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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氏府邸。
白衍躺在床上,呼吸急促,简、月带着几名侍女站在一旁,不安的看着。
“你们先下去!”
白衍喘息说道,看着晏泪水盈盈的模样,笑了笑,似乎想起当初他见到外祖母生病的时候,也是这般无助的流泪。
在简的带领下,晏三步一回头,依依不舍的跟着其他人离开房间。
房间内,只剩下徐师与白衍。
徐师来到床旁。
因为不是治病的医师,白衍又没有把凶手的佩剑带回来,徐师只能通过伤口以及白衍的感觉,来判断是什么毒。
“君子,是徐师之过!”
徐师跪在白衍面前,红眼带泪的说道。
通过观察,徐师以及大致猜测到,这种毒乃是铸剑世家,徐夫子最常用的毒。
这乃是徐氏不传之秘,只有徐氏之人才知晓解毒之法。
显然白衍杀掉徐夫人的两子后,不知是何原因,被徐夫人猜到其主谋是白衍。
徐师把毒的事情告知白衍。
“何过之有?不是有解药吗?”
白衍笑道,让徐师起身。
在确定是铸剑徐氏秘传之毒后,联想那些人的武艺,明白是徐夫人派遣的杀手。
知道徐师有解药,白衍第一反应便是考虑这件事情,能不能利用起来。
“君子,徐师这便去配置解药!”
徐师对着白衍说道。
然而满脸泪水的徐师尚未离开,白衍便喊住徐师。
“若这毒先去大半,可否会有隐患!”
白衍看向徐师。
在此番徐夫人的报复,以及公子嘉、郭开,其他士人,乃至眼下他徐子霄的身份。
这些不是摆在明面,就是有据可查。
最大的变数就是从未暴露过身份的徐师。
“至少要先去大半,剩余毒性方才不会腐蚀筋骨,半月内,再静养除掉剩余毒性。”
徐师红着眼看着白衍,疑惑瞬间,便想到白衍的打算。
对于这个毒性,徐师无比清楚,但未免意外,她还是说至少要去掉大半,时间也从三年,见到半月内。
“那就先去掉大半!”
白衍脸色苍白看着徐师,轻声嘱咐道。
另一边。
邯郸城的深夜。
一个府邸的房间之中,在薄布后的木地板下,几件绸衣以及女子的贴身衣物杂乱的落在木板上。
再看过去。
一个巨大的木桶赫然在房间之中,伴随着升腾的雾气,一个裸着身子的绝色女子,在木桶内享受。
赵秋看着纤手,绝美的脸蛋以及那双眸之中的眼神,给人一股冰冷的感觉。
见到这副场景,很难让人想象在其他人眼中,曾经那个妖娆诱人的赵秋,与这个给人寒意的赵秋,是同一个人。
木桶内。
伴随着水中伸出一支纤手,顷刻间赵秋那诱人身材从水中出现。
片刻后。
湿漉漉的白皙小脚踩在木板上,在侍女的伺候下,一件精致的绸衣披在赵秋的身体上。
“公主,北市传来消息,今晚一名士族在离开公子嘉的府邸后,在北市街道内被人暗杀,凶手在利刃上抹毒,公子嘉的八名扈从全部都被杀死。”
一名穿着紧身衣,佩着佩剑的女子,来到房间内,拱手禀报。
赵秋听到女子的话,俏眉微皱。
北市?
在北市居住,能让公子嘉派遣八名扈从护送回府!
不知为何,赵秋心中蓦然想到一个人,心里隐约有些不好的预感。
“可知晓那士人死活,以及姓名?”
在侍女的围绕下,赵秋转过头,看向布纱外。
“听说是姓徐!武艺不错,据消息来看,应当是负伤后,走回其府邸。”
布纱外女子说道。
赵秋闻言,没再说什么,在侍女的伺候下,穿好衣物。
深夜在北市动手埋伏,甚至还在刀刃抹毒,这是铁了心要杀那姓徐的。
赵秋暂时也不明白,是何人动手。
但不管是何人,赵秋都清楚,此举对方无疑是把公子嘉得罪死。
徐子霄方才送五万石粮粟入赵,这还没过去一日,当晚就被人在北市埋伏,甚至剑刃抹毒。
眼下这公子嘉不仅要给那姓徐的一个交代,也要给其他士族一个交代,若查不出凶手,日后公子嘉的声誉就彻底毁了。
若是那姓徐的有个三长两短!
赵秋眉头一皱,她不在意那姓徐的死活,但她在意那五万粮粟。
“立刻备马车去徐府,命人去告知公子嘉此事!”
赵秋带着侍女,朝着房间外走去。
“遵命!”
持剑女子对着赵秋拱手打礼,随后跟着赵秋一同离开房间。
一个时辰后。
公子嘉的府邸之中,因为酒宴,公子嘉正在床榻上酣睡,公子嘉的妻子虞氏也在睡梦之中。
因为白衍突然增多的两万石粮粟,公子嘉在酒宴上,完全是放开来喝,故而很早便醉的不省人事。
也幸好虞氏出生门第,在嫁给公子嘉后,一直持家有道,故而在公子嘉醉酒之后,有条不紊的照顾宾客离去。
“公子!”
“公子!
”
“公子!”
房间外,一个个侍从的喊叫声,轻轻的敲门声,并没有把公子嘉惊醒。
倒是虞氏缓缓醒来。
听到外面扈从着急的声音,虞氏被惊醒,虽然眉头微皱,却也立刻知晓,若是没事,扈从绝对不敢半夜惊扰。
在烛灯下。
虞氏起身,从公子嘉的身体上小心翼翼的走过,下床穿衣,片刻后来到房门。
“何事?”
虞氏一手打开房门,一手挽着没有绑起来的衣物,看着扈从问道。
“夫人,出事了!北市传来消息,赵秋公主也命人来到府邸,说是徐君子在离开这里之后,被十余名黑衣人埋伏,黑衣人在利刃上抹毒,府邸内送徐君子的扈从皆被杀死,徐君子武艺高强,却也身负剑伤!”
为首的扈从看着虞氏,拱手说道。
此刻不管是这名扈从,还是身后其他三名扈从,全都感觉脖子一亮,差点点死的就是他们。
幸好方才他们四人是护送其他士人回府,不是护送那徐君子。
“什么?”
虞氏听到白衍被埋伏的消息,脸色大变,瞬间惨白无比。
嫁给公子嘉已经超过十年的她,自然知晓粮粟之事,以及今日徐子霄又增两万粮粟的事情。
“立刻去备好马车!”
脸色惨白的虞氏嘱咐完,便转身回到房间内。
在尝试摇晃赵嘉几次,都无法唤醒赵嘉后,虞氏只能作罢,穿好衣物离开房间。
在夜色下。
虞氏乘坐马车,带着扈从来到徐府。
虞氏在侍女的伺候下,走下马车,看着府邸外已经停靠数辆马车。
此刻在虞氏心中,满是不安。
徐氏府邸外,七八名手持佩剑的男子,警惕的看着周围。
虞氏在禀明身份,告知来意后,在看门的男子带领下,带着侍女进入府邸。
一直来到府邸内的房间。
虞氏方才踏入房间,便看到赵秋、屈义、吴氏姐弟都已经在房间内。
在数盏烛灯下。
一名年迈的医师,跪在窗旁,不断给躺在床上的徐子霄把脉。
“秋,怎么样?”
虞氏看着这一幕,眼中担忧的问道。
此刻良人醉酒不醒,她最信任的人,便是赵秋。
望着床上面色惨白,不断冒汗的徐子霄,虞氏呼吸急促,绸衣下,纤手攥得紧紧的。
赵秋看着虞氏,尚未开口。
这时候,已经把脉、观察的老医师,已经缓缓起身。
“公主,此毒乃是秘制之毒!”
老医师对着赵秋拱手说道。
话音落下。
一旁的吴芸,脸色顿时苍白无比,目光怔怔的看着老医生。
吴高也摇摇头,满是担忧的看向白衍。
房间内。
在虞氏与赵秋的注视下,老医师随后说出,像这位君子所中之毒,乃是秘制之毒,十分厉害,除去制毒之人,他人难有解毒之法。
方才他在伤口放了丝许药沫,伤口之毒不仅没解,反而有加重之势。
眼下他也不敢轻易用药,否则这君子很可能会死在他的手上。
........
第二日。
伴随着黎明升起,当公子嘉从睡梦中醒来之时,窗外的烈日已经射入房间内的地板上。
公子嘉翻个身,睡了个舒服觉之后,酒意已经尽数消散,就是头有点痛。
“来人!”
公子嘉喊道。
话音落下,房门打开,一名持剑扈从进入房间。
“公子!”
扈从对着公子嘉拱手打礼。
床头上,公子嘉睁开眼睛,迷迷湖湖的转过头,看着持剑扈从。
这是怎么回事,侍女呢?
怎么进来的是个侍从,而且还手持佩剑?
“怎么回事?是何人让你看守房门?”
公子嘉眉头紧锁,除开头痛之外,他最不喜欢的,便是扈从持剑看守房门。
自从弟迁继位后,他十分忌讳睡觉之时,扈从持剑在房门外。
这会给他一种被软禁的感觉。
“回公子,是夫人命我等看守房门!”
扈从拱手回道。
“为何夫人会让你们看守房门?”
公子嘉听到是妻子虞氏,十分意外,妻子对他的喜好十分了解,怎会不明白他忌讳这些。
为何妻子明知他不喜,还要让扈从看守房门?
“回公子,昨晚传来消息,赵秋公主也命人过来,说是徐君子回府途中,被刺客刺杀,刺客剑刃抹毒,扈从皆死,徐君子虽击退刺客,却也负伤离去。”
扈从把昨晚的事情,告知公子嘉。
话音落下。
就看到公子嘉缓缓睁大眼睛,满是不可置信。
此刻公子嘉脑海一片空白,一想到昨晚徐子霄被刺杀,想到此刻在剑刃抹毒。
“不好!子霄。”
公子嘉摇摇头,回过神后连忙起身,匆匆的拿起衣物便穿上,顾不得打扮头发,急匆匆的离开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