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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中的质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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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毫无疑问,散文的写作是自由的。这种自由在表现形式上几乎辽阔的没有界域,而在内容上几乎毫无禁忌。散文的多元性正在以前所未有的姿态呈现出来,并且这种多元性是以对话为共同的特点。人与人、意识与意识、过去与现在、现在与将来、作者与文本、文本与读者、作者与读者、个体与大众、个人与环境等等无不在对话交流之中。

    阅读野猪皮的散文,我便常常自觉不自觉地浸入这种对话当中。她的散文写作在中财论坛女性作者中视野比较开阔,作品比较多,语言干净流畅,无论是因为面对过去辉煌的历史而发出的沧桑之感,或者面对今天为世俗的事物所羁绊而产生的感叹,再或者就是生活中的一些思想,生命中的一点感悟,在她的文章中基本上都能够比较准确地表达出来她所要表达的内容。因此而说,野猪皮在语言方面底子相当扎实,我想这和她平常坚持不懈的阅读和勤奋刻苦的写作锻炼是分不开的。

    从阅读她的文章中,我还可以感到她是一个对语言很有悟性的认真的作者。说到她对语言的悟性,一是表现在她语言使用的灵活性方面,二是表现在她文章中词汇量的使用方面,三是表现在对语言的组织和措辞使用的严谨方面。因此,我说她在写作的态度上是相当认真的。这两天我几乎又翻看了她全部的散文作品,但我没有发现一篇有潦草或者敷衍痕迹的文章。她的文章中在语言的褒义和贬义上的消解,令人觉得她的文章是可爱的。

    语言一旦以文字表现出来,对于作者来说,就是活生生的东西。它有声音,有口吻语气,有形象,有相貌,有特征,有寓意,有暗示,甚至还有性格有生命有冲动有滋味等等。而一个作者面对浩如烟海的语言文字,如何组织使用才能使其为我所用,并且在最精炼的组合中释放出最大的能量,这是作者永远追求的目标。所以,在语言和写作的认真方面,我是非常需要向野猪皮学习的。

    “君子相赠以言”文章写出来,是好是坏,其实与作者关系已经不大。前面已经说过,这是个对话的时代,每个作者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必定有自己的喜怒哀乐,有被欲望所缠绕的希望,有被尘埃所遮盖的心灵。但是每个作者的希望又都不是愿意被捆绑的,心灵并不愿意永远是被遮蔽的,于是,在各自精神的跋涉旅途中,面对生存的种种困境和磨练,面对古老民族厚重历史的追问,面对当前生活、工作、学习环境和自然的思考,所以,每个作者都在一方面仰望星空,向着心灵和精神的更高处眺望,一方面反刍着生活的经历和历史的沉重,以独特的不可重复的人生经历和感悟出发,通过语言,寻找各自的超越之途。有幸的是,在这里我们称为同道,通过各自的文章,我们相互鼓舞着前行。从各自不同的文本中,我们相互汲取力量,不断丰富和过滤着自己的精神世界,并在一定的程度上通过相互的借鉴和诉说,共同寻找通往澄明之界的道路。

    同样无可否认的是,在寻找精神之路的旅途上,每个人都是孤独的。因为他人的心灵永远不可能相互彻底进入完全吻合,所以,注定每个人只能带着自己的心灵难题寻求个体的精神之路;也正因为心灵世界的不可进入和复制,人生才显得丰富多彩。那么通过文章的交流,我们在向别人打开心扉的同时,也通过阅读别人的文章而一窥别人的心灵,于是,相互的倾诉,相互的交流,变成相互的支持和搀扶。或者,阅读的过程就是一种寻找的过程,相互的阅读,是我们能够相伴而行,并从中获得相互的鼓舞。

    可以说,通过阅读野猪皮的文章,我和她的对话在一步步加深。尽管截止到现在,我和她连一句最简单最普通的交谈也没有,但是这并不妨碍我通过她的文章对她进行的阅读。从她的文章中,我再一次明显的感觉到,散文的对话性较之与其它文体,可以表现得更加直接和充分。相对于小说的虚构、诗歌的主观抒情,散文最大的不同在于它的真实性和对话交流之间的平等关系。野猪皮的散文整个笔调是平和的,舒缓的,我想这是她散文的又一个显著特点。

    现在版面上有不少矫情的文章,把散文写得像诗歌一样,主观抒情的成分太多。文章看起来感情饱满,但却是一堆很好看的白肉,没有骨头,经不起推敲。也有的散文太重情节和故事本身的虚构,令人读后为这种奇遇瞠目结舌。为此,我觉得野猪皮的文章却因为平凡普通的经历和感悟更加容易被读者接受和阅读。

    美是我们永远追求的主题,是散文的灵魂之所在。无论文学观念发生怎么样的变化,对美的追求总是给我们无竭的激励和鼓舞。散文的对话以美为引导,是作者与读者的对话,是作者与作者之间对美的境界、美的愿望的相互寻找和执著追求。当下的散文也就是切割下来的组成我们生命的零部件,我们却只能供奉她。

    野猪皮的散文尽管在版面女性作者中是佼佼者,但她散文创作的伤痕也是比较明显的。主要是在对散文整体结构的把握上不够娴熟,在材料的选用上不够精致,在行文的过程中前后照顾不够周到,有时给人一些凌乱的感觉,特别在审美的追求方面,以后应该在意境上更加开拓一些。我只是试着通过解读她的文章,希望从而能够走入她创作的内心世界。这里所说的她的作品,仅仅就她的散文而言。我只是通过我的阅读,并且以我粗浅的欣赏能力,与各位老师和朋友们磋商探讨。

    话说回来,论坛毕竟不是文学期刊或者杂志,就纯粹的写作意义和质量而言,我以为前者更为重要。在这里进行的一种对话和交流,无疑更多地拓展了一个人个体生命的空间领域,把自己的感悟、体会和经历记录下来,不仅仅自己可以经常回味,并且与人分享,就这样的行为已经远远超出了那些著书糊口者的写作目的,我想这样的写作才是发自个人生命一种善良的愿望。

    好在,在这里,有像野猪皮这样的很多人为我们打开一扇扇心灵之窗,我们随时可以涉足其间,让对方心灵的烛光和我们自己的心灵相互映照,从而更加深刻地让我们自己感觉到自己人性的光明与阴晦。

    于是,我除了说一声谢谢,就只有埋头认真阅读和向大家学习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