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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楠察觉出了侍大嫂对她的态度,便自动退到了后面。对她来说,这已经是逆天行事了。张兵一直问她,是不是心里有人了,她从来没有承认过,只是说张兵跟她不对脾气。跟张兵撒这个谎的原因,是她对侍在端的态度并不确定。
当她出现在侍在端面前,那个男人把她拥进怀里的时候,那些不确定不再是心底的障碍。她爱了他五年,想了他五年,终于鼓足了勇气来到了他的身边,虽然侍大嫂对她的态度很生硬,可她不在乎,也无法在乎,在她的眼里,只有一个侍在端,至于夜无影、刘晓姿和孩子们,无所谓,只要他想着她就好。
肖楠和夜无影都来了,这个家太小了,没办法让她们两个住在家里。
“三路,你去东年那儿订个房间吧。你们俩是住一间还是住两间?”侍在端问两个女人。
“一间!”二女异口同声地回答,回答完又彼此看了一眼,难得两人如此默契。
“我们跟三路一起去吧。走,无影。”肖楠瞥了一眼侍在端,说道。她不想在这里,她受到刺激了。刘晓姿和四个宝贝儿在一起笑闹着,还有侍老转儿夫妇俩,她不知道无影是怎么想的,反正她心里不舒服。
夜无影看她脸色有些苍白,便对侍在端说道“端子,我和肖楠先过去了,几天没好好休息了,我们先去补个觉。”
“晚上一定回来吃饭。”侍在端并没有拦她们。
“再说吧,累死了。”肖楠像是生怕夜无影会答应,抢先答道。
两女去东年饭店不提。侍在端进了屋子,精神头儿倒是挺足。侍老转儿一直憋着一肚子话,他实在搞不懂自己这个儿子在干什么,怎么平白无故地就被人用枪打了呢?开枪啊,他可只是在电视电影上看过,自家亲亲的儿子居然被人用枪穿了俩窟窿。
“丢儿,你靠这儿。”侍老转儿看人都走了,扔过一个靠垫,示意儿子靠到沙发上。
“爹,这些天让你受累了。这几个小兔崽子,一个比一个闹腾。”侍在端抱歉地笑笑,说道。
“我累倒不怕,丢儿,我问你,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什么仇家?你惹到什么人了?”侍老转儿一脸严肃,侍在端就知道,父亲根本不会装傻,肯定会刨根问底。
“爹,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做生意的,那会没有几个竞争对手?你是不是为我担心了?”侍在端知道父亲嘴硬,故意揶揄道。
“我才不担心你呢!”果然,这老头儿,小时候准是猪刚子(猪嘴最前面的部分)吃得太多了,不是有人说过吗,吃猪刚子嘴硬,老爹这张嘴,用大锤悠都悠不开呀。
“你说你惹什么人不好?非得惹那有枪的?再说了,好好的做生意,谁又没把谁家的孩子扔井里,至于要你命吗!”
“爹,我的事你就别管了,我有分寸。爹,你教出来的儿子,你还不放心哪?是不是对儿子的思想水平又产生怀疑了?”侍老转儿是个好学生,当年上私塾的时候,可是先生的得意门生,什么“云对雨雪对风晚归对晴空”之类的东西,向来都是他第一个背下来。
“我不管?我不管你谁管你?丢儿,照理说,你这么大岁数了,我是不应该管你。但你让我放心吗?咱这王子镇这么大地盘儿,有几个挨了枪子儿的?你就能挨上?你让我怎么放心?”
“你不放心又能怎样?你不会想让我放下这么大的家业,回棒槌沟跟你一起种地去吧?”侍在端想岔开这个有些沉重的话题。
“回去种地?你想想你还能回得去吗?回不去了!从你出来混那天,爹就没想着让你回去。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是古理儿。我和你妈,就是不想让你平白无故地丢了命!”
“不会的!爹,我的本事你没见过的还多着呢。这回呀,是有人想炸咱家的矿井,你说我能让他们得逞吗?那矿井是咱家的,是正义盟的,是咱这上千弟兄的,让他们给炸了?爹,我要是不把矿井抢救回来,你说我还能跟你一个姓吗?”
“滚蛋!抢不抢得回来,也得跟我一个姓!”侍老转儿怒声骂自己家儿子,脸上却没有怒容。这样优秀的儿子,在村里可显摆着呢,哪里还舍得骂?
“公安也真是废物,怎么还查不出去是谁开的枪?”侍老转儿又说道。
“爹,你以为犯罪份子都在脸上贴着呢?哦,人家在我胸脯上穿了两窟窿,然后现跑到公安局说,那小子是我打的?打开枪打人的,都是罪大恶极的,根本不会去自守。”
“丢儿,你说是不是你的对手雇来的人干的?”侍老转儿恍然大悟般,在大腿上拍了一下,把侍在端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
“那谁知道,爹,有公安在那儿查着呢,咱就不废这劲了。这两天把你累坏了,好好休息休息吧。”侍在端生怕老爹老是问下去,言多必失。如果让老爹知道自己还有个正义盟,还指不定说出什么来呢。虽然陆广阔和宋国平他们跟侍老转儿也算熟悉,可他根本不知道他们具体负责什么业务,对外的统一口径——保安。
“我不累,我就是担心。成成和小功跟我玩儿得可好了。你可别在外面整用不着的。往后办事长点奸心眼儿,别整天伤人,你看看你这回,把你妈吓得都快得心脏病了。如果不是有孩子们混着,没空去想你这事儿,恐怕你妈早趴下了。”
侍老转儿这话,侍在端相信。自从哥哥当兵走了以后,他可真成了爹妈的心头肉。他没让爹妈告诉哥他出事了,那么远,又回不来,告诉也是徒增担心,于事无补。
“丢儿啊,想吃啥,妈给你做去。”侍大嫂这时候也凑了过来,一家人在一起,如果不是侍老转儿说过她,让她控制一下情绪,这时候恐怕她早就把侍在端搂进怀里,心肝宝贝地哭一场了。
“妈,啥都行,只要你做的,我都爱吃。”侍在端装起大孩子,稍稍满足了一下侍大嫂的心愿。
“奶奶,我想吃面条!”蓉蓉跑了过来。
“奶奶,我也想吃!”小功不甘示弱,也跑过来搂住奶奶的大腿。
“行,行,这帮小祖宗们,我这就去做。”
“妈,我帮你。”刘晓姿从屋里拉着小芙出来,说道。
“不用了,你歇会吧,不就几个人的饭吗。那两孩子还过来吗?”侍大嫂想起了夜无影和肖楠,便问道。
“她们不过来了,晚上吃完饭以后,晓姿咱们一起去看看她们。”侍在端说道。
这事儿,得慢慢来,夜无影倒还在其次,肖楠的隔膜,是写在脸上的。还是彼此给他们一些时间吧。
“看来,得建个大房子。这一来,人多,住不下。”侍在端心里想着,嘴角扯出一丝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