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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八章:余老将军的到来,嬴政的重视

作者:下雨我带刀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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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赵同源。

    灭赵之后,身为秦王的嬴政,以赢氏族人的身份,带领赢氏宗亲,以及赵氏宗族的人,一同祭祀先祖,并且向天祈福。

    祭祀场所白衍也到场,不过其他文武百官不同的是,白衍本以为自己应当在外围,不曾想嬴政以‘护卫’的名义,特地把他与王翦叫到身旁。

    也就是说白衍虽然不是秦赵的王氏宗亲,却因为嬴政的原因,能参与两场祭祀。

    这可是一份不小的殊荣。

    不管是一同前来的二十余人赢氏宗亲,就连赵氏宗族这边,看着白衍的眼神,都逐渐改变。

    经常与各国的士族打交道,并且身为各国君王背后的族人,这些上年纪的老士人可都不傻,哪里听不出嬴政嬴政对白衍到底有多宠信。

    外人祭祀一事,并非没有。

    如赵国李牧、郭开、李玑,如秦国蒙骜、吕不韦等人,都曾以外姓人与君王祭拜,但那些人哪一个不是位高权重,哪一个不是威望甚高。

    王翦参与祭祀宗祖,这还能理解,毕竟王上是秦国上将军,在秦国属于上卿。

    反观白衍,如今的爵位都只是下卿,未到上卿。

    这如何让人不意外。

    在赵国专属的祭祀台上。

    白衍自然也感觉到其他人的眼神,不过站在王翦身旁的他,并未理会,当面对那些老士族投来善意的眼神,白衍一一报以善意回之。

    至于那些人的善意有几人是真,几人是假,这个白衍心里有个大概。

    当初在雁门哪里,杀掉那么多士族,其中多多少少,都与这些赵氏宗族的人有关系。

    而且当初掠卖一事,这些赵氏宗族的人,私底下都收到过其中利益。

    这些大家心里都清楚,只是没有说破而已。

    祭祀台上。

    祭祀的过程十分繁琐,当初在景室山时,白衍就曾见过,不过那时候白衍并未上山。

    眼下看着宦官、侍女、更卒,端着、挑着、扛着一件件祭祀的器物,以及祭祀的活畜,白衍忍不住感慨其过程之繁琐。

    整个过程整整持续三个多时辰。

    当最后秦国宗亲为首的老者。拿着布告到上方宣读一推祝福嬴政的话语后,又轮到赵氏宗亲为首的老者,拿着布告上去宣读对嬴政的祝福。

    等到祝福完毕之后,整个祭祀结束。

    白衍心中松口气,因为祭祀不同往常,整个过程要注意的事情繁多,就是表情都不可露出轻浮、不耐之类的,故而说不累人是假。

    起身时,看着身旁年迈的王翦老将军身体有些麻木,于是白衍连忙伸手搀扶。

    “老将军,当心!”

    白衍轻声说道。

    王翦看着白衍,苍老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随后连忙摇摇头。

    “老了!”

    王翦忍不住感慨一句,随后在白衍的搀扶下,缓缓起身。

    这一幕自然也落入其他人眼中,看着白衍与王翦的这副场景,众人都清楚,此前便是这二人一老一少,封嬴政的命令攻伐赵国。

    眼下看着二人的关系,不少人互相对视一眼,似乎发觉到什么,于是有人赞许,有人皱眉。

    这时候。

    看着最前方的嬴政,缓缓转过身,所有人纷纷安静下来,给嬴政让开道路。

    白衍与王翦二人,也推到一旁。

    一名宦官这时候也在上面,拿着诏令宣读道。

    “今已祭祀,即日起,秦赵同归,赵地所有宗亲之人,皆为秦人,若再有区别之分,以赵人自居,视作叛贼......”

    在宦官宣读之间,所有宗亲士族,纷纷辑礼。

    等宦官宣读完毕之后,方才抬头。

    “谨遵王令!”

    “谨遵王令!

    ”

    祭祀台上,所有宗亲士人对着嬴政说道。

    嬴政见到这一幕,方才点头。

    白衍看见嬴政离开,朝着祭祀台的台阶下方走去,于是与王翦紧跟在嬴政身后。

    路过那些宗亲世人之时,白衍看到宗亲之中的赢侃。

    二人对视一眼,互相给予对方一个善意、亲近的眼神,一闪而逝。

    片刻后,邯郸城内。

    白衍方才与王翦离开王宫,一名亲信便上前来到白衍身旁。

    “将军,余将军已经来到邯郸。”

    亲信将士对着白衍禀报道。

    一旁的王翦听到白衍亲信的话,起初有些疑惑,不过就在片息之间,王翦立刻想起,是那个余将军。

    于是王翦转头看向身旁的白衍,眼神之中,满是意外。

    王翦没想到,白衍会特地让余老将军过来邯郸。

    对于那余老将军,王翦自然不会陌生,他与余老将军早在数十年前,便已经认识,不过那时候王翦比余老将军的出身好,升爵的速度与机会,都比余老将军多。

    不过后面余老将军硬是凭借一身资历与在军中立下的战功,成功升为将爵,担任秦国左庶长。

    若非是后面碰到李牧,余老将军膝下儿孙皆战死沙场,余老将军又怎会复仇心切,接连战败后一蹶不振。

    “好!”

    白衍听到亲信的话,嘴角忍不住扬起一抹笑意。

    “去叫珪过来!”

    白衍嘱咐道。

    当初在上郡高奴之时,老将军在听到他那一战得胜,结果高兴之余,喝多了,一直劳累的身体终是垮掉。

    也是如此,白衍是返回上郡高奴时,方才得知。

    后面灭赵之后,他便命人书信给老将军,询问老将军是否要来邯郸看看,没想到老将军还真的来邯郸。

    “老夫也随你去见见余老头。”

    王翦开口说道。

    白衍闻言,有些诧异的看向王翦,没想到王翦老将军会突然开口,不过见状,白衍自然喜欢。

    自己在余老将军面前,终究是晚辈,很多事情只有王翦老将军、余老将军二人,才能引起共鸣,拥有者以往独属于曾经的回忆。

    这是白衍有心,也无法做到的事情。

    “说起来,当初此前余老头来我府邸,彼时王翦......”

    王翦看到白衍的目光,笑着解释道,不过说着说着,便摇摇头,难以开口。

    白衍也知道原因,当初在蓝田时,余老将军也曾说过。

    “上将军,请!白衍今日定然备宴,招待上将军与余老将军。”

    白衍笑着说道。

    这一次,是白衍少有打断别人的话。

    而被打断话的王翦,却不仅没有生气,反而笑起来,随后嘱咐扈从一句,便准备跟着白衍一同乘上白衍的马车。

    不过就在上马车前,王翦突然想到什么,随后看向白衍。

    “白将军,或许此事,当是去禀报王上一声。”

    王翦提醒道。

    白衍有些意外,方才因为开心,没想那么多,眼下听到王翦的话,连忙点点头。

    “多谢将军提醒,那白衍便先去王宫,上将军先去白衍府邸,白衍很快便回府。”

    白衍对着王翦辑礼道。

    “无妨!”

    王翦笑道。

    白衍辑礼后,于是转身朝着王宫走去。

    王宫的走廊前。

    嬴政方才祭祀完毕,还没来及休息,在走廊内与赵氏宗亲交谈,突然就看到一名宦官带着白衍走来。

    “微臣白衍,拜见王上!”

    白衍来到嬴政面前,辑礼道。

    此刻嬴政身旁有七八名老者,全都好奇的看向白衍。

    “白衍,你不是与王翦回去休息?怎又突然返回?”

    嬴政望着辑礼着的白衍,轻声询问。

    白衍听到嬴政的话,抬起头,对着嬴政说明来意,请求沐浴一日,原因便是余老将军来到邯郸。

    “王上,余老将军年岁已高,如今孙儿又皆为秦国战死沙场,白衍想去陪老将军逛逛这邯郸城,如今我大秦的城邑!”

    白衍看向嬴政,抬手辑礼,轻声说道。

    走廊上,嬴政听到白衍的话,有些意外。

    起初嬴政还没反应过来,毕竟嬴政每日处理各种各样的事情,面对的事情数不胜数,然而等白衍说到后面的原因,嬴政这才立刻想起白衍口中的余老将军。

    对于那位秦国老将军!

    嬴政当然也清楚,毕竟他继位之初,余老将军还是秦国左庶长,为功过立下过汗马功劳。

    后面嬴政也是亲眼看着,当初在十三年前,五国伐秦,余老卒的长子、次子、三子,皆战死函谷关。

    随后六年前,秦大将桓齮领兵攻赵,仅剩的儿子与孙子,皆战死于肥下。

    彼时从肥下一战后,余老将军膝下儿郎,全部战死,余家除五十多的余老将军,再无儿郎。

    整个秦国之中,像余老将军这般,自己是将军,全家儿郎依旧皆为秦国战死沙场的人家,仅有余老将军这一户。

    “日落之后,寡人也去看望一下余老将军!”

    嬴政站在走廊内,望着远处王宫外,整片无边无际的邯郸城,轻声说道。

    回想起余老将军的事迹,再看着眼前的场景。

    即使是嬴政,都依旧忍不住再次动容。

    他嬴政能灭秦国,离不开先王之积累,离不开贤臣良将相助,更少不了将士淤血沙场。

    余老将军的爵位是秦国给的,那是余老将军应得的,但余老将军膝下儿孙皆为秦国征伐沙场,皆为秦国战死,这些却是余家的选择。

    “诺!”

    白衍听到嬴政要去自己府邸,一脸错愕,好在回过神,辑礼道。

    一旁的几个老者,这时候也连忙笑起来,对着嬴政辑礼。

    这几人之中,一半都是赵国宗亲,自然都没听说过什么余将军,而另一半秦国宗亲倒是对着余老将军,有一点印象。

    不过不管了不了解,此刻他们看着嬴政,脑海里都已经浮现,如何恭维嬴政的话。

    “王上贤明,我大秦将士得知王上如此,定会军心振奋!”

    “我秦国有王上,乃是我秦国社稷之福,乃我秦人百姓之福。”

    走廊内,一个又一个年迈的老者,对着嬴政赞美道。

    然而嬴政可不是赵王迁,对于这些赞美,嬴政也不过听一听。

    嬴政比任何人都清楚,在天下士人眼里,是如何看待他这个秦王,如何形容他嬴政。

    嬴政也很清楚,就连王室宗亲之中,都有很多人,在盼着他嬴政暴毙,到时候那些人就可以以宗族的身份,动用关系,再立新王。

    “王上贤明!”

    白衍站在走廊内,听到众人对嬴政赞美,白衍自然也要附和。

    否则所有人都开口,就他一个人不言不语,未免有失。

    不过这时候,白衍也注意到,在一众老者之中,其中一个中年发福,嘴角带着两颗黑痣的男子。

    见其模样不是士族。

    白衍脑海里,很快便浮现出一个名字。

    “郭纵!”

    ........

    白衍的府邸里。

    余老头与王翦在正堂内叙旧,珪在一旁笑着作陪。

    等听到门外的脚步声,余老头与珪都已经是白衍回来,连王翦也不例外。

    然而等王翦转头看向门外时,看到前来的人,立刻露出一脸吃惊。

    珪看着那人,眉头微皱,以为又是那个赢氏宗亲。

    倒是余老头,此刻回想起那人的面孔,瞪大眼睛,连忙与王翦一同起身,来到木桌前。

    “微臣,拜见王上!”

    “拜见王上!

    ”

    王翦与余老头纷纷对着来着辑礼。

    珪见状,一脸错愕懵逼。

    王上?

    想到什么后,珪脑海一片空白,几息后方才回过神,连忙起身,跪在地上。

    一旁在放酒菜的几名侍女,此刻听到王翦与余老卒的话,也全都一脸震惊,与珪那般连忙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两位老将军无需多礼!”

    嬴政来到正堂内,对着王翦与余老头说道,随后在白衍的跟随下,来到正堂最上方入座。

    “谢王上!”

    “谢王上!

    ”

    王翦与余老头听到嬴政的话,这才抬头,放下手。

    白衍这时候转身嘱咐侍女一番。

    “老将军别来无恙!”

    嬴政跪坐在上方木桌后,看向两鬓斑白的余老卒。

    一旁白衍看着侍女离去后,也转身看着比起当初,多出不少白发的余老将军。

    看着余老将军那苍老的侧脸,白衍心中也是一软,如今赵国已灭,赵地皆成为秦地,但这些却并不能改变余老将军儿孙皆战死的事实,余老将军来到这邯郸,也看不到儿孙。

    唯一能藉慰内心的,或许便是余老将军能替战死的儿孙看看,如今这片天地,已经纳入秦土。

    “裨将,谢王上关心!”

    余老卒听到嬴政的话,满是感激的说道,余老卒也没想到,嬴政居然会来见自己。

    转头看着身旁的白衍,望见白衍看着自己的模样,余老卒一脸欣慰的笑起来,随后看向正堂上方的嬴政。

    正堂内。

    在嬴政的嘱咐下,王翦、余老卒纷纷坐回自己的位置。

    而白衍这时候,也让珪来到中间,拜见嬴政。

    “他便是珪?”

    嬴政听到白衍的介绍后,不由得想起白衍那个蓝田的传言。

    “起来吧!”

    嬴政看着珪,一脸笑意。

    珪一脸惶恐的对着嬴政辑礼,起身时珪都手脚发软,若非身旁白衍在,珪估计都走不动道。

    而等珪回到座位上时,方才逐渐平复。

    接下来,珪虽然不敢看向嬴政哪里,心中却逐渐兴奋起来,脑满子都是向着,日后回家,定要把这件事情告诉父母妻儿。

    估计父母怎么都不相信,他们村里有人,居然能亲眼见到王上,而且那么近,这个人还是他们的珪儿!

    想着想着。

    珪即使跪坐在木桌后低着头,都难以控制咧嘴露出笑容。

    正堂内。

    嬴政与余老将军在聊着。

    得知余老将军已经没有子嗣,嬴政便想赐给余老将军一栋府邸,并且赐给余老将军一些仆人侍女,供余老将军养老。

    不过余老将军都拒绝嬴政的美意。

    余老将军告知嬴政,他如今独身一人,住在哪里都一样,对于他来说,如今看到赵国被秦国灭掉,心中已经没有遗憾。

    至于孤单......

    余老将军说道这里,看向另一边跪坐在木桌后的白衍,随后告诉嬴政,自从遇见白衍,白衍这小子就把他当长者一样对待,上一次元日,就是白衍带他回咸阳一起过。

    就连往日白衍在外领兵,乃至在赵国征战之时,都不忘时隔三两月,托信送去蓝田,叮嘱司马兴莫要忘记送钱给他。

    “老夫本以为是司马兴,故而路过蓝田时,去看司马兴,本是感激司马兴,结果司马兴方才一脸苦笑着对老夫所言。”

    余老卒说道。

    一开始,余老卒也以为是司马兴送的,还很疑惑司马兴为何如此频繁的送钱,直到后面去到蓝田大营才知道,原来送钱给他的不是司马兴,而是白衍这个小鬼一直惦记着他,担心他没钱买酒喝。

    想到这次来这里,余老卒心中满是暖意。

    这次也是白衍念念不忘托信给他,他才会来到这里。

    正堂内。

    听到余老头的模样,嬴政转头看去,当看到白衍一脸尴尬的笑起来。

    与不远处王翦那一脸意外不同,嬴政不知为何,突然想起少年的来历,想起少年此前的种种行为。

    不知为何,嬴政从未如此想见一见,那个连茅焦都夸赞的老妇人。

    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老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