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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又想起了我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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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只到清明节那天晚上,心仍沉浸在悲痛中,象只无羽惊鸟。

    一边敲着键盘,一边珠泪淋淋,想着远在天堂却又时时守护在身边的母亲。手指有节奏地在键盘上跳动,就象在弹着一曲挽歌,看着屏幕上显示的一行字迹——“女儿:碧连涛拜上”几字时,发现二边衣袖,湿如雨淋。再看着母亲的照片时,我放声嚎嗷大哭,是个徘徊在无助边缘的小孩。

    夜已深沉,我听到窗外风的声音。

    如果一片心声可以写在纸上可以让母亲听到的话,我会倒上三杯红酒放在母亲的照片边,点上蜡烛,把纸烧成灰烬。听老人讲,这样的话,天堂里的亲人是会看到的。

    可这几年来,我几乎不用笔写字,不管写任何东西,键盘替代了笔,屏幕替代了纸。然而,那天晚上我有种迫切心情,想把致我的母亲这封信发出去,让普天下所有陌生的朋友与我一起分享和分担。恍然间想起有个朋友曾经提起“红袖添香”

    虽然玩过bbs和qq,浏览网页不可计数,但却从没在网上发过文章,进过聊天室。打开红袖的网页,我有一丝惊喜和慌乱,游览过后,我点击了聊天室,为的是找个高人请教,教我如何发表文章。

    那已是深夜,聊天室的人不多,一边看着屏幕,我一边在发呆,感觉虽然此刻大家同在一室,但都是来自五湖游客的陌生人,该如何开口呢。

    所以我很感激一位名叫“海戈”的朋友,不知是他的好奇之心还是同情怜悯之意,他主动向我问好,我在感激之余还有几分感动。我知是他打破了我一直以来的沉默。

    当他教我怎么注册用户名,怎样发表文章之后,在寂静深夜,我们开始聊起来,还记得他第一句问我:

    “碧连涛,怎么这么晚了还来?”

    “因为今天晚上比较特别。”

    “有什么特别的?”

    “今天是清明节,我特别的想母亲。”

    “你为什么要提起?”

    “难道是我说错了?”

    “不,是我今天一直在逃避。”

    “是我不好,不该提起,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而逃避吗?”

    “因为我也在想我的母亲,为了让悲痛少一些,从早晨到现在一直在工作。”

    “原来我们是同命人”

    一阵沉默之后

    “碧连涛,怎么不说话?”

    “我又哭了”

    “别哭了,好吗?”

    “嗯”“叫你别哭,其实,其实我也在擦眼泪。”

    这样的巧合,同样的命运,拉近了心与心的交流。

    后来得知我们不仅有相同的命运,还有相同的经历。我们都是穷人家的孩子,为了读书,我们卖体力,到工厂打工。为了节省,为了学费,有时三个月吃不上一块肉。每逢节日,远离亲人,远离家乡,在灰暗小屋里暗自流泪,独自伤怀。

    “海戈,没想到第一次来聊天室,竟然遇上你,这世界真的很小。”

    “嗯,碧连涛,现在是凌晨三点半了。五点的火车,我要出差到武汉,我有个愿望,在下线之前,你能叫我声‘哥’吗?我没有妹妹,但感觉你我就是同胞所生,是我妈寄养在他乡的,我的,我的亲妹妹。”

    又是一阵沉默

    “哥”这字不是指尖打出来的,是从我心里喊出来的。

    二

    我拿着杯红酒走到窗前,炎夏之夜,灯火斑斓,路上行人纷纷从我眼下穿行而过,望着他们渐渐离去的背影,心中有一种渴望,你或许就是其中一个。

    可从酒杯那暗红色的液体中,我看到的是一个衣衫被淋漓汗水湿透,目光透着一丝哀愁,脸上写满无奈而心中却充满希望,在生命与生活旅途中颠簸流离的少年。

    风来了,雨下了。雪花是不是还会飘起来了呢,冰霜覆盖山川,而你象只鹰,不断的飞行、穿越。

    风雨在你脸上写下苍桑,雪霜在你成长的心灵镂刻一道道伤痕,然而,就是这样的熔炉锤炼,你从一个迷惘、无奈的少年,成为今天成熟、刚毅的男子汉。

    夜深了。风还在徐徐地吹着,窗前那棵老树在群星闪耀的光芒下,更显意气风发,我看到叶子在微风中的笑容。犹如看到你的身影,清澈明亮的眼眸。

    眼神,透着一股坚强和刚毅,矫健的步伐,踏出你对人生的自信。

    海戈,生活本不是一条笔直的路,愿日月星晨伴你走好每一步。

    我再也没见到海戈。

    可在心里,海戈,永远是我哥,是我的亲哥。很多时候,在寂静夜里我在默念、在祈祷。远在他乡的哥哥,你好以?你一定要很好、很好,经过多少磨难,我们才有今天的生活,多少困难我们都趟过,所以我们更要比别人懂得生活,懂得珍惜,懂得让自己快乐,也让所有关心自己的人快乐。

    2003年7月1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