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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跑进了屋里,在我眼皮底下。他随意的掏翻着我唯一的抽屉。那儿上锁着我往日断续的记忆。他不费吹灰力气搅乱了它们。我确信自己醒着,我目睹着那人的闯入,他面目全非。我惊惧,张口大喊:不要动它们!而声音?竟然声音是失效的。它在真空中消逝了。没有空气,声音死亡了。我看到自己一双惊怖充血而又死灰的鱼眼,瞪视着;紧抓住胸口的衣物,徒劳挣扎着,欲浮出水面。渐渐地,呼吸困难,大汗淋漓。那人突然急速转身,裂开血嘴:嘿嘿啊!我听到自己惊呼出声。我在床上。慢慢睁开双眼,房间内充斥着灰蒙蒙的空气,闻到午后沉乏的气息。
抬头凝视床头茶几上的钟,我睡了约两小时,十二点一刻躺下的。复躺倒,回想。场景异常清晰,在脑门前回旋。摸摸额头,有些烫。不是发烧吧?昏重,四肢疲乏。
昨晚,偶然转到杭州四台频道,一张熟悉的脸,张国荣的脸?再认真细看几眼,是他无疑。这是哪年拍的?他看起来又老又丑又迟钝。他怎么了?他是精神病大夫,正治愈着一个女精神病人。而另一张女孩子的亡灵面孔狰狞的到处跟着他,让他下坠。
我对她说,惊恐。或许婚姻未免不是条出路。
她说,bt的女人,少看恐怖片不就是了,何必糟蹋婚姻。
他也跟着我,但面孔清秀,温暖,真的。
这句话,我没有回复给她。毕竟,午夜两点了,还不吓着她。
谢你,陪我两小时,我的手指写得累了;你最好马上闭嘴,我好一个人想一些事情。
她没再发来了,听话得很;我继续。
2002,09,17 于杭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