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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顾唯一接到哥哥顾弦的电话,说嫂子留下来跟他在一起,让她自己玩两天就回家,她气馁地说了声好。
晚上,随便找了一家小餐馆吃饭,一个发丝柔顺,眼神清澈的男生坐在对面:“小金花,哥请你吃饭。”
顾唯一呆滞地望着他,眼前的男人宛若小说剑眉星目的男主角,正意气飞扬地笑着,仍然是那件半旧不新的白色短袖,却仿佛增添了几分不羁的洒脱,身上有淡淡的香味。
她先是试探一下,看对方脸色一凛马上换称呼:“大叔……东哥?”
邱晓东原本心中暗自高兴,可“东哥”两个字出来就扫兴了,还不如叫叔呢!面上依然冷静如常,就这样各怀心思地吃过饭,一起压马路,谈天说地。
顾唯一不理解地问:“东哥,你明明这么帅,为什么要扮丑?”
邱晓东听到“东哥”面色又是一僵,解释:“我跑长途,路上风餐露宿只能在车上休息,根本没工夫讲究。”
顾唯一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发:“我不知道这些。”
邱晓东轻笑:“你才多大,一看就是没接触过长途车司机,不知道也正常。”
顾唯一觉得自己眼拙:“难怪你昨天信誓旦旦,确实是有资本。我叫顾唯一,虽然我才十八,但你不用叫我金花。”
邱晓东另取了一双干净筷子给她夹菜,淡笑:“我是白族人,我们把女孩儿叫金花,习惯了。你应该还不知道,有一部五九年的老电影就叫《五朵金花》。”
顾唯一宛如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她是跟着居易秋和闻人妙菡一起看青春偶像剧的人,除了小时候跟着哥看武侠剧跟着爸看抗战片跟着妈看苦情剧,自己好不容易一个人,肯定要看年纪相仿的。
她十分好奇:“白族的民族服装好看吗?”
邱晓东取出磨破皮的小钱包里那张不知放了多久的照片:“这是我母亲唯一一张单人照片,垂下的穗子代表下关的风,艳丽的花是上关的花,帽顶的洁白是苍山雪,弯弯的造型是洱海月。”
顾唯一双手接过来,那是一张老旧的黑白照片,女子秀眉如黛,星眸弯成上弦月,诉说彼时的欢愉:“真好看!”
邱晓东收藏好:“唯一,你方便留一下联系方式吗?”
顾唯一摊开手心:“电话给我。”
邱晓东将老旧的诺基亚交给她,等还回来时已经存好了,搜索到电话默念了数遍,按下删除键才放回裤兜:“吃完饭我带你去逛逛。”
顾唯一直接要求:“你有空的话,带我去趟大理吧,小时候看《还珠》就很向往,你母亲是大理白族自治州的,你也很久没回去了吧?”
邱晓东盯着那双灵动的杏眸:“好,我们去大理。”
十个小时的绿皮火车,真的是搞笑作文所写的,我们放学回家看到一列火车,况且况且,况且况且……就开走了。
顾唯一想到那满篇的“况且”就回忆起自己写八百字作文的时候,可以说大部分学生都是被要求作文字数折磨过来的。
阮晓东不知她在想什么,一会儿低眉浅笑一会儿望着窗外的风景发呆,只撑着手臂,一时欣赏美人,一时欣赏美景。
其实2009年的绿皮火车远没有多么美好,满车厢都挤着人。
初静雪的好友许闹说,九十年代末的绿皮车更夸张,座位底下是铺着报纸睡的人,开水间站着靠车壁打瞌睡的人。
满地的尿素、蛇皮、尼龙袋子装着各种杂七杂八的行李,横七竖八躺在车上补觉的人,各种因素夹杂导致无处落脚,连乘务员推的小车都过不去,上一趟厕所像是翻山越岭。
她一直以为初静雪的好友许闹是夸张描述了,没想到是自己没见识过,还好当时在扣扣群里没有任何发言,否则太丢脸。
她把这个情况在群里一通吐槽,闻人妙菡、居易秋、居易黎都大为震惊。
楼粟却说:省内绿皮车本就是这样,你以为是通省外的红皮直达和白色高铁?我们吃了京九线、浙赣线以及历史的红利,否则指不定多落后!
这次旅行的难以忘怀给顾唯一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以致于很多年以后顾唯一仍旧保持着出远门之前要上厕所,上车之后不喝水不吃东西的习惯,除非路太远不得不喝,也只喝一瓶矿泉水,饭是不吃的,要么随便带两块饼干或者盼盼面包什么垫一垫。
下了火车,顾唯一觉得自己像是逃离了一个憋闷的禁闭室,好在火车里面有小风扇,窗户也是可以打开的。
不过车窗能开的结果就是两个人的白色短袖变成了灰白色,领子是黑不溜丢的,到宾馆洗脸,毛巾都黑了……
顾唯一心塞了,抓紧洗了澡,头发总算不打结了,可怕!