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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冰璃正在捣鼓今日要卖的符咒。
她揉了揉有些酸涩眼睛,这符咒一定要画的精细才管用,灵验了之后,就会有越来越多的人相信他们,捉鬼的活儿也会络绎不绝,想想就美好!所以,这第一步画符咒一定不能有半点差错。
冰璃边画边叹气,想不到自己的天赋居然是在画画上啊!
九歌揉了揉有些疼痛的头,瞪大双眼,看了看陌生的环境,站起身来,看到的就是这个场景。
没有用的符咒至于这么上心吗膈?
真不知道以这样的智商和水准,怎么敢留在冥月身边的。
冰璃听到身后有声响,没有回头,依旧专注于手上的活儿,笑道:“你清醒了?”
九歌没有想搭理她的意思政。
冰璃放下手中的笔,抬头:“你昨天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晕过去了,幸亏冥月即使扶住了你,才没有让你摔地上去。木槿年纪小,你不要跟她一般计较。”她问过冥月,九歌怎么会突然晕过去了,冥月说,九歌是情绪太过于激动。
九歌冷哼了一下:“你怎么会跟冥月在一起?”
冰璃皱了皱眉,有些无奈道:“这件事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你如果真的好奇,你可以去找冥月问清楚,然后顺道跟我说说,因为我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
九歌继续冷笑:“真虚伪!”
“去死吧!”
一道妖术直冲九歌面门而去。
九歌虽愣了一下,但身手却不错,稍稍错身就躲过了攻击,但原本就阴雨密闭的心情如今更是狂风暴雨:“谁?!”
木槿从冰璃的袖子中钻出头,大笑道:“姑奶奶,是我呀!一个晚上不见你怎么就把我忘了?这一大清早的,就摆一张阴阳怪气的脸,难怪老的快。”
九歌大怒道:“臭小妖,你信不信我拨了你的皮?”
冰璃看了看怒火冲天的九歌,再看看炸毛的木槿,终于忍无可忍打断:“九歌,她还小,你不要那么较真,还有木槿!我跟你说的话你都忘了?怎么还是这么不懂礼貌?”
木槿委屈道:“仙子姐姐是非不分!尽袒护外人!我不要跟你在一起了!”她抹了抹眼泪,抽泣了几下“我要离家出走!”
冰璃的眉头跳动了几下。
嘴角抽搐了几下。
然后忍不住大叫——
“啊啊啊啊啊啊!我不管你们了!”
声音之大把屋子跟震晃了几下。
冥月在里屋吓得不轻,连忙连跌带爬地跑了出来。
他应该还没睡醒,外衣都没穿,就穿了个里衣,头发有些微凌乱,神情有些惊慌吃错,慌张道:“什么情况?”
在场的三个女子无语地惊呆了。
冥月以往惯于穿黑色的衣物,虽然把他衬得如星辰,但是难得换了个白色的衣服,虽然是里衣,但更有一种如梦似幻的柔美。
冰璃愣愣道:“没没什么只是木槿闹着要离家出走。”
冥月伸了个懒腰:“哦?离家出走啊?”然后,他一爪子将木槿拎到自己身边,戳了几下她肉嘟嘟的小脸打趣道:“咱们的小木槿长大了?要独立门户了?“
结果那天。
冰璃到最后都没有出去摆摊子。
因为她被吵得头晕,符咒根本就没有画完。九歌阴气沉沉,总让她觉得不寒而栗。木槿神经错乱还没有恢复,胡言乱语,骂的那叫一个畅快!一个冷,一个热,她夹在中间觉得快喘不过气来了,真是好功夫啊!
哎!一个是妖界的刁蛮公主,一个是完全没长大的任性小妖。
偏偏在她眼皮底下互掐。
精彩啊精彩啊!感情真是好啊!
之后,九歌就赖着不走了。
她对冰璃依旧是那副冷冰冰,不理不睬的态度,但是只要冥月在场,紧张的气氛就会稍有缓和。
某天。
木槿实在忍不住了,凑近冰璃的耳朵细语道:“仙子姐姐,那个什么九歌八哥的每天都摆着一张臭脸,像别人杀了她全家一样,看起来就晦气。”
屋子内的气氛又冷了冷,冰璃打了个寒颤。轻声细语道:“小木槿不要以貌取人。”
木槿又低声埋怨道:“可是,她怎么总赖着不走呢?”
冰璃道:“可能因为她也想离家出走吧。”
木槿更幽怨:“离家出走怎么没人来把她捉回去?”
冰璃认真思索了一下,考虑如何回答:“比如你是妖界的公主,你决心离家出走,肯定做好了很多措施,而且公主出走可不是小事啊,就算别人想捉,也只能暗底下低调进行,更何况这里是人间,万一意见不合打起来,岂不把凡人给吓死?”
木槿撇了撇嘴:“真麻烦。”
冰璃笑:“那是你对她意见大,反正你在我袖子里睡觉,她又不会跟你抢地盘。”
九歌咳嗽了几声,被茶给呛到了。
她站起身,慢悠悠走过来,冷冷地看着木槿道:“你叫木槿,是木槿花妖?”
木槿眨巴眨巴眼睛:“是啊!那又怎么了?”
“哼,原来是区区花妖。”九歌冷哼:“小小年纪,倒挺狂妄。”
木槿斜眼看了她一眼。
“只可惜,为什么灵力会这么虚弱?”九歌嘴角绽开一抹嘲笑。
木槿虽然借助冰璃的血,得以增长了一点法力,能够让众人看见,但说到底,与那些自己修炼或者天生就是妖的妖相比,还是少了些道行,她平日里虽然不说,但这一直以来却是她心里的一点遗憾,这会儿又听别人这么一说,更是来火,惊怒道:“要你管!”
九歌冷笑:“怎么了?好歹也是妖,心灵这么脆弱?我来考考你,为什么同样是妖,有的妖就可以在妖界位居显赫的地位,好吃好喝,而有的妖则连妖界半步都没踏入过,还必须依附凡人才能生存?”
这个问题实在是太咄咄逼人。
冰璃摸了摸木槿的头,开口道:“九歌公主怎么说也是贵族,何必刁难一个小孩子。”
九歌嘴角带笑,眼神充满了挑衅与不屑。
木槿挣扎不肯回冰璃的袖子,泪眼汪汪道:“因为我不屑与你们这帮妖为伍,你们厉害,你们厉害怎么冥月还去做仙了?”
冰璃叹气:“木槿别闹了。”
九歌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一抹杀气从眼底闪过,继续冷笑道:“多伶俐的一张小嘴!可是妖界的事哪是你有资格可以评论的?”
她又瞪了眼冰璃,道:“冥月曾经是妖,而且是资质极高的妖,跟你完全不一样。如若不是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他又怎么会受那种苦?说到底,没有留住冥月的确是妖界,但是他的离开却也不是因为妖界不好。”
九歌打了个呵气:“其实吧,要说只能说冥月是个被感情弄晕了头的笨蛋,可怜付出了那么多,别人还不领情,真是可悲可叹啊!”木槿跳过去,咬住了她的手指,气愤道:“你居然骂冥月是笨蛋,我咬死你!”
她那点小牙齿九歌自然不放在心上。
轻轻施法一震,就把她弹开了“他是不是笨蛋,他心里比谁都清楚。”
木槿揉了揉摔痛的屁股,眼神哀怨。这个女人,真的是个疯子!
冰璃瞪着九歌:“木槿只是还没长大,跟一个小孩子较真,何必呢。”
九歌对于冰璃话依旧不想理睬,好笑地看着小脸委屈皱成一团的木槿:“听到没?你还没有长大,这大人的事你还是不要随意插手的好。”
木槿小嘴一撅。
她跳了起来,准备施法来个全力一搏,双眼里满是厌恶与仇恨,愤声道:“你个老公主,还是滚回老家去吧!”
九歌眼睛暗了暗。
木槿道:“你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公主又怎么样?还不是出生好?可惜啊可惜,离家出走都没人会去理你,就连喝醉了晕倒,还是我们这几个陌生人把你拖回来,没有人要的可怜虫。就算哪天你醉死了,晕死了,也只不过是个风光大葬而已。”
九歌轻笑:“妖界的事,你能懂多少?”
木槿突然觉得不想理会面前的疯子,纵身一跳,跳回冰璃的袖子。
她才不想继续跟疯子吵架,也不想再跟她有什么牵连,免得到最后又被说不懂事,她这次可要聪明点。
九歌斜靠在墙上笑:“哈哈,怎么了?刚才不是一种要跟我拼命地架势吗?怎么突然做缩头乌龟了?”
冰璃揉了揉头。
被吵得有点晕。
**
又是一个好天气。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的长安街人/流量似乎比往常都要大得多,不知道是不是近日里有什么大的活动。
“芸姐姐,时间不早了,我们快回去吧。”
一个年龄不大却妩媚动人的女子催促着身边另一位少女。
被叫做芸姐姐的少女轻笑,声音甜美可人,将人的心都快酥化了:“这太阳都还没落山呢,急什么。”
女子素儿神色有些慌张:“如果让别人发现了,我们就小命难保了!”
芸儿的笑容僵硬了一下。
看了看手臂上的疤痕,想到了翻脸比翻书还快的主子,一时间有些心慌。
这时。
耳边传来吆喝的声音。
素儿竖了竖耳朵,有些诧异:“奇怪,这声音怎么听着这么耳熟?难道还有别的魔偷偷溜出来玩了吗?“
芸儿也觉得有些奇怪,凝神细细辨认。
素儿开口:“芸姐姐,这会儿人太多了,气味混杂,想要仔细辨认也徒劳无功,不如我们循声去看看,若是遇到同类好提醒她,一起打道回府,以免被发现受罚。“
人/流量大了,生意也更好了。
素儿和芸儿俩丫头凝神,根据先前的感觉辨别方位,见一个五彩衣裙的女子正在摆摊,于是更加好奇,她们应当不会认识凡人才对?
芸儿看着那身影,却觉得十分眼熟,应当是见过的,可是因为隔得还是与一定距离,辨的不仔细。
而冰璃这边却忙得很开心。
冥月这家伙被她安排在家里,去处理九歌与木槿那水火不容的关系了,她才有闲工夫可以再度恢复生意,多么敬业!她暗自崇拜自己。
或许是有段时间没出来摆摊的原因,今日的生意特别好,不一会儿就卖完了,可是客人似乎还是源源不断。
“对不起啊!今日一百张符咒已经卖完了,你若有需要,明日再来可好?“
说着,她抬起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可是——
看清眼前两人之后,有一瞬间的愣住。
眯了眯,试探性地开口:“你们你们可是素儿和芸儿?“
两个女子闻言兴奋不已,笑的阳光灿烂,原来二人竟然是曾经在夜斓身边同样服侍的两个侍女,以前和冰璃也算是同甘共苦过!
**
“我的身份好像暴露了。“
晚上回到家,冰璃犹豫了一下,还是告诉了冥月。
冥月却没有任何震惊的反应,他拿过冰璃的碗,帮她盛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那可是他今天熬了一下午的,香气扑鼻。
“我遇到魔界的人了。“
冰璃有意强调了“魔界“两个字,不知道冥月心中会有什么想法。
冥月将鸡汤往她面前推了推,温柔笑道:“趁热喝,好好补补。“
然后。
冰璃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你遇到魔界的谁了?“冥月看到她有些无语的表情,轻声笑道。
冰璃用勺子搅了搅鸡汤,有气无力的将今天所发生的事慢慢说了一遍。
冥月尝了口鸡汤,幸好还没凉“你想说的是,夜斓这一千年来待在自己的魔宫里面,整日没精打采,情绪变化莫测,魔王帮他找了几门亲事,最后那些女子都死于非命,死相特别惨?怎么了?难不成你想去做他的夫人?“
冰璃道:“这不是关键啦!关键是他一直待在魔宫里面,从来没出来过。他看起来不是那种浪费生命的人。“
冥月笑了笑:“待在魔宫里面就是浪费生命了?“
冰璃用勺子敲了敲碗,抗议道:“你这什么语气!我是在认真说事情!“
冥月咳嗽了几声,一本正经地说道:“我错了!我发誓!以后无论冰璃丫头说什么,我都会当做圣旨,认真接旨,认真回话!不然就提头来见!“
冰璃瞪了瞪他:“给我正经点!“
冥月笑了笑:“遵旨!我以后一定会变正经!变成熟!变可靠!“
好寒冷,冰璃打了个寒颤,拍了拍全身的鸡皮疙瘩,然后叹了口气道:“你知道吗?我看到芸儿手上的疤痕了,像是被打的。而且芸儿和素儿在听到夜斓的名字时候,反应都特别过激,按理说她们在夜斓身边服侍那么多年,不应该啊。而且,按照我最后见夜斓的那天,夜斓的语气,他应该不会善罢甘休的。”
冰璃低头喃喃细语了半天,却发现对面出奇的安静,有些奇怪的抬起头,却发现冥月的眼神有些寒冷。
“冥月,你在想什么?”
冥月很少有这样冰冷的眼神,这让她有一些害怕,超出了她对他的了解。
冥月愣了一下,转而又恢复了往常的微笑,摇了摇头,笑道:“你呀就是爱乱想,都千年过去了,要出事早出事了!”
冰璃思考了一下“但愿如此。”
冥月幽怨道:“人家为你熬的鸡汤再不喝就凉了。”
冰璃有些不好意思,赶紧端起碗大口大口的喝。
冥月叹了口气,他的眼神有意无意地透过窗外,看着天上若隐若现的红星,眼神微微寒冷。
难道,一切都没法阻止了吗?
**
几天后,六界发生了一件轰动的大事!
三日前,妖界的妖王突然被发现,死于自己的寝宫内,而且现场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经他人仔细查探后才发现,居然是一招毙命。
妖界虽然这千年来都很低调行事,但是被杀的毕竟是妖王啊!而且还是一招毙命!这必须要多强大的身手?而且还要做到不被人察觉?
有人怀疑是被身边人刺杀?
可是身边谁有那个能力?
杀完又躲哪去了?
一时间震惊了六界。
妖界也沉浸在一片紧张的气氛之中。
而人间,冰璃的生意也越来越不好。
冰璃的心情也一直很抑郁。
她家小木槿居然真的玩离家出走了?而缘由居然是她把鸡汤给喝完了,忘了给熟睡中的她留一份?!
“听说了吗?大将军深夜无缘无故死在了自己的府中了!”
一对来买符咒的小夫妻边挑选符咒边小声议论着。
“真奇怪!大将军的身手那可是数一数二的呀!就连曾经有个高僧都说过他资质极佳,慧根难得,普通人不应该是他的对手才是!”“那可不一定!我听说呀,大将军死的时候眼睛瞪的老大,死不瞑目啊!而且表情特别狰狞,像是看到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我想一定不是人干的!”
“有道理!”
“会不会是仇杀?”
“哎,怎么会?大将军平日里品德高尚,对待下人又和蔼可亲,还经常救济百姓,杀贪官,这样的人怎么会有人恨?”
“真是太可怜了!”
“可怜?我看是奇怪才对!大将军死后他家府中众人,一概不知晓,要不是看将军闷在房里几日不出来有些蹊跷,根本就没人察觉到他死了,按理说不该一点动静都没有的啊!”“看来真的只有一种可能了”
“什么?”
“据说最近深夜里经常会有有看到鬼影一闪而过。你说,会不会真的是鬼啊?看不惯大将军这么正直的人,所以痛下了杀手。”
“这么一说,还真可怕。”
“是啊是啊!所以我看我们多买几张符咒回去的好!这件事太蹊跷太诡异了!”
“有道理有道理!”
“丫头!”
冥月轻轻唤了声有些惊呆了的冰璃。
冰璃呆愣地回头:“怎么了?”
冥月笑了笑,拿了几张符咒递给面前那对小夫妻,收了银子,”丫头,当真最近日子改善了,生意不想做了是吧?“
冰璃摇摇头,拿起符咒下意识的揉了揉,若有所思,又开始发呆了。
冥月凑近她,用手在她面前晃晃,见没有什么反应,皱了皱眉,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怎么了?是不是听说什么了?”
冥月的语气带着一些担忧,也带着一些紧张。
“你是不是觉得这件事和妖界的事事一个人做的?”
冰璃皱了皱眉,抬眼,好奇地望着他:“你怎么会这么问?是不是你知道一些内情?你是不是知道是谁这么狠毒,这么厉害?虽然这些事与我关系不大,但直觉总觉得有些不安。”
冥月的表情暗了暗,叹息道:“你还是别想太多了。”
“有些困难。”
冰璃哀怨。
“你觉得那人你会认识吗?”
冰璃木然地摇了摇头。
她所认识的人中除了夜斓,应该没有人会如此狠毒,但这么无聊的事又不像是他的作风。
冥月轻轻搂住她的肩,揉了揉她的头。
他的声音很让人安定:“放心吧,很快真相就会揭晓了。”
**
“依你看,能有这样身手的人你可认识?”
星月辰宫。
月辰端坐在高座之上。
因为太高了,他脸上的表情都看不真切。
月华站在殿中,眼神冷漠疏离,雪白的袍子带着寒冷的气息,他孤傲的仿佛不沾凡尘,像九重天上的神。
“我会去查清。”
他淡淡开口。
月辰大笑了几声,胡须有些颤动:“好!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月华依旧冷漠:“知道了。”
月辰看着与自己的距离越来越远的亲儿子,心情复杂,不由轻叹道:“我知道,有些事情你怪我,但是我是为了。。”
月华突然转身,冷漠锐利的风打断了月辰想要脱口而出的歉意。
月华冷冷道:“父亲不用向儿子解释。”
这些解释根本毫无用处。
月辰无奈挥了挥手:“退下吧。”
月华大步离开了。
等到月华的身影离开,殿中又闪出一个身影。
南宫绝轻飘飘地走到月辰身边,担忧道:“宫主,你明明知道凶手是”
月辰摆了摆手,认真道:“我自有分寸。”
月光下。
月华走过曾经冰璃住的屋子。
这里依旧什么都没变。
冰璃走的时候,几乎没带什么东西,属于星月辰宫的,她一样都不要。
依旧华丽的装饰。
依旧干净的物件。
却没有生气。
一个没有人住的屋子却整日里有人会来打扫干净,实在是有些多余。
月华皱了皱眉。
**
月华,星月辰宫的少宫主。
最擅长用剑,剑带着正气且凌厉。
性格冷傲孤僻。
据说他身边从来不要任何侍女小厮,能够接近他的都是对他有价值的,或者是他信任的,其余陌生人连他的衣角都别想碰到,更何况说话了。
星月辰宫主管江湖大小事务,本来将军的惨案不归他们管,但是能有那样好身手的人,应当是出于江湖之中。
作为天下武林之主,理应保护弱小帮派,除去邪恶歹毒小人,这是被万人景仰的代价,也是他们的责任。
全天下的眼睛都盯着他们。
而他们所做的决定,就将改变一个人,甚至天下的命运。
毕竟将军之死关乎皇室,届时又一次的皇室与星月辰宫的合作指日可待。
**
清晨。
冰璃推着自己的小摊子,带着早就准备好的符咒,又出去赚钱了。
她一出门,就忍不住抖了几下,看了看天色,密云密布。最近的天气似乎很不寻常,空气也很闷,让人喘不过气来,明明应该是春意盎然,而如今却常常冷风大作,这么敏感的时日,人们更情愿待在自己家里不出门。
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吗?
她总觉得最近发生的这些事绝对不是意外,像是冥冥之中有一张大网,可是冥月却总是瞒着她。
她叹了一口气,她应该时刻记得她只是一个凡人才对。
无能为力。
就在这时,轻微的脚步声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抬起头发现不远处似乎有两个人。
一个中等身材,手上拿着一把奇怪的伞,脸色阴郁难辨,眼睛却带着一丝杀气。冰璃以前在仙界跟着月华修行的时候,在书上看到过这个人,他是魔界十大贵族之一的邱宁。
而另一个,一身冷傲的气质,一身雪白的锦缎,墨发在风中肆意飞舞。
这个人,冰璃永远也忘不掉。
月华。
原本就难受的空气,似乎更压抑,风似乎也更大了。
冰璃怔怔的推着自己的小摊子,忘记了该做些什么才好。
擦肩而过——
月华像是不认识她一般,面无表情地从她身边走过。
风卷着沙子无意中吹进了冰璃的眼睛,涩涩的疼痛感让她的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她吸了吸鼻子,揉了揉眼睛。
忽然嘴角轻轻上扬,微微一笑:“两位,在赶路吗?最近外面不太平,还是小心点为好。“
陌生人是吗?既然是陌生人的话,那么友情提醒一句也是很正常的吧,更何况月华居然和魔界的人在一起,这让她有些意外,也有些不安。
月华停住了脚步。
他没有想到会在大街上突然撞见她,更没有想到,在发生了那么多之后,她居然还会跟他说话,有一瞬间,他以为她的离开只是一个小计谋,可是,当他转身对上她的双眼之后,他终于确定了,她是真的对他失望了。
在她清澈的眼眸之中,似乎已经没有他的影子了。
月华攥紧双拳,抿了抿嘴,心中的复杂被他强压在心底。
他走近小摊子,修长的手指无意中拿起其中的一张符咒,符咒很精致,应当是花了很多心意,他的嘴角微微上扬。
冰璃看了看符咒,又看了看他,笑道:“请问你需要买符咒吗?不过依二位的身手,只怕根本不需要。“
月华沉默,继续研究手中的符咒,玲珑可爱,仿佛什么稀世珍宝一样,他笑了笑,从怀中拿出一锭银子,放在摊子上,然后转身离开。
在他的手中,拿着的正是她画的符咒。
一人一魔很快消失在长安街上,仿佛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风依旧在吹,空气也依旧很冷。
冰璃搂紧自己蹲了下来,只觉得四肢百骸都有凉意。
这时,一件温暖的衣服披了上来:“笨丫头,你忘记加衣服了。“
冰璃抬头,对上了冥月关心的眼神,尴尬地笑了笑:“是呀!早上出门急。“
冥月摇头叹息:“真是粗心,我看你以后就一直待在我身边,永远不要离开,让我好好照顾你算了。“
冰璃无力地一笑,回应道:“好主意。“
冥月看到她难得没有跟自己抬杠,不由发自内心的高兴。
冰璃看着冥月满足的表情,心中忽然一阵动容震荡,不好意思地开口:“冥月,幸好有你。“
长发飞舞,眼波星光灿灿,冥月微笑:“对于我来说,有这句话其实就够了。“
他的眼中是她无措的表情。
冰璃有些忐忑地看着他,说不上来的不安。
几日后。
星月辰宫发出公告——
原来刺杀大将军的人其实是将军夫人,也就是大将军生前最亲最信之人,素娥。
素娥因大将军常年外出征战不满,于是与外人苟合,不巧被大将军撞见,所以才计划在酒中下毒。
听闻这件消息,所有人都很震惊。
将军与将军夫人的感情众人皆看在眼里,曾经是人人羡慕的楷模。将军夫人平日里更是温柔善良之人,连兔子都不敢杀。
但是,在星月辰宫公布这个结果以后,失踪的将军夫人就被人发现在山上破寺庙中上吊自杀了,在她的身边留有认罪的信。因此,星月辰宫的结果又再一次得到了确定。
没有人会怀疑星月辰宫的公正性。
也没有人会怀疑那封认罪信上将军夫人的笔迹。
就算大将军死而复生跳出来,跟大家说并不是素娥所杀,也没有人会相信,只会当他是爱妻情深。
因为,星月辰宫永远不说无把握之话。
那日之后。
仙界一个意外之客来到冰璃家做客。
“没想到,我下凡办事,会真的遇见你们!“
冰璃笑了笑,没有说话。
冥月则在一边安静地煮着茶,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水的温度。他这几天才知道,原来喝茶也是有很多学问的,他漫不经心地答道:“帝君身边的侍童下凡,所办的究竟是什么大事?“
侍童接过冥月手中的茶,轻轻抿了一口,叹息道:“想必你们也听说妖界妖王的死以及人间大将军的死了。其实,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特点,就是天地灵气所化而成。“
冥月瞅了瞅面无表情的冰璃一眼,咳嗽道:“可是大将军的死,已经证实了是他夫人做的了。“
真的是这样吗?
事情真的这么简单?
冰璃有些想不通地望着侍童:“帝君让你来做什么?”
侍童被她突然开口,吓了一跳,开水烫到了舌头,惊呼了很久才停了下来:“你想知道什么?”
“你到凡间来都查到什么了吗?两件事是不是有什么关联?”
星月辰宫的答案是月华公布的,可是那日她确实是亲眼见到月华和魔界的人在一起,难道,这几件事真的有什么关联吗?
侍童轻笑:“果然凡人就是愚昧,居然这么堂而皇之就定了别人的罪,难怪冥界最近有越来越多的无辜亡魂。将军夫人可是个好人,如果不是因为遇上了这桩冤案,下辈子应该是可以位列仙班的,人类啊,真是是非不分。”
“那么,”冰璃有些紧张:“作为高高在上的仙,你又查到什么了?应该不同于凡人的愚昧才是。“
侍童有些脸红。
这个昔日里曾经在仙界无法无天,闯祸连连的女子果然难缠!
就连做了人还是不肯放过她。
她在紧张,双拳紧紧捏在身边的衣服上,五彩衣裙因此有了些褶皱,她整个人有些微微发抖。这倒是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冥月在一边静静的喝着茶。
屋外,月光与星光都隐匿在乌云之后。
良久。
侍童方才愣愣开口道:“我如若用心去查,自然当比凡人高明许多!就冲我能一眼看出来将军夫人绝非凶手这一点,就比凡人强得多!凡人就是怕麻烦,这才随便找了个替死鬼来充数!“
“原来你也不知道。“
冰璃轻笑。
侍童气得跳了起来:“你才做人多久啊?就尽帮着凡人说话!仙界每日里交给我处理的事多的数不过来!我哪有那么多的闲情逸致一件一件慢慢处理?!比起追查凶手,我还有更重要的事!“
冥月递过一杯茶:“口渴了吧?歇一歇。”
冰璃嘲笑道:“哦?还有什么重要的大事?说来听听,让我这种愚昧的凡人也可以长长见识。”
侍童平日里受气已经够多了,更不想被人看扁,于是冷笑道:“只怕说出来,现在的你也不会懂。”
“你倒是说说看。”
冰璃优哉游哉的开口。
侍童将手中的茶一鼓作气喝完,这才开口道:“之前我提到了,死的那两个是由天地灵气化成的,其实,这世间还有一只木槿小妖也是,正是要找到她,防止惨案再度发生。”
如一道天雷劈了下来一般。
冰璃手中的杯子应声摔碎,她猛地站了起来,不可置信地看着侍童。
冥月冷冷开口:“你既然任务缠身,还不快去忙?!”
侍童见刚才一直在旁边煮茶的冥月突然大翻脸,有些摸不着头脑,而且还被下了驱逐令,郁闷道:“怎么了?我做什么了吗?说错什么了吗?”
突然。
冰璃推开那侍童,转身夺门而出,门晃动的声音砸在墙上。
空气更加沉闷。
外面漆黑一片。
如此诡异的气氛,早已没人敢多在外面停留。
冰璃漫无目的在大街上跑着,喊着,四处寻找着,她不在乎会不会惊扰到别的人,也不在乎会不会被当做疯子,她只要赶紧找到离家出走的木槿。
一定不能出事!
门敞开着,狂风卷了进来。
冥月喝了口茶。
有些苦,而且有些凉了
**
人间的夜晚出乎意料的寒冷,冷的够呛。
特别是当月亮和星星都躲起来之后,更加凄凉。
四周寂静一片,除了树叶和风声,其余什么都没有。
木槿圆圆的小脸都变尖了,小脸蜡黄蜡黄,她捂着肚子嗅了嗅从各个家里飘出来的饭菜香,咽了咽口水“好饿!饿死了!好想吃东西!”
只不过一时闹脾气,她就从衣食无忧,变成了如今落魄的样子。自从她在木槿花树下被冰璃发现后就一直带在身边,什么苦都没有再尝过。不愁吃,不愁睡,都快忘了以前一个人留在山上是如何生存下来的了。
可是,她闹脾气了!
她因为一碗鸡汤,大闹了一次之后就留书出走了。原本只是想出来几天,但是出于自个儿的尊严,一定要让别人主动来找她!因此,她又累又饿。
这几天她就吃了半个馒头。
还东躲西藏。
偏偏还能够闻到饭菜香。
木槿觉得很奇怪。
冰璃和冥月怎么还不出来找她呢?按理说,她并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气息啊?她不明白,就算冰璃现在是个凡人,但冥月应当是能找到她的,怎么一切都不像她心中谋划好的剧本一样发展,然后把她接回去好吃好喝呢?
木槿有些意外地发现,前面好像有两个身影,其中一个明显是个高挑的男子。
她惊喜,难道是来找她了?
风,卷起漫天的沙尘,模糊了木槿的视线。
月华什么反应也没有,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不动。
他一身雪白的衣服在黑夜里特别醒目,白的发亮,手上的剑在黑夜里反射出刺眼的光,比星辰还要明亮。
他的眼中似乎什么情绪也没有。
什么情绪也没有,什么感觉也没有,就像他的心一样,趋近于一片死寂。
邱宁就在月华静静站立之时,慢慢跟了上来。
木槿欢快地奔跑过去,再看到邱宁的那把血色的伞之后停住了。
她的眼中满是恐惧,双腿有些发抖,还是下意识地想往后跑。
月华
她想冲过去,提醒月华,他身边的那个不是好人,浑身散发着邪气,可是她还没有来得及接近月华,就感觉到一片刺痛感将她弹开在地。
木槿惊呼了一声,挣扎着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