二培养孩子读书的习惯,原因自不必多说;其三要让孩子热爱数学,数学可以让人长于分析,培养人头脑冷静,处事不惊的能力。如今妮妮的姥爷也做了爷爷,溺爱孙子,把他的格律和箴言往往抛在脑后,让我常常因此而取笑他。
我给妮妮读了写给她的东西后,妮妮感动得流泪了。妮妮说,她一定也要写我,把我感动哭了。我不置可否,笑话了她。有一天妮妮行动了,在一张稿纸上歪歪扭扭写了两句话,我的名字中间有一个比较复杂的“黎”字,她不会写,顺手轻巧地画了一个鸭梨代替。妮妮拿来她费了很长时间写的两句话让我看时,我正在看电视,电视里演的什么我现在一点也不记得,只记得心里和眼眶里热热地充满了像是泪水的东西,让我不好意思看妮妮,我一直希望又一直不希望是电视给我的感动,我承认,我还是哭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
妮妮的奶奶告诉我,妮妮最近经常发牢骚,内容是她发现自己长大后的负担太重,要她照顾的老人太多,爷爷、奶奶、姥姥、姥爷、爸爸、妈妈、舅舅、舅妈、姑姑和姑父。我们劝她,舅舅舅妈有弟弟照顾,姑姑姑父有妹妹照顾,妮妮叹口气,说弟弟妹妹还需要她来照顾呢!语气听不出来一丝抱怨,倒是有着世界所有一切都不能离开她的自豪。
妮妮目光落在别处,不好意思地问我:“妈妈,为什么男人知道心疼女人,但是女人不知道心疼男人?”这一定是她经常看到电视中男人心疼地搂抱女人,而女人很多时候含着眼泪指责男人的镜头。嘿嘿,小臭丫头,我严肃地敷衍着:“男人爱女人和女人爱男人的方式不相同啊。”妮妮点头:“哦”妮妮小心翼翼地,抒发着对我有时候不耐烦乱发脾气的不满,她试探地问我:“妈妈,我可不可以在读大学的时候,换一个更好一点的妈妈啊?”我理直气壮地回答:“妮妮,你可以换无数个妈妈,但是你的亲生妈妈只有我一个!”妮妮见风使舵,搂着我说:“妈妈,你是最好的。”
“妮妮,妈妈给你买个电子琴,学点音乐吧,你不是早就想要了吗?”
“太好了,妈妈!”
“你答应妈妈,一定坚持学下来,不能半途而废,点点弹钢琴已经进步很多了。”
“好的,妈妈,我一定超过点点。”小丫头信誓旦旦,点点是妮妮最要好的伙伴。
“妮妮,超过别人也不能证明你是好样的,你自己觉得自己棒才是真的棒。”
妮妮似懂非懂点着头,这话好像是在说给我自己听。我想,我一定不是一个最好的母亲,因为我有很多缺点,但是我一直在体会着为人母亲的快乐,这些琐碎的,平凡的,毫不起眼的东西,恰恰是最美丽的。我不去憧憬做一个七月里的美丽女人了,我好像体会到了活着的更深层的美丽,所以我快乐着,感激着。
我的妮妮快五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