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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康造酒,醉死刘伶”这是我小时候听父辈说过的关于酒的诞生的故事。“酒”一出世便于死联在了一起,实在不是什么好东西。古往今来,因酒误事,饮酒伤生的事可谓不胜枚举。因而,从小母亲就教育我们不可沾烟、酒。
然而父亲嗜酒,而且不是一般的嗜酒。父亲年轻时从事体力劳动,每日晚归必饮。由于经济条件有限,一般二两“山芋干”也就行了,主要是为了解乏。遇有老友相聚,必至酩酊不可。现在老了,生活好了,每日两顿老酒仍必不可少。那日生病住院,一连十数日未沾酒,闹坏了肚子里的酒虫。出院时其它注意事项未问,先问医生能否饮酒。记得小时候遇到父亲发薪,必到街上卖点猪头肉之类的小菜回来下酒,引得我们这些小谗虫远远地盯着桌子上的肉不走。父亲于是把我们叫到桌前,用筷子沾点酒让我们唆一口,辣得我们直伸舌头。于是父亲夹上一块猪头放在我们嘴里,我们便满足地飞一样跑走了。
及至到我参加了工作,第一次喝酒是到单位后与主任一起下基层,银行主任来了,生产队忙杀鸡牵鹅招待客人。见我是新来的学生,老支书非要敬我喝酒,被逼无赖,只得端起酒杯。这一端就与酒结下了不解之缘。调到城里工作,从小秘书到办公室主任,成天迎来送往,三天一大醉,两天一小醉“喝坏了身体,喝伤了胃”每次醉酒醒来,极难受。三天之内不能提酒字,数数儿也得说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十,一说九即又有醉感。
古人说:“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尽管古今文人多豪饮,斗酒诗百篇的李白,留佳句万古传诵。古今书法家也净是曲水流觞酒后狂草,王羲之之兰亭集序亦酒后写就,却成千载墨宝。可是哲学家酒仙稀少,物理学家酒圣罕见,数学家更少有酒客。我想这可能与思维方式的不同有关。前者为形象思维,而后者却是逻辑思维。六十度白酒火一样顺食管流下,血液沸腾,文思泉涌,思绪飞转,似我辈驽钝之人也偶有珠玑之句。
能与三俩好友一起把盏也确是一件快意之事。酒后抛却角色意识,面色通红时极坦诚、极率真。我弟弟曾去过日本,东洋的教授、高级官员、医生,整日里正襟危坐,晚上下班后在小酒馆里一喝,全没了大家风范,扮鬼脸说笑话,千姿百态。出了门东倒西歪,舌头发硬,第二天照样正襟危坐。
我爱和那些酒下肚便面红耳赤口无遮拦的人喝酒,觉得实在,敢交往。对那些越喝越清醒越喝越冷静越喝逻辑性越强的人,则心有余悸,敬而远之。尤其是那些平日真话不多,喝醉了,如一瘫泥了还不说真话的,绝对不敢靠。酒精考验都验不出来同,还有治吗?
那日回老家看望父亲,小院内小桌子上父子对酌,说些生活烦事,父亲快活得如孩子般。望着父亲满头银发,想到自己总推说工作忙不能常回家看望生我养我的父母,不能与父亲把盏,一股负罪的感觉由然而生。父亲,我会像歌里唱得那样:“常回家看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